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在修羅場焦頭爛額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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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那被他定性為不懷好意的小少爺懊惱地抿了下嘴唇,被水汽蒸出艷色的唇瓣張開,一口大鍋砸到了傅煬腦袋上:“你怎么不鎖門啊,害我走錯了?!?/br> 第4章 公寓樓合租室友(4) 雪郁沒在找借口,他表現出了該有的后悔和排斥。 不僅如此,傅煬還看出他臉上有些晦氣。 晦氣? 傅煬表情冷了冷,他嘴角一壓人就兇得很,揪住三個字眼重復:“走錯了?” 雪郁靈動干凈的眼睛眨了眨,淡淡“嗯”了聲。 傅煬站了起來,他的身高本就有壓迫性,站在雪郁面前更加大了那種差距,濃黑英氣的眼睛把雪郁那張白皙秀凈的小臉收攏了進去。 他問了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話:“你來這里多久了?” 其實按照人設,雪郁不可能在這里像小學生上課似的,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但他懶得給自己找麻煩,隨口答:“兩個月?!?/br> “嗯,兩個月,兩個月還能走錯?!?/br> 雪郁聽出他在內涵,仰臉看他鋒利的下頜尖,道:“你懷疑我是故意的?” 傅煬薄淡的嘴角揚了揚,頂了下上顎,用一種散漫的口吻:“不然?” 傅煬是個商場精英,身上標簽很多,雷厲風行、神通廣大、手腕極硬,在商界就把自己磨成了沒人敢挑釁的狠角色,即便后來出了事,也沒有虎落平陽的窘迫。 當他試著用游刃有余的氣場和對方說話時,大多數人都會露怯。 雪郁卻搖頭,小臉淡漠,“自信是好事,但你想多了,你掐著我脖子威脅我,我也不想進?!?/br> 傅煬:“……” 他和雪郁漂亮的眼睛對視良久,眉骨忽然一挑,仿佛在忖度過后得出了什么答案,“也是,你喜歡的是那種每天板著棺材臉的類型,他的房間在隔壁,要我給你開燈照著嗎?” 雪郁嘴唇很紅,紅得像是覆了層明艷的丹砂,那軟小的唇珠被他用力抿了抿,很明顯地不高興了。 不想多說什么,他轉頭就走。 傅煬黝沉的眸光動了動,似乎笑了聲:“cao,脾氣還挺大……” 屋內臺燈微弱的光延出去一點,能照到雪郁走動的兩條腿,看上去細細軟軟,卻不失男生的纖長緊韌,白得晃眼,好像走兩步路就會化。 傅煬又想起櫥柜前的那一幕,雪郁衣角被搓得往上卷了卷,露出綢緞般白滑的腰,在里陷的溝壑旁邊,赫然有一顆痣。 很好看。 但是。 在前不久,那里什么都沒有。 這小少爺入住第一天,就因為嫌熱,不關門不避諱地在房間換衣服,當時他恰好從廚房走出來,無意看到過。 是記憶出了錯,還是? - 雪郁生物鐘很健康,和當下年輕人不同,他十點就會感覺到困,必須上床睡覺。 把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被子掀開,雪郁往上一躺,悶住半張臉閉上了眼睛。 興許是被褥太柔軟,又或者是枕頭里放了助眠的香料,他比往常睡得還快。 冬天是個好季節,雪郁一覺能睡到第二天中午,但這次不僅沒睡到中午,甚至早晨天還沒亮他就被吵醒了。 因為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像裝修時發出的噪音一樣惱人,一個勁往雪郁耳朵里鉆,雪郁一把將被子拉到頭頂,裝聽不到。 外面敲門的人耐心很好,一直不間斷地敲,那聲音不至于多大,但也怪煩的。 片刻后,雪郁從床上起來,寒著小臉穿鞋,走到門口打開門。 他還處于沒睡醒的狀態中,目光飄忽,瞇著眼睛人也沒看清,就說:“煩不煩人,沒看到我在睡覺?別吵我?!?/br> 吵人睡覺猶如殺人放火,如果不是沒睡夠,他肯定要把這人報警抓起來。 雪郁表情不虞,渾身冒著寒氣地重新回到被窩,被子一蓋。 門口矗立的人猶豫幾秒,走了進來。 他穿著干凈低調的羽絨服,眉眼清俊,身上單一的色彩把他擁襯得更清冷。 進來前他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確認不會給地板留下污漬才繼續往床邊走。 謝青昀看了眼床上把自己蒙成一坨,恨不得把自己塞進被子和被子融為一體的雪團。 