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在修羅場焦頭爛額 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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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告訴他:“你說的這個人,我好像看見他進310了?!?/br> 于是五分鐘后,310門口出現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 無論在哪里都很吃香的一張臉,板著強拗硬掰出的冷漠和不客氣,燕覺深不想做出多好的表情,因為雪郁騙了他,他甚至不知道雪郁在這里也租了房子。 來之前他就想好了。 想好了要對雪郁說什么。 他會對著那張天生無辜的臉說,你也不是多特別,你這樣的我見過很多,你不想要這個機會,以后不要后悔。 以此來給自己的自尊心挽回一點必要的顏面。 燕覺深手指曲起,叩了叩門。 一般做錯事的被找上門,都會像耗子遇上貓,窮鬼遇上債主,慌得六神無主。 不意外的是,雪郁打開門后看見他,真的睫毛亂抖臉色發白,細白的小腿止不住顫,兩只肩頭都有輕微起伏的幅度。 燕覺深皺起眉,一面覺得雪郁是不是怕得太過了,一面又覺得不值得同情,他張開嘴,表情冷淡地說想好的臺詞:“你——” 沒說一個字,對方不知耍什么手段,突然抓住他的衣角。 雪郁仰起有水意的眼睛,手指抖了兩下,抿著嘴巴小小聲說:“燕、燕覺深,幫幫我……” 燕覺深猝然僵住。 在這一刻,他來之前準備的說辭全部忘了個干凈,因為雪郁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而且是主動的,出自本身意愿,沒有任何人逼迫。 顫顫巍巍的,有點小抖,和撒嬌沒什么兩樣。 雪郁沒想過燕覺深居然能這么快找到他,但這不重要了,他低下頭,揪住男人的衣袖,想拜托男人進來看看。 只是他視線一掃,驀地看見什么,眼睛睜大。 他不確定有沒看錯,因為有點離譜…… 燕覺深好像y了。 第106章 誤入狼窩的家庭教師(19) 燕覺深的臭臉沒有了用武之地。 他上半邊身子全麻, 連指頭也不會動了,后脖子出了汗,沿著強悍脊背滾淌。 他隱隱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和表現出的樣子, 可以用“賤”和“厚臉皮”兩個詞指代, 也想過要不為所動地拒絕,但在雪郁一個抿唇動作下。 “幫什么?”他問。 燕覺深覺得自己夠慷慨, 可以不計較雪郁耍弄他的事, 還同意尋求幫助的請求。 但對方卻沒有及時表達感激和欣喜, 而是輕扇睫毛, 露出一點點猶豫表情。 雪郁騎虎難下, 不知道要不要堅持讓這個不得體、不入眼的男人進門。 而且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大活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事, 說給一個心智健全的正常人聽,對方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他放棄了讓燕覺深進來檢查房間里是不是有什么機關,能讓人瞬間不見的想法。 雪郁松開被他當作救命稻草一樣緊抓的袖口, 溫溫吞吞地低下腦袋, 含蓄趕客:“沒事了……” “現在很晚了, 我也差不多要休息了,你有話要說的話明天再說可不可以?”明天一早他就跑。 只是他算盤還沒打好, 就聽到清晰一聲:“啪嗒?!?/br> 雪郁驚驚慌慌地抬起頭,看見男人不僅沒走,還用力捏著他腕子矮身擠進來,反手關上門。 又粗硬又硌人的虎口,大力摁著, 快把他一手骨頭摁碎。 聽著那八成是忍著情緒的急重呼吸聲, 雪郁又慌又亂, 在男人快挨近他時, 縮緊肚皮踉蹌后退,“……燕覺深?” 燕覺深很火大,很火大。 他怎么能走,他有兩筆賬要和這壞蛋算,第一筆是答應了他就跑,第二筆就是剛才,他以為雪郁是怕了又或者是良心發現自己的不對了。 所以找了個體面的臺階,讓他幫點無足輕重的小忙,事情就過去了。 他也欣然地像個傻子似的順臺階而爬,但爬到沒一半,對方就下起了逐客令。 這不是耍他是什么? 燕覺深完全忘記身上的變化,他頂著一具梆硬梆硬的軀體,壓迫力極強地,捏著雪郁的手,堵住他的路。 雪郁抬頭能看見他陰沉沉的臉,低頭又能看見他高舉的東西,臉泛出生理紅色,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你要干什么啊……” 私闖民宅犯法的。 “我要干什么?” 男人唇角扯了扯,用的和他一樣的質問語氣:“你怎么不問問你要干什么,你耍我多少回,說好等我洗完澡,告訴我愿不愿意,你跑什么?” 雪郁的手被他拎得高高的,在一米九多的身高前,像即將被吞進狼口的弱小兔子。 胳膊最有rou的部分在這個姿勢下拉伸開,袖口松松垮垮堆壘在肩頭,對于雪郁是很難受的姿勢,落在燕覺深眼里,卻使得對方手臂麻了下。 