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修真界種滿后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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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們常跟年幼的孩子們講,祖輩們是如何跋涉千里才找到這一塊世外桃源的故事。 故事里少不了要重點提一下護村神樹:當年世道頗為艱難,處處不是電閃雷鳴,就是地崩山折。人們在各種災害中掙扎求生,人命如浮萍般輕賤。 大樹村先祖帶著族人四處漂泊,試圖尋找一處安身之所。直到一路流浪到一顆高聳入云的巨樹下。巨樹生在一片山谷中,四周山清水秀,清風徐徐時,樹枝搖曳出細碎的沙沙聲。先祖們驚嘆著,最終決定定居于此。這就是村落最初的雛形。 終于安定下來的先人們決定在這里建立自己的家園。至于村名,就叫大樹村。 故事的后來,先祖們才發現大樹既不開花也不結果,年年被雷劈卻依然生機勃勃,于是認定這是一顆神樹,每年初春時便會擺出香花鮮果前來供奉。 村民們蓋的房子,也都散落在神樹周圍不遠處,只留下最東方的地界不曾開采,好留給神樹一塊專屬的地盤。 說來也怪,自從村民開始供奉神樹,大樹村就再也不曾遭過災。風調雨順就不說了,新生下的孩子們也無病無災健健康康,渾然不似往年一樣動輒夭折。 還有許多村民在供奉完神樹后,身體都神清氣爽不少。地里糧食也產得比其他地方更多,年末時幾乎家家都能有些余糧。 于是村民們對神樹的信仰越發堅定,年年祭祀不絕,并讓后輩謹記絕不可輕慢神樹。 自此大樹村村民在神樹庇佑下安居樂業。 神樹極高極大,樹蔭也十分寬廣。 老人們愛在樹蔭下歇涼談天,跟同輩或者后輩講著多虧有神樹的恩澤;大姑娘小伙子們則在神樹下羞澀的互訴衷腸,據說得到神樹祝福的戀人就可以白頭到老; 小孩子們最喜歡嘰嘰喳喳圍著樹干來回打鬧,偶爾有熊孩子想要爬上樹,就會被長輩拎著命運的后脖頸挨一頓訓斥。 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在神樹下長大,他們把先祖的故事繼續講給后輩,后輩們也如同先祖一般將對神樹的敬仰傳給孩子們。 直到半年前的一天,這個延綿了數百年的美好故事戛然而止。 ...... 路遙并不知道這片看上去像遭了小鬼子一樣的村落曾經有多秀美。 她在土坡后蹲了三天,什么也沒觀察出來。只知道這里極其貧瘠。甚至連栽種的田地都沒有。 每天清晨午后,會有幾個比歪脖子樹更干癟的村民,有男有女,推開破破爛爛的門,在門口的地上刨出一些疑似食物的塊根,再神情麻木的回到屋子里。第二天才會再出來。 第三天時路遙看到一個小女孩,跟在母親身后一同刨土。 小女孩可能是餓得狠了,一頭栽倒在地上就不動了。年輕的母親也并沒有嚎啕大哭,只是吃力的挪過去,把瘦得一把骨頭的小女兒抱進懷里,自己也像是承受不住一樣坐倒在地。 隔著不算太遠的土坡,路遙看到小婦人臟污的臉上流下兩縷淚痕。 但是這位母親并沒有其他動靜,就那樣抱著餓暈的小女兒呆呆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此瓶斩吹碾p眼,卻被淚水溢滿。 路遙再也無法看下去了,她走出土坡,來到那對母女身邊。 直到站在她們面前,年輕的小婦人一動不動的望著路遙,眼里既沒有驚訝也沒有好奇,只是閉上雙眼稍稍仰頭擺出引頸就戮的姿態。 小婦人李氏等待許久,也沒有想象中的劇痛襲來,反而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她睜開眼,看到那位似乎也是仙長的姑娘手上拿著一塊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餅,那餅散發著谷物的清香,讓她已經餓得麻木的胃又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痛起來。 看到仙長姑娘似乎對她們母女倆并沒有殺意,她終于升起了一點好奇:這位年輕的仙長姑娘,是要把食物給她嗎? 路遙也沉默著,保持著遞出壓縮餅干的姿勢沒有動。 這種情況,仿佛多說一句話,多做一個動作,都能壓垮這個即將崩潰的母親。 將手中的餅塞進小婦人懷中,路遙準備轉身離開。沒走兩步,褲腳就傳來一陣輕微的拉力---小婦人像是回光返照一樣爬起來抓住了她的褲腿。 “仙......仙長......” 李氏看著懷里的餅干,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一股勇氣來,這位仙長姑娘看起來和之前來挖走神樹的仙長完全不一樣,她沒有問她們什么風雷木,也沒有把她們的田地全部從地底掀起尋什么靈植。 她還給了她們母女一份食物! 狼吞虎咽吃下半塊餅干,又掰碎剩下半塊強行塞進小女兒的嘴里??吹叫∨畠罕灸艿耐滔嘛灨?,李氏這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另一只手還拽著仙長姑娘的褲腿。 她還沒來得及惶恐,對面的仙長姑娘就蹲在了她們娘倆面前。 “你剛剛......叫我什么?”路遙沉默的看著這母女倆,等她們吃下餅干才蹲下問道?!澳阆人墒?,我不走?!?/br> 聽到這話李氏趕忙將自己沾滿泥土的手松開,但是仙長姑娘的衣服上已經留下了一個臟污的手印。 “仙長......您也是修仙的仙長,是嗎?”看到路遙沒有接話,李氏心里一跳,怕自己多嘴多舌惹了仙長不高興,趕忙補充道:“神樹......不,是那個,風雷木,已經被前面來的仙長取走了?!?/br> 這段時間來大樹村的仙長們都是來問她們的神樹的,有的和氣些,問完得到答案就走了,有的脾氣不大好的,還要招來狂風或是洪流再席卷一遍村子,確定不會有收獲了再飛身而去。 只留下滿目瘡痍的村落。 終于得知自己是穿到修仙世界的路遙卻暫時顧不上了,她追問道,“然后呢?他們就這樣走了??”她一時間覺得自己一口氣堵在心口,悶悶的想罵娘。 “嗯......仙長們會飛,還會呼風喚雨,沒有打殺我們這些凡人,已經很仁慈了?!崩钍系吐曕?。 但她嘴上這樣說著,臉上卻盡是茫然。挖走了她們的神樹,毀壞了田地和村子,只剩下沒將她們一村老弱病殘盡數打殺,就已經是仁慈的了嗎? 路遙在看修仙小說時就很不爽某些設定,比如主角的各類機緣里,必然少不了的“將某個秘境天材地寶盡皆收入囊中?!?/br> 又比如一筆帶過的某某修士作惡,導致數十數百甚至更多的凡人遭難,而后再被主角擒住后,其余修士聽聞時,都在感慨主角年少有為云云,偶然提起遭到飛來橫禍的凡人時,也不過是搖頭嘆息一聲就算了。 將心比心,假如沒有空間,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估計也只是作者筆下的一句“某某作惡無數”里的那個被害的“無數”之一。 或者有誰闖進她的空間,將她悉心照料的異植們連根拔起一掃而空,可能也就是一句“某某天才將某地靈植統統收入囊中?!?/br> 在看小說時這樣的情節都會讓路遙感到生理不適,每每總是忍不住提起鍵盤沖進評論區與作者隔空對線。 甚至被電到穿越也是因為這個。 在跟作者對噴時,路遙可以十指如飛,禮貌而不失憤怒的與對面大吵三天。而在親眼看到這樣的事時,她反而說不出什么話,只覺得如鯁在喉。 作者有話說: 路遙:我有一萬句臟話不知當講不當講.jpg 遙遙蓄力中! 第3章 先定一個小目標 戰戰兢兢的李氏帶著好心的仙長姑娘進了自己的家里?;璋档男∑莆菟奶幝╋L,屋里的陳設也都舊的舊,壞的壞。 將小女兒抱進里屋安置好,又搬出一個勉強還算完好的木凳,請路遙坐下,李氏有些赧然的端出一杯算不上清澈的水來。 “村子里原來的水井被沖壞了,現在喝的水都是去山里挑的,還請仙長不要嫌棄?!彼X得很不好意思,可這已經是家里唯一能拿出來招待仙長姑娘的東西了。 路遙看著粗陶杯子上的花紋有些出神。小婦人見她沒有說話,也低下頭不敢再說?!澳慵依镞€有其他人嗎?”路遙忽然問道。 “我家當家的還在里屋,只是他前兩個月去山上挑水摔折了腿?!币徽f起這個,小婦人的眼眶又開始濕潤了。 “他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來拜見仙長,請仙長不要怪罪他?!闭f著就想跪下給路遙磕頭。 伸手攔住小婦人的動作,路遙又問道,“村子里其他人呢?” 沒能跪下的李氏見仙長姑娘是真心不讓她磕頭,便有些拘謹的站在旁邊。 “村長叔在神樹被挖走的當天晚上就沒了,之后又來了好些仙長,村頭的族叔想上前給仙長們解釋,被一位仙長一揮手就打飛出去了?!?/br> “......” 李氏以為是自己說了之前仙長的壞話,惹得眼前的仙長姑娘生氣了,連忙解釋道,“后面的仙長有給了仙藥,但是族叔一邊哭一邊吐血不肯吃,沒熬幾天也沒了?!?