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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有歲都不知道游樂園怎么人忽然多了起來,但人多也掩蓋不住他此時看到祁輕筠和鐘雪盡和他穿著親子裝時的好心情,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高興的瞇了起來,暫時拋開舊日的仇怨,快快樂樂地左手攬著mama,右手攬著爸爸,下巴一揚那個跳樓機: “鐘雪盡,我想玩那個!” 鐘雪盡抱歉臉:“我恐高?!?/br> 上輩子從火場掉下來過。 祁有歲聞言,忍不住嘴角向下,撇了撇嘴,視線一轉,又落在那個碰碰車上,笑容勉強,但興致依舊不減: “祁輕筠,我想玩碰碰車!” 祁輕筠面不改色:“我暈車?!?/br> 上輩子被車創過,留下心理陰影了。 祁有歲徹底垮起了個小貓批臉:“.......” 他像個河豚似的鼓起臉頰,不高興地甩開祁輕筠和鐘雪盡,大踏步地往前走,決定再也不理這個討厭的騙子爸爸和mama了! 嘴上說著愛他,都不陪他去玩跳樓機和碰碰車! 祁有歲臉上怒氣沖沖的,蒙頭往前走了幾步,腳步卻越走越慢,到最后完全停了下來。 他本以為祁輕筠和鐘雪盡很快會追上來,站在原地賭氣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他忍不住回過頭,只見面前人來人往,燈影變幻,腳步熙攘,原地卻再也沒有祁輕筠和鐘雪盡的影子。 “........” 祁有歲表情一怔,頓時有些慌了,扯開嗓子喊了一句“祁輕筠”,卻沒有人回復他,還有些人轉過頭,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祁有歲一眼,其中一個剃著平頭的小男孩坐在爸爸的懷里,咬著指頭,一臉天真無邪地看向他爸爸: “爸爸,那個哥哥怎么自己一個人來呀?” “不知道,”穿著沖鋒衣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慌里慌張的祁有歲一眼,有些不確定地小聲猜測道: “可能是和爸爸mama走丟了吧?!?/br> 祁有歲此時完全沒有聽到父子兩人的說話聲,腳步慌張凌亂,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游樂園里亂轉,四歲時被鐘雪盡丟在原地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了上來,幾乎要沖垮他的理智,他眼睛充血,口中不斷呼喊的“鐘雪盡”和“祁輕筠”逐漸變成了“爸爸”和“mama”,后背不斷撞到無辜的路人,他卻來不及道歉,眼前的景象不斷旋轉扭曲變幻,他喊的嗓子都啞了,忽然踉蹌幾步,趴在游樂園的椅子上,對著垃圾桶不斷干嘔起來。 生理性的恐懼壓倒了他的殘存的理智,胃部像燃燒著火焰一般痙攣不已,祁有歲吐無可吐,眼淚狼狽地流了一臉。 他面前氤氳著霧氣,胡亂地想伸出指尖擦去臉上的淚水,正想抬起頭再找,后頸處的衣領卻忽然一緊,他趔趄幾步,愣怔間,徑直向后倒進祁輕筠的懷里。 “我就和你媽出去找了能玩的項目,你怎么就一個人跑到這里了?!?/br> 祁輕筠皺了皺眉,看著自家兒子哭的慘兮兮的模樣,心中倏然一沉,伸出手臂,用手中拿著的可樂冰了冰祁有歲的臉蛋,語氣逐漸凝重起來,“怎么了就哭成這樣,被人欺負了?” 他話音剛落,正想擼起袖子去揍人,卻見祁有歲哭著搖了搖頭,隨即身上一重,祁有歲猛地撲進了他的懷里,冰涼的臉蛋用力在他鎖骨上蹭了一下,嗓音又沉又啞,因為委屈而撅起的嘴甚至能掛油瓶,小聲嘀嘀咕咕: “我還以為你和媽.......鐘雪盡又不要我了?!?/br> “......沒,”祁輕筠和鐘雪盡對視一眼,慢半拍地動了動手指,安撫性地摸了摸祁有歲的后腦勺: “我剛剛看到那邊有射擊游戲,你要不要玩?” 一等獎是個一對兔子玩偶,一大一小,像極了自家老婆和兒子,讓祁輕筠心動不已。 “我不會?!?/br> 祁有歲趴在祁輕筠的胸口,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通紅的眼角,從祁輕筠這個角度,竟然有些異常的乖巧: “我小時候都不敢摸槍的,練習成績老是倒數,被其他世家子嘲笑,外公老罵我不爭氣來著?!?/br> “........”祁輕筠捏了捏祁有歲的臉頰,拍了拍兒子的后腰: “有爸爸在,就不會讓你倒數的?!?/br> ......... 射擊游戲的游戲規則很簡單,誰在規定的子彈數□□中的規定的數量,就可以贏得獎品。 祁有歲見祁輕筠付完錢后,揣著手站在一旁沒動,不免有些疑惑,歪了歪頭,眼睛還有些紅腫,像個搶不到胡蘿卜的兔子: “祁輕筠,你不是說要帶我拿第一嗎?” “........”祁輕筠的表情很淡定,咳了一聲:“這個,我也不太會?!?/br> 他以前畢竟都是野路子出身,沒有經過正統的繼承人培訓,有很多上流世家才必備的社交技能,他也只在談生意的過程中,學了個皮毛,算不得精通。 嚇唬嚇唬外人還行,真要他上,他還真不是這塊料。 祁有歲:“..........” 他有些無語,懷疑祁輕筠今天又在誆他,抽了抽鼻子,語氣帶著nongnong的委屈和控訴: “那我們還怎么拿第一?!” 說好的,又不算數,騙子爸爸! “......這不是還有你媽嗎?” 祁輕筠揚了揚下巴,示意祁有歲去看鐘雪盡,而此時的鐘雪盡此時已經利落地將子彈裝進槍里,熟練地上了膛,眼神在瞄準遠處的氣球時瞬間變的如鷹隼般銳利,砰砰砰地連開了幾槍,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里,視野內挨挨擠擠的氣球瞬間如同被颶風橫掃過境般不留一個幸存者,只剩幾率殘片,在凄凄的夜風中飄蕩著,好不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