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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祁輕筠既然知道祁有歲被鐘家人帶走了,心中就有了底。 祁有歲雖然姓祁,身上畢竟流著鐘家人的血脈,鐘知春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去威脅祁有歲的生命安全。 總而言之,祁有歲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但....... 祁輕筠將視線落在一直沒有說話的鐘雪盡身上,心中疑竇叢生,忍不住抬起了腳步,就想拉對方離開。 然而,他剛剛走到門口,就被楚卻澤猶豫地叫住了: “叔叔......” 總歸現在知道祁有歲沒有危險,且時間還算充裕,祁輕筠還有空好好盤算同為鐘家人的鐘雪盡,想了想,便轉過頭,淡然道: “怎么了?” “.......今天,謝謝你?!?/br> 楚卻澤躲閃著鐘雪盡刀子般冰冷的視線,慢慢地垂下頭,得到祁輕筠“沒事”的回答后,指尖用力掐進掌心里,用疼痛逼自己鼓起勇氣,小聲問道: “......叔叔,我和有歲.......” 他快速看了一眼祁輕筠身后面如寒霜的鐘雪盡,只將視線落在祁輕筠的臉上,滿懷期待道: “我和有歲,以后還有可能嗎?” “........” 祁輕筠下意識頓住腳,抬起頭,在心中斟酌了半響,誠實道: “我不知道?!?/br> 楚卻澤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聞言臉頰更加蒼白,半晌才勉強勾起唇笑了一下,盡量不讓自己的狼狽過多的暴露在別人的面前: “那.......”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有歲?!?/br> 祁輕筠認真道:“我無權決定任何人的感情發展,即使是我兒子也一樣?!?/br> “理智上,我當然希望你能離我兒子遠點,畢竟你曾經傷害過他?!?/br> “但......” 祁輕筠伸出手,揉了揉鐘雪盡的腦袋,忽然想起了自己和鐘雪盡提分手的時候,也曾經把對方傷的遍體鱗傷過,眼神一暗,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 “但每個人的愛的表現形式都不一樣,有的人的愛情是克制和保護,有些人的愛情是占有和傷害,區別只在于,被愛的人會選擇哪一種去接受?!?/br> “但對大部分人來說,被愛的人,只想被保護?!?/br> “被傷害太多次,結局注定是悲劇?!?/br> “我話說到這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祁輕筠將目光落在血色驟然褪去的楚卻澤身上,指尖微微摩挲著,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走了個過去,彎下腰和臉龐瘦削的楚卻澤對視,湊到對方耳邊,壓低聲音道: “小楚,你的未來還長,出國后,好好學習,好好反省,看在你尚未成年的份上,這一次就暫且放過你?!?/br> 他的聲音很低,深邃冷清的仿若來自幽谷,帶著令人膽寒的威脅: “但如果你下一次再用同樣的方法傷害有歲,我保證,我會有千百種手段,讓你嘗到比他深刻百倍的痛苦?!?/br> “.......” 楚卻澤打了個寒顫,對上祁輕筠笑瞇瞇的眼神,嚇得用力咬了咬唇,直到舌尖嘗到一股血腥味,才勉強從恐懼中找回一點理智,用力點了點頭,帶著哭腔堅定道: “嗯!” “......我以后,一定不會再傷害有歲了?!?/br> “等我回來的時候,我一定會保護他的?!?/br> 祁輕筠笑了一聲,饒有興味道:“你最好說到做到?!?/br> “醫藥費已經幫你付過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br> 祁輕筠施施然直起身,指尖搭在一直僵硬地站在原地沒動的鐘雪盡的肩膀上,輕輕一使力,就將鐘雪盡攬進了自己懷里,走出了病房門口。 鐘雪盡在聽說是鐘家人把祁有歲帶走之后,竟罕見地安靜了下來,黑潤地眼珠動了動,一聲不響地任由祁輕筠將自己帶到一處僻靜鮮少有人經過的走廊上,后背靠在冰涼的窗沿,一眨不眨地盯著將他壓在窗邊的祁輕筠。 祁輕筠抱臂看著他,微微瞇起了一雙狹長漂亮的丹鳳眼:“老實交代吧,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既然鐘雪盡也和祁有歲一起生活在鐘家,那么鐘家人行動之前,鐘雪盡應該會聽到風聲才對。 鐘雪盡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祁輕筠,面上沒有多少表情,但細看就能看見他的睫毛一直在不安地輕顫,看樣子有些緊張,細長白皙的手指背在身后,像是挨訓的小學生般垂著眼尾,不敢看祁輕筠的眼睛。 祁輕筠和他一起生活多年,怎么會不知道對方現在心理很慌,而且慌得一批,但和剛才祁有歲失蹤的慌張比起來,又好像不是一個量級的。 原來是在真的焦急,現在卻更多的是心虛和惶恐。 “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br> 祁輕筠輕“嘖”了一聲,心道明知鐘雪盡有病還逼他做什么,五指插入發間,輕輕地扯了扯,借疼痛來緩解自己現在的煩躁: “先去鐘家再說?!?/br> 說完,他轉身就想走。 一聽說祁輕筠想去鐘家,鐘雪盡頓時慌了,細長的指尖絞在一起,身體先于意識,猛地撲上去抱住了祁輕筠的后腰,將對方死死地攔在原地: “.......” “別去......別去鐘家........”鐘雪盡的聲音不大,像小貓崽似的弱聲弱氣,細聽還帶著微微的顫抖,似乎害怕到了極致,連帶著唇邊的血色都盡數褪去,白的如紙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