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在修羅場焦頭爛額 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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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雪郁先垂下眼。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世界不是童話,人不是非黑即白。但他也沒辦法,在周卿殺了這么多人后,回應這樣的喜歡,“……對不起?!?/br> “好吧?!敝芮湓噲D扯起一個無所謂的笑蓋過那陣難受,但隱藏得不是很成功,所以他干脆不做無用功了。 他耷拉下眉眼,在雪郁面前直接地露出自己的頹然和消極,讓雪郁知道他現在很不好,很不舒服,他聲音低澀道:“那我只有最后一個請求?!?/br> 雪郁很害怕聽到請求兩個字,他能力小又軟弱,很多事都是他力所不能及的。但在那樣的表情下,他沒辦法不出聲:“嗯,什么?” “我在里面能聽到外面的聲音?!?/br> “六月十四號是我生日,那天你能不能來和我說說話,什么都好?!?/br> 他呼吸微如蚊蚋,“能行嗎,雪郁?” 周卿從來不過生日。他只是在盡可能地想留住雪郁的辦法,什么招數有用他往外拿什么,他就是這樣惡劣狡猾愛耍心機的人。 他偏激黑暗,恨一個人的方式是去殺,喜歡一個人的方式是攤開傷口博取同情可憐。 他說自己正常,其實不是,不然也不會利用雪郁容易心軟敏感的性子。 “……六月十四,三天后?” 只是來看一眼的事,并不難辦,雪郁抿唇應道:“我會來的?!?/br> 雪郁很乖,不會撒謊,他說會來就一定會來。周卿唇角牽起,不知道現在這份心情能不能稱為釋然,總之感覺不算差。 靈體在進入墳包前,周卿最后捏了下雪郁的臉,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匆促的時間又不容他說那么多,只是兩秒鐘的功夫,他的靈體消失,只剩下一副空殼子。 這一切都太快,快到鎮壓儀式徹底完成時。 雪郁還怔忪地停在原地。 他心臟悶悶的,感覺到一種很奇怪、很違和的情緒。 好像過于平和了,這一路上,周卿仿佛早就在最初給自己預定好了結局,所以在結局發生時,他不哭也不鬧,不怨也不悔,平和地迎接自己的懲罰。 雪郁抿了抿唇。 雨還在下,他把撐著的傘抬起了點,在遠處看到了白云,遠山,細河。 冬去春來,四季交替。 雪郁忽然間又感覺很遺憾,周卿再也沒有看到的機會了。 …… 雪郁沒在墳包村多逗留,確認鎮壓的銅錢沒出錯后,便趕往去溫市最早的一班車。 路竇和方識許比他早一點回到,在門口等著他。他先去了趟當地的派出所,周生和徐警官在審訊室里面進行最后的審問。 和周卿在陽永縣的場景相差無幾,周生坐在凳子上,脊背挺拔,一雙眼淡凌凌的,不像犯下連續殺人案的罪犯。 徐警官正襟危坐,以公事公辦的口吻,肅然質問道:“周生,當初你的母親被騙了錢,為什么不選擇向警方求助?” “溫市不說每年,每個月都發生好幾起老人財產安全受到侵害的案子,而每一起都能得以解決,我聽說你被保送了a大,說明你很聰明,那你更該清楚那種時候警方能幫助你?!?/br> “我那段時間心理不正常?!?/br> “什么意思?” 周生兩側眼梢細窄,以至于被他直視時,會生出極冷的錯覺:“我想的很極端,我想殺了他們。如果報警,他們得到的結果只是坐牢,但我想讓他們死?!?/br> “這個你們幫不了我?!?/br> 悶小的審訊室里,男人的表情、音量沒有發生絲毫變化,他在警察面前冷靜地分析利弊,最后做出警方幫不了他的結論。 而他的訴求,警方確實永遠不能滿足。 徐警官捏了捏酸緊的眉心,長吁一口氣,決定到此為止,他只負責審問,疏通心理那是醫生該做的事:“好,我問完了,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周生垂眼,薄而淡的唇拉平成一條線,他看上去好像已經無話可說,該交代的交代了,該認的罪認了,沒什么說的了。 徐警官又摁了下眉,正準備收拾東西結束審問,周生忽然問道。 “雪郁來了嗎?” “……” 半分鐘后。 周生戴著手銬,在審訊室外,與小臉通白的雪郁對視。 雪郁進警局收傘的時候沒注意,有幾綹水滑過臉頰,一路滑,潤進唇珠里,眼睛明亮懵懂的,還是那么漂亮。 周生盯了他許久,慢慢看向他身后,冷不丁問:“他們兩個是你男朋友嗎?” 雪郁:“???” 在場不僅他口中的三個當事人,連同在后面候著的警察都因為他的語出驚人僵成木棍。 