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重生:撿個將軍做相公 第2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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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惡劣的壞境,越能考驗人的修養。 粗俗的鄉間俚語,不堪入耳的咒罵,整個牢房里只能聽到鎮國公夫人尖利的聲音。 帶著孩子的婦人忙捂住了孩子的耳朵,上了年紀的婦人則是一臉淡然地看著。 薛凝雪也被自家向來優雅高貴的婆婆嚇住了。 她張大著嘴,仿佛眼前之人是一頭怪獸。 鬧哄哄中,看守牢房的獄卒走了過來。 “都給老子安靜點,吵什么吵,再過幾日便要砍頭的人,再多說幾句才活夠本嗎,媽的,晦氣?!?/br> 獄卒手中的鞭子甩在牢房門上啪啪做響,他的話卻像是晴天的霹靂,將在場眾人都劈傻在當場。 “什,什么,你說什么砍頭,”一位婦人沖到牢房邊上,尖叫道,“不可能,你騙我,是騙我的對不對?!?/br> 又有幾位婦人沖了上來,高聲尖叫著表示不能接受。 牢房里已經有低低的抽泣聲,是那些還未出嫁的姑娘和不懂事被嚇傻的孩子。 “呵,老子無聊騙著你玩,”獄卒呸了一口,剔著牙道,“再過幾日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的了?!?/br> 看著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貴人們失態,是他在這里唯一的樂子。 獄卒砸吧著嘴,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這位大哥,請等一下,”薛凝雪大步沖到牢房門口,“我有事相求?!?/br> 獄卒饒有興致地看著美人說話,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說。 極力忽略那落在自己胸口處的yin邪目光,薛凝雪道,“我是京城最有名的醫藥世家薛家的姑娘,請大哥給我送個信,讓我家兄弟來見我一面?!?/br> “嘿嘿,”獄卒笑出一口大黃牙,“我有什么好處?!” 薛凝雪咬了咬嘴唇,從懷里摸出個鐲子來遞給獄卒,“這是我家傳的手鐲,給大哥買酒喝?!?/br> 獄卒的目光在那鐲子上只掃了一眼,借著拿鐲子的動作,不輕不重地摸了薛凝雪一把。 薛凝雪頓時像是被毒舌舔過一般,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獄卒一臉yin光,隨手把玩著鐲子,漫不經心地道,“拉你們上斷頭臺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兄弟的?!?/br> 薛凝雪垂著眼瞼,咬牙道,“這是我的信物,只要你幫我這個忙,你便能請薛家救一回命?!?/br> 錢財不算什么,可人總有生病的時候。 獄卒想了想便點頭,“好!” 第437章 不對 大牢門口。 陸長風將手里的令牌舉起,那牢頭便換上了諂媚的笑。 “原來是陸大人,這邊請,這邊請?!?/br> 薛靖遠眼神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長風如今果然是不同了。 皇上親封的輔國大將軍,正二品的大官,放眼滿朝野,如此年輕卻身居要位,不知多少人羨慕陸家祖上冒青煙。 當年若是三meimei沒有失心瘋死活要退親,眼前的人便是他們薛家的姻親了。 薛靖遠遺憾地嘆氣,跟著獄卒便往里頭走。 暗不見天日的大牢里迎來了少有的訪客。 幾人一路走來,無數人伸長著脖子擠在門口大聲喊冤。 薛靖遠一個沒留神,差點被一個犯人拖住衣裳活活勒死。 “這位大人小心些,這里關押的都是些瘋子,”那獄卒賠笑道,“女牢稍稍好些?!?/br> 幾人沉默著繼續往前走,轉過幾條道,薛靖遠遠遠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三meimei——” 半刻鐘后。 “陸大人,有什么話請盡快說,莫要讓小的們為難?!?/br> 獄卒說完,領著人便走了。 “三meimei,你的臉這是怎么了?” 薛靖遠看著臉腫成豬頭的薛凝雪,吶吶不知說什么才好。 薛凝雪并未看他,她定定地盯著陸長風,幽幽地道,“我知道你會來?!?/br> 陸長風沒有說話,薛靖遠卻皺起了眉頭。 他張嘴還要說話,薛凝雪已道,“大堂哥,我與陸大哥單獨說說話好嗎?” 薛靖遠就看向陸長風,見他未反對,摸著鼻子訕訕然走了出去。 “你要見我,”陸長風也不兜圈子,直言道,“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幫忙?” 薛凝雪綻顏一笑。雖說此刻形容狼狽不堪,可通身的氣質卻讓人不能輕易忽視她。 “到底是哪里不對?”她直直地盯著陸長風的眼睛,“你告訴我,是哪里不對?” 陸長風聽得莫名,就聽她繼續道,“成王叛亂那一回,你染上了瘟疫是不是?” 陸長風眼里飛快地閃過絲詫異。他抿著嘴并不回她的話,道,“你有什么事盡管說,只要我能辦到,自然義不容辭?!?/br> 薛凝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還在喃喃念叨著什么,忽然,她猛地抬頭,“你家夫人不對,她不對?!?/br> 陸長風露出錯愕。見她來來回回仍是這兩句話,他不耐煩了。 他對她沒有責任,在她死前來見最后一面也是靖遠苦苦相求,他不愿讓朋友失望。 “你若是沒什么事,我便回去了,我家夫人身子重,身邊離不得人?!?/br> “不,不對,”薛凝雪抓住了他的衣襟,“是了,是她不對,你是在哪里遇見她的,上輩子,你也消失了許久,后來回來娶了我,再后來,你死了,死在瘟疫上,死在了戰場?!?/br> 陸長風聽得眉梢一動,“世子夫人,你魔怔了?!?/br> “不對,你沒有娶她,你娶了我,我們成親了,你死了,成王敗了,大皇子當了皇帝,他又死了,梁王扶持大皇子的幼子登基,梁王攝政,權傾朝野,不對,都不對,我沒死,我不在陸府守活寡,我沒有錯,我不可能錯……” 她顛來倒去說著話,陸長風腦子里忽然閃過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他晃了晃頭,將那讓他的東西心驚rou跳的東西趕了出去,“我要走了,”他將薛凝雪的手從自己的衣襟上揮開。 “你保重,”陸長風轉頭,最后看了一眼薛凝雪,“下輩子,不要投胎在權貴家?!?/br> 薛凝雪目光毫無焦距,她茫然地看著陸長風,嘴里仍在喃喃念叨,“不,我不進陸府,我不要當寡婦,我是鎮國公府世子夫人,梁王當攝政王,鎮國公府也可以,我可以……” 陸長風不再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三meimei怎么樣了,她說什么了,”薛靖遠迎了上來,“你——” 對上陸長風那毫無表情的臉,薛靖遠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今日他或許做錯了。 “你去見她最后一面吧,明日早朝,這些事就都有個定論了?!?/br> 薛靖遠身子一僵,踉踉蹌蹌地往里跑去。 陸長風大步出了牢房,待暖和的秋陽灑在身上,這才覺得那渾身的寒意消散了。 他大步往陸府走,那兒的小院子里,有他的妻兒。 果如陸長風預料,大皇子與梁王謀逆的事在第二日早朝時有了結果。 梁王府除了外嫁的姑娘,闔府兩百三十七口,上至梁王,下至所有的家生子,都被判處三日后斬立決。 大皇子忤逆弒父,終身圈禁,府里眾奴仆發賣,女眷除生育過,其余一概充入教坊司終身為奴,不得赦免。 凡參與大皇子謀逆大案的官吏,誅九族,與其有牽連者,革職查辦,永不錄用。 一時間,朝野震驚。 當今登基以來,當政向來溫和,這是頭一次向天下臣民露出其強悍獨斷的一面。 平日里大事小事都要跳出來諫言的御史們各自縮了縮脖子,閉上自己那張三寸不爛之舌。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無人敢捋其虎須,便是皇上一向敬重的太后娘娘為梁王說了幾句話,皇上便當場拂袖而去,好幾日都沒進慈寧宮。 后宮的消息傳到前朝,無一人敢為梁王府與大皇子黨羽說話。 皇上只消問一句,你是謀逆同黨?! 便是再硬的脖子再鐵的頭也扛不住這滔天的大罪。 皇帝的鐵血手腕鎮住了一幫倚老賣老的老臣,也威懾了邊境領兵的將領。 唯一的漏網之魚是仍在外逃亡的梁王府世子梁清玄。 一身明黃的天子坐在閃著金光的龍椅上,聊家常般道,“陸愛卿,當初在慶高,你與梁王世子可碰過面?” 陸長風低著頭不敢直視龍顏,恭敬地道,“臣辜負皇恩,臣不曾見過?!?/br> 說著,掀起長袍下擺便要跪倒請罪。 皇帝哈哈笑著,示意身旁的太監去扶陸長風。 “你啊你,就是太不茍言笑了,一點都不像令尊?!?/br> 陸長風的頭低得更低了。 前幾日,陸經與大皇子府的事也被揪了出來,皇帝看在他的面子上,只是將陸經的官職又降了三級,這輩子,他怕是在那個閑散位置終老了。 “聽說梁王的兒子是個極重情義的,不知看著家人身死,會不會無動于衷?!”上首涼涼的聲音傳來。 陸長風莫名打了個寒噤。 第438章 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