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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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見皇后似被噎到的模樣,只覺得好笑,這宋寶林時不時跳出來叫她心煩,她睨了宋寶林一眼: “你這左一句右一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日是你侍寢呢?!?/br> 說罷,她掩唇一笑,宋寶林早就不得寵,這話在這時,只顯得格外嘲諷。 宋寶林臉色垮了下,但見說話的人是淑妃,她訕笑一聲,避開淑妃的視線,根本不敢懟回去。 因為她想起來,在這后宮中,淑妃可是截人的慣犯,這后宮妃嬪,誰沒被淑妃攔過寵? 容寶林低頭抹淚,掩住眸中的情緒,其實她昨日并沒有刻意攔寵,她每日都會去御花園閑走半個時辰,畢竟誰都不知哪日皇上就來了興致逛御花園。 她不得寵,和顧jiejie不同,日日清閑得厲害,進宮不過半年光景,就將整個皇宮摸了個遍。 但凡景色好些的地方,她總會騰些時間去轉轉,容寶林也知曉,這種法子浪費時間,而且不一定有用,可誰叫她不得寵呢,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只要能在皇上面前露臉,浪費再多時間又如何? 昨日淬竹軒侍寢的消息傳來,容寶林有猶豫,但仍依著往日習慣去了御花園,她也的確如愿遇到了圣駕,她原本只想在圣駕前露臉,叫皇上心中落下個印象。 她折了支紅梅,握在手中,她曾對照銅鏡許久,知曉自己何種姿態最好看,昨日一聽見擊掌聲,她就立即持紅梅擺出一副偶然的姿態。 皇上的確瞧見了她,但出口的一句話,就讓容寶林心中泛酸,皇上問她: “你是哪個宮中的?” 容寶林低服身,掩住情緒,怯軟地回話:“嬪妾挽夕殿寶林容氏?!?/br> 她見劉安湊到皇上耳邊說了句什么,只隱隱約約聽見“昭嬪”二字,然后皇上才終于想起了她是誰,容寶林來不及情緒復雜,只見皇上頓了頓,忽然道: “這么晚了,朕送你回宮?!?/br> 容寶林當場驚住。 身后的小久推了推她,她才回過神,她也猶豫過,畢竟昨日本該林美人侍寢,若只是林美人就算了,她上面還有位皇后,但機不可失,誰都不知皇上下次何時才能再想起她。 容寶林終究什么都沒有說,領著皇上回了挽夕殿。 今日醒來后,她一直惶惶不安,她也想過去等顧jiejie一同來請安,但不等她做好決定,就聽說顧jiejie和周嬪一起到了坤寧宮,容寶林不知作何心情,只記得剛得消息時,她怔了半晌。 她才醒來時,察覺身子有些不舒坦,猶豫半晌,才決定來請安,但耽誤時間太久,等她到坤寧宮時,已經太晚了。 容寶林不著痕跡地朝顧jiejie看去,她輕垂著眼瞼,不知曉在想什么。 有淑妃打岔,一時將皇后的注意引了過去,淑妃托腮,不緊不慢地說: “依臣妾看,容寶林說得也沒錯,這皇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咱們這些做妃嬪的,只需要叫皇上高興就好?!?/br> 若這話是容寶林說出來的,宋寶林必然還要反駁,可偏生說話的是淑妃,哪怕一眾妃嬪心中覺得不妥,也無人樂意和她唱反調。 唯獨皇后皺起眉頭: “這宮中既有宮規,豈能亂來?” 若叫容寶林就這么躲了過去,日后誰還將林美人放在眼中? 皇后沉眸看向劉寶林,不等淑妃再說話,就道: “便罰你抄寫宮規三遍,禁閉一月,你可有異議?” 