現在這個社會還是男女交往比較普及,光說出男朋友就足夠驚世駭俗,他還說“兩個”,把方識許和路竇通通都打成了同性戀。 還是那種玩法勁爆的同性戀。 是路竇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的心臟因為男朋友三個字劇烈跳了跳,下一秒又因為這三個字不僅有他、還另有其人,生出股不清不楚的惱意。 “你有沒有腦子?有這個可能?還兩個,你交對象兩個兩個地交嗎?” 周生瞥了眼路竇,沒理會他的質問,只盯著雪郁,仿佛只想聽雪郁親口說出的答案:“是男朋友嗎?他們一直跟著你?!?/br> 雪郁人都呆了,隱在頭發下的耳朵尖潤紅,他小聲澄清道:“……不是?!?/br> 周生回道:“嗯?!?/br> 雖然只有一個嗯字,但怎么聽都能體現出“那就好”的意思。 雪郁不清楚周生在里面的審問結果,也沒有身份向周生問七問八,正尷尬得手指抓緊,就見周生拿出了手機,是他剛才出門問警察要的,“能加聯系方式嗎?!?/br> “……???” 周生平靜重述:“聯系方式?!?/br> 周生說自己心理有問題,沒有夸大成分。 在剛保送大學那會,全班人都在互相結識,加好友、約著出去玩,只有他在想怎么殺人。 在殺了第一個、第二個人后,周生有時午夜夢回會想起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他看著那一副副慘狀,從未有哪一刻感到愧疚和后悔,只覺得可笑和活該。 別人的大學朝氣蓬勃,接受新鮮事物,學習步入社會的基礎法則,而他不一樣,他的大學是在學習如何做一個正常人。直到前幾個月才初有成效,喜歡上了雪郁,這件事是正常的。 只可惜,他的喜歡依舊和正常人的喜歡相差萬里。 初次見面,雪郁是趕公交車的高中生,他是淋濕大雨、渾身陰暗準備犯罪的危險分子。 到今天見面,雪郁仍是高中生,而他則變成了無期徒刑的囚犯。 從打算犯罪開始,他就沒有回頭路,再也配不上,趕不上。 雪郁拿出手機,指尖是和屏幕合襯的白皙,他調出頁面道:“……可以?!?/br> 他和周生都清楚,就算加了也無濟于事,上面永遠只會停留在好友添加成功的系統消息,不會有再往下的發展。 但這不重要。 只不過是不想以遺憾收尾。 只不過是15路公交車上的得償所愿。 “周生?!?/br> 即將開往看守所的警車上,留有颯爽短發的女警出聲叫道:“該走了?!?/br> 周生垂下微薄的眼皮,看了會屏幕上的加菲貓頭像,把手機上交,戴著手銬上了警車。 …… 從派出所出來后,雪郁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壓抑,不知是警局這種特定地方會給人感覺沉悶還是什么,他是不想再來了。 他抽空看了眼班級群。 學校似乎因為兇手歸案解除了封校,校領導為了安撫家長和學生,安排了長達一周的假期,讓他們壓驚和平穩情緒。 方識許和路竇由于家長催促,匆匆和雪郁說了兩句話,便坐上私家車回了家。而雪郁只能回原主租的出租房里。 雪郁一回到就進了浴室。 因為房價不高,這所浴室狹小、設備廉價,完全夠不上洗澡的享受要求。 雪郁開始脫衣服,“系統,現在只剩下刷方識許和路竇的好感度任務了吧?” 系統過了十幾秒才出聲回答:【嗯,目前方識許和路竇的好感度都是95?!?/br> “那快了?!毖┯裘交?,剛打開便聽到叮咚兩聲,于是他又關掉,踮著細直的一雙小腿去拿盥洗臺上的手機。 系統機械化的音調有了細微變化:【穿好衣服,或者洗完再回?!?/br> 雪郁用濕綿綿的指尖劃開屏幕,邊嘀咕:“……又沒有人在?!?/br> 系統:【……】 在外人面前扭扭捏捏,被看一下都冒煙,現在沒人就開放起來了? 想提醒他會著涼的系統,在看到屏幕上的發信人后戛然而止,雪郁也微微睜圓眼睛。 [“方”申請添加您為好友,申請理由:明天有空嗎?] [路竇:明天有空沒。] 兩人同時問他明天的空閑狀態。 其實不用他們問,雪郁也打算明天邀他們出去補完那所剩不多的五點好感度,只是他還沒有心大到,兩個人的約一起赴。 正猶豫先見哪個,系統便替他定奪道:【都同意,節省時間?!?/br> …… 于是就出現了當前局面。 校門口的奶茶店傘蓬下,淅瀝的雨點濺起,兩個身形出眾的男生捏著手機,頻頻收到打招呼,使得他們像食物鏈頂端的那一環。 路竇穿著黑色t恤,眉骨皺出鋒銳線條,方識許皮膚蒼白,眼睛是和膚色相反的稠黑,像兩塊墨玉。 原本約定時間是十點,但受到周生周卿兩人的影響,雪郁有點睡不著,提前二十分鐘來了,但沒想到兩人比他來得更早。 光看到兩人站一起,雪郁就尷尬得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