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在修羅場焦頭爛額 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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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一臉倦容,插著兜似乎在掏煙,過路的大概都會以為他是想在人少的地方過一過煙癮,但只要細心點,就可以發現。 他一直在掃視每一個路人。 如果有上帝視覺這個東西,不難知道他就是葉家派出來,要對辛驍下殺手的人。 其實不止他一個,他還有同伴,也就是他現在要找的人,叫倫。 那是個空有力氣人蠢腦袋不靈光的大塊頭,從西方來的,中文學了一兩個月,只能聽不怎么會說,經常誤解語意鬧烏龍和笑話。 但不夸張地說,那家伙掌握了所有需要運用力氣的技能,相撲、拳擊、格斗…… 這也是為什么,葉家人會找他,讓他去活捉一個姓辛的小子的原因。 以他的那身肌rou和可怖力氣,捉個剛成年的小屁孩,甚至可以說大材小用了。 他估計這個任務只用幾小時就可以結束。 只要等倫去問到辛驍住的那棟居民樓在哪,他們馬上就可以進行蹲守,把人活捉,不費吹灰之力完成報酬五萬的任務。 看,他回來了。 中年男人直起身體,指間夾著煙迎上倫,笑臉盈盈道:“嘿,問到沒?” 問個路的事太簡單了,他沒想過會得到除了“問到”以外的答案,可這頭腦簡單的麻瓜實在很會給人驚喜。 倫拎著一小塊和他極為不符的小蛋糕,唇角是抿也抿不住的傻笑,聽到這個問題,傻笑僵住,腦袋微微歪了下,目光中流出類似疑惑的情緒。 好像忘記有這回事了一樣。 “……” 五分鐘后,經過和倫手腳筆劃的交流,了解事情原委的中年男人把煙扔到腳底,用力碾出灰,嘴里氣急敗壞地咒罵道。 “說你腦子蠢都是抬舉你?!?/br> “被送了一塊蛋糕,就忘記自己是去干什么的了,傻呵呵拎著回來,身上的臭蛇出去一趟還發起情?!?/br> “真他媽見鬼?!?/br> 第97章 誤入狼窩的家庭教師(10) 雪郁躲進了一家奶茶店里。 他買了杯常溫飲料, 手指扒著一點冒水氣的杯子,心想,燕覺深應該找不到他了吧。 雪郁能在心智健全的成熟男性眼皮子底下逃脫,第一要歸功于人群太亂, 他趁人多和燕覺深走散了,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燕覺深是個瞎子。 這應該是他體質弱也能跑掉的原因。 雖然不太清楚燕覺深最開始是怎么找到他的,但最終結果是找不到,就可以了。 雪郁輕咬吸管,打算喝完這一杯就去找酒店住。 只是這個生成的念頭還沒有機會落實, 雪郁就在玻璃窗外, 捕捉到一個極其熟悉、讓他肩膀猛僵的高大人影, 他瞬間做賊心虛似的貓下背。 過了幾秒,眼睫毛翹起, 偷偷地瞄上幾眼。 ……怎么陰魂不散的! 燕覺深出來得算倉促, 衣著沒挑最能彰顯身骨的那類, 但一件寬松外套仍能隱約勾勒出他的肌理線條, 還有那截讓人看久了就會覺得腿酸的腰。 他行動微緩地走在路上,稍顯空洞的目光似乎在某一秒往奶茶店落了下,不過又驚心動魄地,在和雪郁視線勾住的那秒, 移了回來。 雪郁心跳劇烈,仿佛快把身體的水分也一并跳干,他一眨不眨盯著燕覺深的動作,就見男人舉止恰當地攔下了一個路人。 隔著一層玻璃窗和眾多嘈雜人聲,雪郁根本聽不見對話內容,但他能隱約猜出對話圍繞的主題。 應該是在找他。 燕覺深似乎說了幾個外貌特點, 路人認真思索一陣,給予了否定的答案,代表他沒見過燕覺深口中要找的人。 只雪郁不敢放松,因為他見燕覺深沒有任何失落的表情,像是還有后手。 果然,在下一刻,燕覺深拿出了一張照片。 雪郁離得遠是看不到的,但他那為數不多的警覺性,讓他迅速猜到那張照片和他脫不了關系。 光調發白的奶茶店里,一個小番茄倏地從凳子上站起,睫毛和兩條細腿連著抖,強忍著羞恥飛速走出店內,幾乎小跑著到了燕覺深面前。 “你不是說只有一張嗎?”在見到照片主人公確實是他后,雪郁聲音都抖了八個度。 燕覺深手指動了下。 如果雪郁注意力不在照片上,大概能看到他那騙到小動物出窩般的幽淡眼神。 但很快被他偽裝過去。 他深知現在應該做出的反應,緊繃的肩膀驟塌,微礪冰涼的手摸到雪郁,用一晚上緊張過度從而沙啞的聲音道:“老婆,你騙我?!?/br> 這句話聽上去應該是帶控訴意思的,但男人像是怕脾氣壞的小妻子生氣一般,不敢表現太明顯,在細手細腳的妻子面前,含在唇齒里的聲音都是悶的。 