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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溫恢復成若無其事,抱著胸笑道:“借花獻佛,太子殿下這一招倒是妙哉?!?/br> 沈融冬的眼神投向晏君懷,眸里情緒晦澀復雜,想說些什么,礙于有心想要遮掩真相的沈溫在場,又忍下去。 “待會孤同冬兒,還要去往崇恩寺里禮佛,”晏君懷道,“兄長若是無其他事,那么孤和冬兒,便先行告辭?!?/br> “太子殿下成婚的翌日,”沈溫吊兒郎當驚訝,“不陪著新婦,反而要去禮佛?” 晏君懷知他存心刁難,拉過沈融冬的手,溫和道:“夜里便同冬兒商議過的,冬兒,對嗎?” 沈融冬如夢初醒,方才想起,昨夜里晏君懷說過,若是她的阿爹阿娘都不答應和離,那么當下出了這道沈府的門檻,便再也不能同他提起和離,只能在東宮里好生養病,從此成為籠中雀。 沈融冬掙脫開他的手:“殿下,臣妾還想在沈府里多呆上幾日,好生陪陪阿娘和阿爹,以及方重獲新生的阿兄?!?/br> “可是除了阿爹阿娘,阿兄之外,還有青荷,還有崇恩寺里的那些孩子,都需要冬兒去看望,”晏君懷溫柔道,“乖,冬兒,孤下回再陪著冬兒來?!?/br> 沈融冬望見他陰沉下去的眼眸,全然不可商榷,惦記沈溫還在,只能忍氣吞聲:“好?!?/br> 他拿著青荷,拿著崇恩寺里的一眾孩子作為要挾,她似被蛇掐住了七寸,惶惶不安。 - 他們去同沈夫人及沈將軍告別,沈夫人讓管家送來了一件披風,繡工和質地都一等一,配色也是精挑細選,惦記著她喜歡素雅。 沈夫人將披風親手為沈融冬系著,眼眶里蓄積著淚珠:“你自幼體弱多病,不管是去哪里,都要顧忌些身子?!?/br> 沈融冬鼻頭通紅:“謝謝阿娘?!?/br> 上了馬車,沈溫方從沈府里出來,一如他們先前來時那般,抱胸看著,見車簾掀動露出晏君懷的半張俊臉,不由得嗤笑上了一聲。 馬車車輪的滾動聲,掩蓋不住車內說話的聲音。 “殿下,”沈融冬躊躇著,方問起晏君懷,“方才聽見你同阿兄談論起沙盤的事,臣妾方想起,殿下對于幼時在冰湖中救了臣妾的這樁事,還有些許印象嗎?” 她幼時掉落進冰湖中,沈將軍和沈溫,都說是晏君懷救的她,她對于這樣的事,自然是沒什么好再去追究,后來看著晏君懷的那雙眼睛,更是不自覺間添了幾分情意。 晏君懷恍惚:“沒什么印象了,孤救起冬兒后,便感染了一場風寒,燒得有些渾渾噩噩,后來也記憶不清晰了,怎么了,冬兒,現下問起這樁作何?” 沈融冬抿唇,又聽他道:“不過孤還記得冬兒當時,口中一直在喚著孤表哥?!?/br> 晏君懷唇角染笑:“冬兒幼時可比現在的嘴甜,孤溺水后,當時一連昏睡了好幾日,方才同你阿兄玩起沙盤時,看見冰面也覺得腦中有什么事,現下由冬兒提起,才盡數想了起來,那湖水中寒冷刺骨,嘗試過后,任憑如何,都不想再領會第二次了?!?/br> “殿下現在無事,便好?!鄙蛉诙瓜卵劢?,腦子有點怔。 事到如今,她還能夠依稀記起那時的事,沈將軍當時赴任邊疆,攜帶家眷一道前往,當時雍州和涼州交界的地帶天寒地凍,他們宿在涼州知州的府上。 沈融冬見市集里有許多沒見過的西域人,便纏著沈將軍教她說他們那邊的話,教了一些,她同沈溫去嚷嚷,當時沈溫少年氣性,雖然寵她,也有煩膩的一時,便催著她自個兒去玩。 沈融冬一口氣跑出府邸,在冰面上蹦跳,后來冰面不慎破裂,她掉進冰窟窿眼里,當時意識不清。 只記得有人來救了她,她抱著那人的脖子,汲取著他身上所剩無幾的溫暖,嘴里喚的表哥,滴水成冰的天氣里,她被救起來時,迷迷糊糊只看過他一眼。 一開始,她從沈溫的嘴里聽見,以為是將晏遲錯認成了晏君懷。 可現在晏君懷,又說得有條有理,難不成真是沈溫說錯? 要知道,少女情竇初開時,沈融冬對于救了她的晏君懷,后來添上的那幾分情意顯然更重,藏著不勝的感激在里面。 - 到了崇恩寺后,方丈親自出來迎接他們,晏君懷沒什么耐心前往佛堂聽講經誦經,沈融冬只有領著他去見那一群孩子。 他們都在工棚里做工,待到他們放下手中事物,晏君懷走到人群前:“誰是阿施?” 看見一群孩子全都怔住,晏君懷溫柔俯身:“你們都別害怕,孤只是想看看,同孤的太子妃玩得好的,究竟是怎樣的小人兒?” 孩子們都不知道沈融冬的身份,現下聽見她是太子妃,還帶來了自己的太子,一個個都止不住的,頓時將腳步全往后縮。 尤其是他身后跟著的一列侍衛,氣勢和他們見過的不同,看起來更可怕了。 阿施從一群小孩中戰戰兢兢走出來,晏君懷蹲下身,拉著她的兩只手道:“莫慌,我只是想來看看你,你對jiejie很好,是嗎?” 阿施怯生生的:“是jiejie對我好?!?/br> 晏君懷問道:“聽說jiejie曾經雕刻了枚佛首送給阿施,孤也想雕刻,可以嗎?” “可以的?!卑⑹┘毬暭殮?,帶他前去工棚里,晏君懷跟著去,沈融冬跟上他們的腳步,見晏君懷真是陪同起那群孩子,鉆研起了木雕的手工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