容寶林臉色驚變,抄寫宮規三遍,并沒有什么,只那句“禁閉一月”叫容寶林不得不在意,她好不容易才侍寢一次,等一月結束,皇上哪里還會再記得她? 淑妃見事成定局,有些掃興地撇了撇唇,她只想看皇后變臉,對給容寶林求請可沒什么興趣。 容寶林想尋人求情,掃了一圈,最終還是將視線落在了顧晗身上。 皇后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語氣尚算溫和,但也絕對的不容置喙: “昭嬪覺得這個處罰如何?” 容寶林淚眼朦朧地看著她,顧晗稍有些無語,難道容寶林還指望她幫忙收拾這一堆爛賬嗎? 顧晗似頓了下,才輕垂眸,恭敬道: “皇后掌管六宮,賞罰向來分明?!?/br> 皇后挑眉看向她,昭嬪說話向來討巧,這話中既不贊同也不反對,但對于皇后來說,只要她不替容寶林求情,就足夠了。 容寶林怔怔地看向顧jiejie,袖子中的手攥緊了手帕,她聽見皇后又問她: “容寶林,你可有異議?” 容寶林低頭,緊咬唇瓣:“嬪妾不敢?!?/br> 皇后扯了扯唇,只裝不懂“不敢”和“沒有”的區別,覺得有些膩歪,當即淡淡道: “既然沒有異議,今日請安就散了吧,林美人,你留一下?!?/br> 對于皇后將林美人留下一事,其余人都不覺得有什么,畢竟這二人是親姐妹,先天的同盟。 待出了坤寧宮,顧晗才呼出一口氣,她被容寶林最后那個眼神看得有些心煩意亂,冬日冷,她攏了攏絨毛大氅,一陣冷風吹過來,終于叫她悶熱的腦子有些清醒。 顧晗剛要上儀仗,就聽身后傳來一聲:“jiejie?!?/br> 軟滴滴的聲音,尚帶了一絲哭腔,顧晗沒有回頭,就知曉身后的人是誰,顧晗不動聲色地抿唇,頓了下,才回過頭看向容寶林。 容寶林眼眸仍是泛紅,她抬頭看向顧晗,沒有提最后顧晗沒幫她一事,而是道: “jiejie,昨日——” 顧晗打斷她,抬手似疲倦地按了按額角,她說:“你不必和我解釋?!?/br> 容寶林驚愕,jiejie聲音依舊輕聲細語,但卻叫容寶林尋不到一分往日的溫柔,她呼吸輕了一剎,怔怔地問: “jiejie,你在生我氣嗎?” 顧晗忽然升起一股和她說不通的無力感,她不著痕跡地擰眉,將煩躁埋在心中,搖頭道: “你我都是皇上的妃嬪,侍寢一事,你自己有謀算,也無需和我解釋?!?/br> 她語氣不變,聲音清淺,似好聲好氣地和她解釋,可落入容寶林耳中,卻覺得這句話比今日的天氣還冷,叫她骨子里發涼。 不論顧jiejie說得再如何好聽,都掩蓋不了她語氣中的疏離。 冷風澀澀,顧晗打了個冷顫,她抬頭望了眼天,不等容寶林說話,就繼續道: “時辰不早了,天冷,你也早些回去?!?/br> 顧晗被玖念扶上儀仗,儀仗經過容寶林時,顧晗眼眸不著痕跡地暗了些,她和容寶林之間向來不純粹,容寶林利用她在先,她也懶得繼續和容寶林虛與委蛇。 只從容寶林進宮以來的作法,就可以知曉她心大,想往上爬。 這是理所當然的,但對于顧晗來說,容寶林心大,就代表了不穩定,也意味著麻煩,再加上,太后將周嬪推向了她,容寶林和周嬪不和,遲早要爆發矛盾。 顧晗早晚有一日需要做出取舍。 容寶林給她帶來的利益和麻煩根本不對等,她和容寶林本就互相利用,如今既然不同路,自然要分道而行。 儀仗剛到御花園,就停了下來,顧晗不解地掀起簾子,就見隔壁停了周嬪的儀仗,正被宮人扶著下了儀仗,還沖著她喊: “昭嬪,你作甚急著回宮,寒翎宮后的紅梅開得正好,你我一同賞梅去?!?/br> 顧晗頭疼地抽了抽額角,和容寶林的麻煩相比,周嬪就是太鬧騰了,總歸沒一個省心的,儀仗被逼停,顧晗也就順著她下了儀仗。 二人一同到了寒翎宮后的紅梅林,一簇簇紅艷掛在枝頭,似冬日中唯一的亮色,的確叫人心曠神怡,顧晗原本的頭疼,在踏進梅林的這一刻,就也消了很多。 