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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從梁隊的額角流下,現在連常允鑫的信號都追蹤不到了,難不成這家伙又要跑了? 已經有人陸陸續續離開流水席準備回家去,梁隊只能帶人把他們攔下來一一核查,但是卻沒有任何收獲。 給常允鑫帶現金來的那個女孩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來鎮上收茶葉的。只要常允鑫不被抓到,也就沒有人證物證來給這個女孩定罪。 梁隊進退維谷,只能盼望著常允鑫在離開這個鎮子之前能被攔截下來。 餛飩店里,岑卿浼撐著下巴看著窗外。 小鎮的街道雖然沒有城市里那么繁華,卻有一種寧靜安逸的氣氛。 夜色越來越濃郁,餛飩店的老板娘正在給愛人打電話。 “你帶著孩子到流水席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知道趕緊回來幫忙看看店?” “???你說什么?有警察在不讓你們回來?為什么?” “是不是劉老板女婿的朋友有什么問題?”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們注意安全,照顧好孩子!” 聽著老板娘的電話,岑卿浼抬起眼來和舒揚對視。 如果梁隊那邊一切進展順利,是不需要把吃宴席的人控制起來的,而是默默鎖定目標一擊即中。 除非……常允鑫跑了。 舒揚拿出了手機,正在給梁隊發短信,雖然他這個時候焦頭爛額未必會回。 一個騎著三輪車的身影從他們的窗邊經過。 那人穿著深褐色的T恤,褲子也很寬松,腳上是一雙板鞋,后跟被踩在腳下,頭頂蓋著一塊布,三輪車上堆著一些大白菜、土豆之類。 當那輛三輪車起遠了十幾米,看著路燈下的背影,岑卿浼的腦神經就像被針扎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 他一把拽起對面的舒揚,“那是常允鑫??!那個騎三輪車的是常允鑫!” 岑卿浼對人的背影有一種特別的敏感度,比如舒揚曾經在公交車上救過岑卿浼,所以下車的時候岑卿浼只看了一眼舒揚的背影就記在了心上,當舒揚做為復讀生出現在教室里的時候,岑卿浼憑借他的背影把他認出來了。 常允鑫也是這樣。岑卿浼在游樂園里被蒙面的常允鑫刺了一下,常允鑫離開的時候,岑卿浼雖然沒看到他的正臉,卻記下了他的背影。 如今這個背影一出現,即刻喚醒了岑卿浼的記憶,心臟的位置隱隱帶著被刺的痛感。 舒揚沒有問他“你怎么認出來的”,也沒有說“你確定嗎”,而是迅速離開了座椅,追了出去,沖進了夜色中的長街。 岑卿浼也跟了上去,但舒揚的腿太長了,百米沖刺的爆發力十足,岑卿浼追了還沒二三十米就跟他們徹底拉開了距離。 騎著三輪車的男人感覺到身后有人在追,回頭一看發現了舒揚,他一開始還想著加快騎車的速度,但車上的東西太多了,根本騎不快,他立刻下了車,把一個斜挎包從車上拽了下來,包背上身的時候還被壓得一個踉蹌,眼見著舒揚就要追上來了,男人沒命地向前跑去。 舒揚一把拽過了包帶,常允鑫差一點被拽翻。 眼見著舒揚就要扣住他的胳膊反擰他,常允鑫當機立斷放棄了背包,把沉甸甸的現金用力砸向舒揚。 舒揚向后踉蹌了半步又迅速追了上去。 常允鑫見跑不過舒揚,就拐進了長街邊的小路。 小路兩側是低矮的平房,他一邊逃跑一邊將沿路的桿子、簸箕,居民晾曬的衣服全部都往舒揚身上扔。 晾衣桿也成了武器,常允鑫瞥見有一根折斷的竹竿斜靠在墻邊,折斷的一斷非常銳利,他跑過的時候彎腰撿起,猛地向舒揚來了一記回馬槍。 竹竿的尖頭朝著舒揚的胸口扎了過去,但他沒有料到舒揚手里是另一根更長的竹竿,狠狠戳在常允鑫的腹部,雖然竹竿沒削尖,但足夠讓常允鑫疼到冷汗直流站不起來。 舒揚一腳踢掉了常允鑫的竹竿,正要用膝蓋去壓他的肩膀,劇痛中的常允鑫忽然抬起了頭,狠狠地盯著舒揚,陰冷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你逼我的——” 說完,他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槍,槍口對準了舒揚的面門,扣下了扳機。 “砰——” 一陣槍響,把夜晚的寧靜戳破。 從腳下的砂石到耳邊的空氣都跟著震動。 岑卿浼的心臟薄膜在那一剎被成片撕開,他發瘋一樣地尋著槍聲跑了過去。 在舒揚曾經的經歷里,他們倆被困在礦井里,在瓢潑大雨里好不容易爬上來,岑卿浼就是被守在礦井外的常允鑫一槍斃命的。 這一次,雖然他們避開了礦井之難,可常允鑫還是可能帶著槍的??! 舒揚!舒揚你怎么樣了! 小巷子里,常允鑫沒想到這么近的距離,舒揚竟然側臉躲過去了,子彈擊中了他的肩膀,血透過布料迅速滲透開,形成一大片深色的痕跡。 但舒揚并不打算放開常允鑫,壓制他肩膀的力度絲毫未減。 他的目光里透著決絕,那是一種要把常允鑫釘入地獄深淵的狠厲,絕不給他一絲一毫卷土重來的機會。 痛覺對他沒有意義。 在那短暫的瞬間,常允鑫懷疑眼前的家伙是不是來索命的修羅? 不然他怎么不知道疼?甚至中槍了全身上下連個顫抖都沒有。 常允鑫忽然意識到,自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