對比起最初的模樣,現在的燕覺深像是撞破了jian情,親眼見雪白妻子和野男人勾搭好幾次后,性子逆反,處于“暴走”的怪異狀態。 哪怕雪郁和他其實根本毫無關系。 雪郁算是看出來,這位從進門開始就盛怒不已的男人,只不過是不滿于他吊胃口的行為,要他進行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不是男人抓得那么粗魯,讓他胳膊撕扯一樣微疼的話,以雪郁的性子,他會為自己不遵守承諾還偷走對方辛辛苦苦收集的資料,而感到些許冒昧。 但現在在男人拎著他一只胳膊的情況下,他微抿唇,直截了當道:“我不愿意所以才跑的,愿意的話就不跑了……” 燕覺深頓了兩下,頗有些胡攪蠻纏地,直盯他問:“你為什么不愿意?”他語速平時是慢條斯理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加快了一倍,有點“是不是我給的不夠多”的自我懷疑在里面。 雪郁:“……” “就是不愿意?!彼蛱珮O。 燕覺深又被結結實實氣了一通。 站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人,和他有著懸殊的體型和力量,長的也是對他毫無威脅的樣子,但就是這么一句實話,讓他手指抖起來。 他繃著英俊蒼白的臉,一把將雪郁抱起往沙發邊走,他看出雪郁站累了,想換個姿勢好好和雪郁一塊塊掰碎了說明白說清楚。 但等他把人放到沙發,要心平氣和發問的時候,他看見雪郁嘴角下撇,潤潤眼睛低垂,壓也壓不住的委屈沖到那張臉上。 燕覺深心里咯噔,想問的話飛去九霄云外,散落頭發下的眉毛輕皺,略僵硬問道:“你什么表情?!?/br> 布藝沙發陷下去一點深度,雪郁細白大腿被擠壓,鼓出一丁點豐腴的弧度。 他挺著背,不知道對什么產生了抵觸心理,每根睫毛都垂下,聲音憋悶道。 “這塊地方我還沒擦過,都是灰,我褲子都臟了……” 燕覺深:“……” 這點是他的疏忽,他滿腦子顧著和雪郁說話,哪里有心情去看沙發臟不臟。 可雪郁就是以為他是故意的,手指蜷起搭在腿上,不僅語氣含著不敢太顯而易見的控訴,連眼瞼耷拉嘴巴輕抿,每個小細節都在埋怨。 燕覺深把他抱起來,轉過去看了眼,深色寬松的長褲確實沾滿灰塵,對于有潔癖的人來說是極難容忍的。 沉默一陣子,燕覺深沒有為此動容,他認為這并不值得大驚小怪,拍一拍就好了,“難道還要我教你怎么拍灰塵嗎,別擺這副表情,我現在不會因為你扮可憐就心軟?!?/br> 他態度惡劣無比,甚至覺得這個反應才應該是正確的,他比雪郁大幾歲,吃過的鹽比雪郁吃過的米飯還多,見過的人以及閱歷也比雪郁豐富。 什么好看的人沒見過,基于社會地位的硬性條件,他連一些時尚圈的名模都看膩了,長得白長得好看的,隨處可見。 真不至于非雪郁不可。 做備胎這種夠蠢的事,一次兩次就夠了。 燕覺深這樣想著,慢慢給自己找回微薄的一點體面。 只他低頭一看,恰巧看見雪郁無聲癟了下嘴,也不知道那顆大腦怎么想的,幾個字一溜煙就從喉嚨里吐出:“……我給你洗干凈?!?/br> “等你換下來我就洗?!?/br> “手洗,行不行?” 他難得有點僵硬,但這已經算好了。 要知道在今晚敲門之前,這位男人的目的并不是來哄小男生,而是甩臉子說狠話,貶低雪郁在他這里的價值,借此機會挽回尊嚴。 因為從生下來就是他在拒絕別人,還沒被別人劈頭蓋臉拒絕過,他不太允許自己的人生履歷出現灰頭土臉的一刻。 但說不準是不是雪郁手段太高明了,他總是難以自控地被遛著走。 為了強調自己話里的真實性,燕覺深轉身走進房間,想在行李箱里翻出條新褲子給雪郁穿,他再拿那條臟的去洗。 而他的這個想法,從看到臥室灰塵遍布甚至有點發黃的床單起,又多添了一條,他得回家拿張新床單。 燕覺深拿起一條長褲,走回客廳,語氣自然道:“你先換下來,我回去一趟?!?/br> “嗯……” 雪郁接過褲子,從他話里聽出他還要再來的意思,眉毛都皺了起來,但又不好意思制止,這一天燕覺深都特別容易被激,他怕一說,燕覺深又手抖臉白。 雪郁眼巴巴看男人走出去,停了一會兒,才進房間把臟掉的褲子脫下來換上新的,前后不出七八分鐘,門又被敲響。 他不情不愿地走去開門,心情有點納悶,實在不懂為什么燕覺深走了還要回來。 抱著奇怪情緒,雪郁開了門,剛抬起眼,他臉上就浮出震驚和茫然交錯的復雜表情。 不太容易形容這是個什么景象。 門口站著不管樣貌和外形都十分出挑的兩個人,領頭的燕覺深單手抱著一沓被褥,辛驍不僅抱著被褥,被褥的上頭還放著手機充電線一類的東西,就差把全部家當搬來了。 “他非要跟過來?!?/br> “我攔過了,沒攔住,他不聽我的?!?/br> 燕覺深面色鐵青地解釋。 他臉色不佳,顯然已經和辛驍對抗過一輪,最終處于落敗那一方,辛驍的難纏程度永遠超乎想象。 辛驍別了下眼,又挪回來,盯著雪郁的臉道:“他說你不想在那里住了,在這有租下的房子,我就來看一看?!?/br> 夜晚涼,門縫里滲進來的風冰塊兒一樣,雪郁呆愣地沒有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