/br> 路遙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沉吟片刻,她問小婦人:“現在還有修仙的來村子里嗎?” “沒有了,已經有三個月村子里都沒有再來人了?!比缓笥钟龅搅搜矍暗南砷L姑娘。但這話李氏沒敢說出口。 沒有糾結小婦人的未盡之語,路遙正在思考要不要在這個村子留一段時間。 留下來說不定可以做些什么,讓自己心里好受些,也能先和村里的原住民了解一些本土“仙長”們的事情。 但是也有風險,聽李氏說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再來修士了,可能是大樹村神樹已經被奪走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也有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路遙生性謹慎,在摸清本土修士的戰力前不會貿然有動作。 在有了空間后,她也隱隱摸到了一些門檻,也按自己直覺摸索出一套修煉方法來?;蛟S是因為需要更多植物才能擴大的原因,路遙能在空間里催生許多奇異的植物,還能將這些植物帶出空間。 并且還能和空間外的一些有些許靈智的植物簡單的溝通。按五行分類的話,她應當是木屬性。 穿越前她曾經趁著假期去過深山里,用自己在空間的異植做過實驗:比如最初那片柔軟的草地上像水草一樣細密的小草---因為草葉又軟又密十分好摸,路遙就給它起名絨絨草---平時看似溫和無害,但它居然是rou食主義者! 路遙將空間打開一條縫隙,讓絨絨草的草葉可以從空間里蔓延到外面時,在空間里軟乎得像小貓一樣的絨絨草瞬間鋪開,并從頂端開出了橙子那么大的艷麗花朵,然后花朵一頭扎進林子里,不到片刻就卷著一只半大的野豬縮回她身前。 目瞪口呆的路遙眼睜睜看著自己沒事就搓來搓去的絨絨草把細密的草葉扎進小野豬身體里,像人類嘬奶茶那樣把一頭小野豬吸得只剩一張皮。 吃完一頭小野豬的絨絨草又恢復了平時綿軟好摸的樣子,還卷著葉片蹭了蹭路遙的腳。那一瞬間她似乎聽到了一聲小小的飽嗝。 “......” 好家伙,平時在家的乖乖好大兒居然還有兩幅面孔! 心情頗為復雜的路遙順手又揉了一把草葉,嗯,還是她軟乎好摸的絨絨草。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路遙覺得自己可能要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除了絨絨草,還有長得像炸毛的大萵筍一樣,能結出像小藍莓一樣的果子的莓莓果——路遙給它起的大名叫苣如。 有晚上會發出藍色熒光的小蘑菇——大名叫幽螢。 有長在極深的寒潭里會開出像放大版海棠的花朵的寒棠。 還有跟柳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卻在地上爬藤的地柳。 但凡是路遙起過名字的異植,外形習性千奇百怪,卻都無一例外的是rou食性植物。在她面前有多軟萌,放出空間時就有多兇殘。并且一個賽一個的能吃,一家子全員飯桶。 要是全都靠吃rou,路遙可能要當場窮死。 好在后來她發現,當她在空間打坐吐納時,這些小飯桶們就會像開飯一樣,即便隔著老遠也要舉著枝條湊過來吸收她吞吐出的氣息。 她打坐時間越長,異植們吸收的氣息越多,就會像吃完飯的人類一樣,在周圍此起披伏的響起一片小飽嗝。 久而久之,異植們也漸漸生了靈智,并且把每天按時喂飯的路遙當成了母親,不僅會蹭蹭貼貼,甚至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爭寵吃醋。 無痛當媽的黃瓜大閨女路遙:“......” 有著飯桶好大兒們和空間在,路遙并不像大樹村村民一樣懼怕修士。 但她需要先摸清本土修士的大致戰力,否則哪個好大兒沒了她都要提前體驗一下黑發人送綠葉崽的悲痛。 孤身一人,早就把異植們當親人的路遙絕不可能把自己家只知道干飯的憨批崽子放出去冒險。她看著歷練可以,但是被別人欺負就不行。 因為常年應對一家子戲精,時不時就需要被迫裁決一下“誰才是霸霸最愛的崽”,還要經常面對像遭了一百零八只哈士奇一樣的滿屋殘局,路遙不得不祭出最簡單粗暴的教育方法: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欠的,打一頓就好。 在這種家庭氛圍下,路遙的戰力也節節攀升,一人揍翻好幾個叛逆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