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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還有就是我只是沒想到,他完全沒有悔過。 對我來說倒還好,反正有人在我面前說些什么,我都會揍回去。卷發的警官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聲音顯得有些沉悶:小時候的事情對我的確有點影響,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在意。 這一點也多虧了拳擊館一直安慰鼓勵他的長輩,讓他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是殺人犯,松田陣平才沒有那么消沉。 我想的是如果受害者的孩子知道那個殺人犯不知悔改,會有什么樣的心情。 警察大多都是善于共情的,松田陣平同樣如此。他低沉著聲線道:受害者和我老爸關系不好,所以當時才會被懷疑成是我爸殺的人。 但也因為如此,我也的確聽我老爸提過對方。而且我記得對方家里有個和我同齡的小孩。 一旦開始回憶,松田陣平就發現小時候原本模糊的記憶,竟然和擦干了水霧的玻璃一樣,輕易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事實證明,他似乎從來沒有忘記當年發生的事情。 這么說起來,那個孩子當時和我也是同校的我在學校也碰到過他。躺在床上的松田陣平將手交叉放在腦后,回憶著幼時發生的事情。 我當時被人喊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殺人犯的兒子,最開始的時候我很消沉,甚至很討厭我老爸,也抱有過他真的殺了人的想法。 松田陣平很喜歡自己的父親,那個臉上會露出驕傲的表情,會努力訓練拳擊,每日健身,會帶著笑容教他拳擊,對他說不愧是我的兒子的父親。 他也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是殺人犯,可是周圍的人都這樣指責他,受環境影響,當時只是小學生的松田陣平不可能真的不在乎。 所以,面對受害者的孩子,松田陣平是心虛的。 我把所有人都揍了一頓,只有一個人我沒敢動手。松田陣平嘆了口氣。 因為是回憶,所以在松田陣平的記憶里,受害者的孩子依舊只是一個小學生,當時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剛揍完一群小鬼,身上和拳頭都痛得要命。 松田陣平至今記得當時發生了什么。 他身上帶著傷,一臉不爽地對著一直站在另一邊看著的短發小鬼喊道:【喂,你也想被揍一頓嗎!】 而那個短發男孩沒有回答,只是背著書包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當時他本能戒備了起來,但是已經伸出的拳頭在男孩說出的第一句話就僵住了。 那個短發男孩已經抓住了他的衣領,卻沒有和其他小孩一樣動手揍他一拳,而是整個人顫抖著,明明松田陣平什么都沒有做,那個孩子卻自己哭了出來。 【你】那個男孩顫抖著抓著他的衣領哭道:【你揍我啊,把我揍死也可以,但是你把我爸爸還給我好不好!!】 當時的松田陣平整個人都僵住了,那份茫然又委屈的復雜情緒,松田陣平至今都還記得,甚至現在說出口的時候,松田陣平的心臟也感覺到了沉悶。 明明在拳擊館的前輩安撫下,已經不再懷疑自己父親的松田陣平,再度升起了那份情緒所幸,在這件事之后沒有多久,真相就出來了,他的父親不是殺人犯。 而那個孩子沒多久也搬家離開了。 這些都是萩原研二從來不知道的事情,松田陣平也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我只是在想,那個愛哭的小鬼,如果知道了殺人犯會用這樣的口吻提起被他殺害的父親,是不是又會哭得那么慘?松田陣平最后的話語帶了點玩笑的意味,可是這里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的好友需要的不是安慰,他只需要聽著就好了。 最終,萩原研二只問了一個問題:那么,你還記得那個孩子叫什么嗎? 當然記得啊。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他的名字是真信,淺田真信。 說完,松田陣平自己就愣住了:真信? 萩原研二像是確認了什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一桌上,當時道歉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叫做真信? 松田陣平直接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驚愕地看向了說著這份信息的萩原研二。 我當時是故意喊你松田的。萩原研二拿出手機,上面是降谷零發過來的信息。 降谷說,那個小谷真信,在聽到松田的時候,反應不太對。萩原研二這樣說到。 日本改姓的理由有很多,而淺田真信的父親死亡,一旦母親再嫁,那么換一個姓氏是很正常的事情。 松田陣平意識到了這一點,越是回憶,越覺得那個小谷真信看起來有些眼熟可是如果小谷真信真的是當時那個孩子,他留在野中國圭身邊是為了什么? 松田陣平沒有理會萩原研二的叫喊聲,立刻沖出了房間,拉開了吃飯的大廳的拉門,可是野中國圭那一桌早就吃完離開了,反倒是毛利一家還在現場。 松田陣平著急地問道:剛才那一桌呢? 降谷零平靜回答:那個光頭的男人喝醉了,所以被另一個學生送回房間了就是剛才給我們道歉的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