雪郁知道騙人很不好,所以臉蛋很紅,強板著臉說:“你也騙了我,你說只有一張……” 被攔住的路人已經發覺局勢不對走了,燕覺深趁機和雪郁挨近,嘴里解釋:“我記性差,記得只拍了一張,但穿衣服的時候,摸到兜里還有一張?!?/br> “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進去的?!?/br> “不過騙你就是騙你了,你和我生氣也是正常的,你可以不和我睡,但不要在外面亂跑?!?/br> 雪郁又被他抱住了。 他像是得了不抱人會渾身不適的病,一天能抱雪郁七八次,不管雪郁是生氣的,羞恥的,還是迷糊著的。 雪郁怕被路人看到臉,順勢而為埋進了他的胸膛,嗓音還是顫的,“我沒亂跑,你不找我,我都要睡下了?!?/br> 是事實。 如果沒見到燕覺深,雪郁從蛋糕店出來,就該找可以睡覺的酒店了。 燕覺深沉默兩秒,理智和他分析道:“在外面睡不安全,例如墻面被裝針孔攝像頭的新聞,在江省出過不少次。像你這樣腿白手感好的,是他們偷窺的首要目標?!?/br> “我還只是拍照,他們可能拍下你脫衣服睡覺的視頻,每晚看一百上千遍,在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br> 雪郁:“……” 他在雪郁的腰間磨了下,“這樣你還敢在外面睡嗎?” 雪郁細密長睫攏起,把臉側過去透了口氣,又重新埋起來,有理有據小聲道:“我晚上不脫衣服,還會蓋著被子睡,真有人拍,也只會拍到我怎么睡覺?!?/br> 燕覺深垂眼,語氣捉摸不透:“所以你鐵了心要住酒店?!?/br> “嗯?!?/br> “沒有商量余地,我道歉也不可以?!?/br> “嗯……” 燕覺深:“那好?!?/br> 雪郁一個嗯的音慣性發出來,聽到這兩個字,不太確定地猛抬頭,不敢信男人突然肯松口,遲疑消化了兩秒,正要開口說點什么。 男人垂下脖子,難過說來就來,嗓音帶著極力忍耐也很明顯的沉悶:“我做錯了事,你不高興不想和我睡,我都理解,我不會阻止的?!?/br> “但我怕你出意外,晚上不可能睡得著?!?/br> “所以我還不如就在酒店下面待一晚,這樣也能放心?!?/br> 雪郁蜷緊手指尖,眼睛睜圓了兩分,疑惑轉為震驚,磕巴兩下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睡酒店,你就要在酒店下面站一個晚上?” 燕覺深站在人來人往的店門口,明明個子有一米九左右,站在雪郁旁邊卻面白唇白,反而像弱勢的那方。 他沒有明確說是還是不是,可他的沉默已經足夠回答問題。 雪郁什么都沒做,被他這樣弄得像壓榨民工的黑心地主,良心被擺在案板上來回翻炒。 甚至還忍不住給燕覺深找理由,他拍那些照片,不過是因為太喜歡莊羨亭,性子又敏感愛多想患得患失,想拍幾張等眼睛恢復了,能看一看而已。 雪郁用力抿了下唇,還保留清醒,“你這是威脅我……” “你覺得是威脅嗎?!?/br> 燕覺深嘴唇又白了些,黑發被風拂起,吹出頹喪的眉和眼,他胸膛起伏,呼吸恰當好處抖了下:“什么時候你連我擔心你都不相信了?!?/br> 這世上就是會有人次次心軟。 所以燕覺深扮可憐的招數可以屢試不爽。 他目光落在雪郁白皙的臉上,肆無忌憚說出些能讓雪郁良心不安的話,而適當的自我貶低往往最有用,他說:“沒關系,是我不夠好?!?/br> “我不夠好,所以你才會想分手,所以你才會覺得我在威脅你?!?/br> 雪郁抿住了唇。 這樣算成功了第一步。 燕覺深靜靜等雪郁的反應,兩三秒后,他等到了。 雪郁態度放軟,小動物一樣的眼睛微眨,猶豫半晌出聲道:“我沒有那樣覺得,我是不喜歡你在我睡覺的時候,拍那種照片……” “那不睡覺的時候可以拍?”男人見縫插針問。 “……” “不可以?!?/br> 俗話說萬事開頭是最難的,過了這個開頭,下面就能通暢很多,雪郁抿著嘴巴就開始細數男人的錯誤:“我還不喜歡你親我,我是說,不喜歡親那么久,你太不節制?!?/br> “也不喜歡你老疑神疑鬼,覺得我外面有人?!?/br> “還不喜歡你總抱我?!?/br> “還有……” 雪郁說得挺認真,燕覺深有一搭沒一搭聽著,真正放進腦子的沒幾個字,在雪郁越說越多的時候,還有閑心道:“抬一下手?!?/br> “……哦?!?/br> 雪郁懵懵地照做,兩只細直的胳膊抬起了一點,被男人用虎口卡住腕骨,把帶出來的衣服套住他的手穿了進去,最后替他拉住拉鏈。 呆了一會兒,雪郁仰起頭,“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有?!毖嘤X深面對雪郁氣勢不大的質疑,從容復述了一遍他說過的話,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