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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輕筠?!” “爸,是我?!?/br> 祁輕筠在鐘知春面前站定,垂下眼看著這個和他曾經水火不容、針鋒相對的老人,沉默了片刻,心中復雜萬千,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久才打破一室沉凝: “我來看你了?!?/br> 鐘知春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面上只是短暫的驚駭了一陣,很快就回神,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用力握緊了槍柄,眸色沉沉,警惕地看著祁輕筠,厲聲道: “你是人,還是鬼?!” 他懷疑自己猶在夢中。 “........” 祁輕筠笑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在鐘知春的面簽照坐了下來,好讓鐘知春完全看清他的臉,低聲道: “爸,我是人?!?/br> 他頓了頓,又道: “我回來了?!?/br> 話音剛落,祁輕筠只覺眉心一涼,一個冰冷的鐵質物體頂在他的眉心,黑洞洞的像是野獸的血盆大口,只需要按下一個開關,就可以將他瞬間吞進死亡的深淵之中。 祁輕筠面色依舊鎮定,與之前無異,依舊冷靜地和太陽xue青筋鼓脹鐘知春對視,甚至還往前坐了坐,低聲重復道: “爸,我回來了?!?/br> 鐘知春直接將槍上了膛,再次抵在祁輕筠眉心,喝到: “出去!” 他似乎是怒到了極致,手腕不斷地顫抖著,視線在祁輕筠的臉上不斷游移,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眸中閃過一絲驚駭異常的惶恐,但面上還是一副強做冷靜的模樣: “你都已經死了,還回來干什么?!” “我以為爸會先問我是怎么死而復活的?!?/br> 祁輕筠忽然動了,鐘知春甚至還沒看清他的動作,手中的槍就已經閃現到了祁輕筠的手上。祁輕筠垂下頭,指尖紛飛,幾乎不怎么費勁,就利落地卸了子彈。 鐘知春瞳孔收縮:“.......” 祁輕筠施施然將金色的子彈全部裝進兜里,隨后將空槍交到鐘知春手上,什么話也沒說,只道: “爸,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回來了?!?/br> “我這次回來,不要鐘意,也不提任何要求,我只想要有歲跟著我?!?/br> 鐘知春聽著祁輕筠那熟悉的語氣,眸中的驚駭逐漸轉變為不可置信,沒有想到祁輕筠竟然死而復生了,幾乎是愣怔般開了口: “你真的.......”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怒意上頭,一雙眼睛逐漸變的通紅,布滿了紅血絲,看上去像發怒的雄獅,恨恨地咬了咬牙: “祁輕筠,你真的是好本事,害死我的幺兒,自己還能從地獄里爬回來........” 鐘知春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花白的青絲垂下來一縷,伸出手指著祁輕筠,一雙眼里陰森的像是暗夜里的惡鬼,恨不得沖上去,從祁輕筠身上咬下一塊rou來,喃喃道: “是你害死了我的幺兒........我的幺兒.....” 祁輕筠沒想到鐘知春會說出這句話,當下直接愣住了,內心驚疑不定:“........” 他害死了鐘雪盡?!什么時候,他怎么不知道?! “我不會把祁有歲交給你?!?/br> 鐘知春也不管祁輕筠是人是鬼,冷聲道: “祁有歲雖然姓祁,但也是我幺兒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是鐘氏的血脈,從明天開始,我會把他接到我身邊帶大,手把手教他,直到他繼承鐘氏的那一天?!?/br> “........我不同意?!?/br> 祁輕筠緩緩道:“鐘氏現在還有大哥,根本沒有到一定要有歲去繼承的時候?!?/br> “等再過幾年,我死了,你大哥年歲漸長,又一直不肯娶妻生子,他一個人還能支撐多久?” 鐘知春一直都很未雨綢繆,居安思危,用力咳嗽了一聲: “我必須把祁有歲接到我身邊教導,從今天開始,祁有歲就是鐘氏新的繼承人?!?/br> “而你........”鐘知春重重頓了頓,掀起眼皮,露出冷漠的瞳仁,陰森的就像月下的寒潭,竟然反射不出一絲光線,黑沉的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作為祁有歲的生父,可以不用出現?!?/br> 祁輕筠幾乎要被鐘知春氣笑了,他抱著臂,冷聲道:“爸是擔心有歲年紀尚小,大哥又和我關系親近,怕我會借機奪走鐘氏,架空大哥的權力吧?” “.......”鐘知春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認。 其實,祁輕筠說中了。 鐘知春他從第一眼看見祁輕筠開始,就不喜歡祁輕筠。 那是一種類似于同類之間的警惕和危機感,就像是狼群的頭狼發現狼群中出現了更優秀更有“首領”潛質的年輕狼崽,讓他不由得與之針鋒相對,試圖將其趕出自己的地盤之外。 鐘知春見過很多人,他能一眼看穿祁輕筠在溫和清冷外表下的野心和手段,不要說鐘雪盡,就算是鐘雪盡和鐘玉容加起來,都不一定玩得過有八百個心眼子的祁輕筠。 畢竟,能靠自己單打獨斗從孤兒院走入社會,又在年紀輕輕時就帶著一群年輕人創立了鐘意集團的祁輕筠,根本就不是池中之物、等閑之輩。 但是祁輕筠卻很少再旁人面前輕易展露自己的野心,但卻能潤物細無聲地讓人接受他的價值觀,能讓很多人由衷地欽佩他,為他賣命,甚至錯以為,他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