他皺眉,克制著聲音道:“今天有早課,你該起了?!?/br> 謝青昀當時被裴雪郁威逼利誘簽下的那份合同,清清楚楚寫著他的義務,裴雪郁說什么他都要做,除此之外,他還要保證裴雪郁的正常生活,幫他記住所有繁雜瑣事。 其中包括,記住裴雪郁的課表。 有什么課都要提前告訴他,提前提醒他,不能讓他遲到,否則小少爺就會將無法排解的怨氣發泄在他身上。 似乎想到什么不好回憶,謝青昀臉色極冷,又重復了一遍:“你該起了?!?/br> 鼓起的那團雷打不動。 謝青昀壓抑著呼吸,胸膛擴張收縮反復幾次,才穩住躁郁的情緒。 他上前幾步,寬大手掌提住被子的一角,強勢又體面地往下拉了拉,沒了被子遮擋,那張過分漂亮的臉露了出來,濃密睫毛緊閉,似乎感覺到難受,那眉尖蹙起了點,臉蛋酡紅。 謝青昀看著那因生理性暈出來的紅,難得失語。 到底在想什么? 就因為不想起,把自己悶成這樣。 雪郁又想把被子拉起來,卻被謝青昀緊緊拽著,沒得逞,反復幾次放棄掙扎,閉著眼不動也不說話,很安靜,但就是不起床。 謝青昀往后退了幾步,這次聲音大了點:“裴雪郁,七點了?!?/br> 這句話被他不厭其煩重復了三遍,床上猶如進入冬眠的人總算有了反應,又薄又泛著粉的眼皮睜到勉強能看見人的程度,含水的眼睛轉向了謝青昀。 空氣靜得沒有任何雜音。 謝青昀在雪郁睜眼后,淡色嘴唇抿了抿,身上溢出消沉難言的情緒。 裴雪郁有很重的起床氣,這點他清楚領教過。 他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肋骨往下幾寸的位置,厚重衣料后面,有拳頭大小的淤青,那是前幾天試圖叫醒裴雪郁,被裴雪郁用煙灰缸砸的。 裴雪郁犯起混來,可不管對方是誰,砸得又狠又利索。 他覺得很好笑。 沒有人像他這樣,吃力不討好,卻不得不這么做的。 不叫裴雪郁會生氣,叫了裴雪郁會打他。 哪邊都是煉獄。 謝青昀肩膀緊繃,兩只手握了握,指尖僵到發白。 雪郁動了,他的手從被子下面探出來,很快摸向桌面。 謝青昀嘴唇抿得發痛,雪郁每動一下,他袖子里的手臂都會繃緊一些,眸仁微暗。 ……這次是手機? 他諷刺地扯了扯唇角,這手機不便宜,砸壞了別哭就是了。 和他想的一樣,雪郁真的攥起了手機,眼睛瞇了瞇。 謝青昀喉嚨發干,心臟微縮了一下,有那么瞬間血液似乎往回倒流了一段,他僵在原地,感覺著時間凌遲般流動。 雪郁手臂往上抬了抬,具體的表情他沒去看。 謝青昀意識恍然,全身心都放在身體感官上,他很耐疼,但不代表他對東西砸過來的前一刻感到無所謂。 他渾身不適地盯著雪郁的手臂,腦中閃過無數手機扔過來的場景,卻見雪郁打開了手機屏幕,半瞇著眼看了下時間,含糊道:“……十分鐘?!?/br> 謝青昀僵住,怔怔脫口:“什么?” “十分鐘,我再睡十分鐘?!?/br> 說完,雪郁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蓋,最后的字音悶在布料里,綿軟得不像是從那張惡毒的嘴唇里說出來的。 謝青昀表情怔然,像電影中有藝術色彩的慢動作,緩慢地動了下發麻的手指。 說是十分鐘,一分鐘也不多一分鐘也不少,雪郁在最后一秒不情不愿地離開被窩,殷紅嘴唇艱難張了張,對旁邊僵站著的謝青昀說:“給我拿衣服?!?/br> 謝青昀神色復雜。 默然片刻,他轉頭從衣柜里隨便拿了件防寒的衣服,遞給了雪郁。 雪郁套上外套,視線都不偏一下,去浴室洗了漱。 洗完出來,謝青昀還站在玄關口,低頭默默看著手機,很敬業地在等他。 “走吧?!毖┯魶]什么精神地說了句,他現在應該找個借口刁難一下謝青昀的,可他沒睡醒,實在沒力氣。 謝青昀不發一言跟在后面,和往常一樣,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上車前,忍不住睨了眼雪郁。 雪郁沒注意到他,懨懨搭著眼睫,那表情怎么看怎么蔫。 他頓時理解了裴雪郁剛剛的反常。 是因為不舒服,所以才沒對他發難? 雪郁一路都沒跟謝青昀說話,逮著空隙就睡覺,下車后把東西往謝青昀身上一推,自己往前走。 謝青昀比他遲一步下車,關上車門,淡著神色往過一瞥,忽然看到什么,驟然出聲:“裴雪郁——” 可惜提醒得有些遲,伴隨著身體碰撞的巨響,雪郁悶悶哼了聲。 刺啦一聲,前面滑著滑板的男生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自己撞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