周嬪一刻不停閑地和她說著適才坤寧宮發生的事,顧晗打斷她,好奇地問: “你不是討厭容寶林嗎?為何對于看林美人笑話,也這么熱衷?” 梅林中有涼亭,兩人落座,有宮人麻利地端上茶水糕果,周嬪喝了口熱茶,才理所當然地道: “我討厭容寶林沒錯,但我看林美人也不順眼?!?/br> 顧晗輕挑眉,她就想知曉,這宮中有周嬪看得順眼的人的嗎? 本就無聊,顧晗也就問她為何,周嬪揚眉道:“這人嘛,能不能得寵皆看命,她若有那個能耐,叫表哥日日寵著她,我也心服口服,偏生自個兒沒這能耐,全仰仗她那位坐在后位上的jiejie?!?/br> “我就看不慣她那樣,便是渺嬪故作清高,也比她來得好些!” 她直言直語,顧晗一時不知說些什么,畢竟周嬪哪怕不得寵,還有個太后樂意縱著她,她也的確敢放肆地議論后妃,顧晗卻是不行。 榮陽侯府本就艱難,顧晗在宮中只怕不夠謹言慎行。 二人說著話,才聽一聲輕笑,顧晗和周嬪回頭看去,就見淑妃不知何時停在那里,手中折了一支紅梅,斜睨了她們一眼: “你們倒是自在?!?/br> 顧晗和周嬪對視一眼,有些驚疑不定,翊安宮離這里可不近,淑妃怎么會在此? 但不論如何,二人都先忙起身行禮,淑妃被宮人扶著,不緊不慢地上了涼亭,待坐下后,才叫兩人起身,單手托腮,猶見嬌氣風情: “本宮難得出來一趟,竟遇見了你們二人,在說些什么,可與本宮也一同說說?” 顧晗和周嬪落座,聞言,周嬪看了眼顧晗一眼,顧晗抿唇淺笑道:“嬪妾正和周嬪說,叫宮人采摘些紅梅回去做成糕點,不知會是何滋味,娘娘就到了?!?/br> 周嬪也知曉自己那些話不能和別人說,當下點頭附和。 淑妃好笑地看了二人一眼,對這種擺明了是敷衍的說辭,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她今日心情好,多看了顧晗了一眼,配合道: “你若喜歡,就采摘些回去試試看,但你宮中沒有小廚房,倒是麻煩?!?/br> 顧晗眨了眨眼,一時分不清淑妃就是單純地說說,還是別有深意,畢竟,小廚房這個東西,除了高位外,就只有得了皇上恩典,才能另設小廚房。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一道沉穩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幾人身后響起,待看見皇上漫不經心地站在不遠處時,顧晗不得不瞥了眼周嬪。 若非周嬪攔住她,她現在肯定回了長春軒,結果,先是遇到淑妃,再是遇到皇上,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就這么被她們撞上了。 幾人忙忙行禮,陸煜看清涼亭中的人分別是誰時,不由得挑眉,這幾個怎么湊到了一起? 顧晗裹著一身絨毛大氅,巴掌大的小臉就藏了大半起來,一旁的周嬪和淑妃上了涼亭,就將大氅褪了去,顧晗嫌冷,沒脫,現在,幾人一同行禮,旁人一舉一動如行云流水,偏生她和旁人截然不同。 陸煜踏上臺階,覷了眼顧晗笨拙的模樣,道了聲“起身”,好笑地彎腰將人扶了起來。 這一扶,難免碰到女子的手,冷得冰涼,陸煜皺了皺眉: “怎么又沒帶湯婆子?” 說著,他就沒松手,拉著顧晗坐下,此時還有旁人在,顧晗臉頰有些燒紅,赧然地輕垂眼瞼:“皇上明知故問?!?/br> 周嬪眼神稍有黯淡,輕撇了撇唇,挪過眼去,只當沒看見。 陸煜沒好氣地白了顧晗一眼,一番動作及其自然,落座后,才看向淑妃: “你倒是難得出來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