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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節松動的臺階還是沒有修好。我記得以前你也差點在這摔過,當時還好有我在,要不然你可得受罪了?!?/br> 提起往事,兩人的臉上都多了幾分感傷。 薛茵側頭避開了何子鴻深情款款的視線,生硬的回道:“我承認,你曾經給我很多幸福?!?/br> “但于此同時,你也給了我太多痛苦?!?/br> 看著臉色一點點灰敗下去的何子鴻,薛茵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和我談什么,但何子鴻,婚,我是一定要離的?!?/br> 說完最后一個字,薛茵越過何子鴻向臺階下走去,看著她的背影,何子鴻哆嗦著唇慘然的垂下了肩膀,眼中的光彩一點點的熄滅了。 “何總,前面是臺階,車……開不過去了?!?/br>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總裁一定要跟著前面兩人,但看著盡頭的臺階,司機踩下了剎車,為難的請示道。 看著一點一點從自己視線范圍內消失的背影,何瑞然抬手覆住了自己的眼睛,身體伴著低啞的笑聲仰靠在座椅上,久久沒有說話。 她是薛茵,也是她的侄媳婦。 現在,她是一名有夫之婦。 但他還是想要她,他的每一寸身體都在渴望著她,這渴望讓他痛苦,讓他煎熬,卻更近一步的激起來他的勝負欲。 她會回到他身邊的,就算不惜一切代價,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也要重新奪回她。 捂著窒悶的胸口,何瑞然的眼中卻燃起了勢在必得的火焰,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啞著嗓子說道:“幫我查查薛茵和何子鴻的近況,尤其是他們的婚姻情況?!?/br> 記憶中,她的幾次失態,都是因為何子鴻對徐碧蓉的維護。以她的驕傲,不可能原諒何子鴻對徐碧蓉的錯認。 然而昔日薛茵對何子鴻的深情,即使是他這個局外人也有所耳聞。 一想到薛茵曾懷著一腔孤勇遠赴美國為何子鴻拉回五價輪狀病毒疫苗的代理權,何瑞然心中的不確定就更多了一分。 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上司,助理楊路咽了咽喉,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何總?約瑟夫博士那邊?” 何瑞然抬手看了看表,考慮了片刻,不答反問道:“徐碧蓉出院了嗎?” 楊路搖了搖頭,“徐秘書已經被轉移到普通病房了,醫生說至少要下個禮拜才能拆線?!?/br> “我會給約瑟夫博士親自打電話道歉的,你幫我聯系一下上次那位審訊專家,約他晚上去一趟安貞醫院,就說這一次,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知道答案?!?/br> 聽出何瑞然背后的深意,楊路后背一緊,不寒而栗的低下了頭。 “是?!?/br> 何瑞然無意識的摩挲著手指,突然問道:“何子鴻負責的疫苗現在進展怎么樣?” 楊路拿出平板電腦查閱了一番,“現在已經進行到500例患者安全評估測試了。按照目前的進度,只要通過下一階段的10000例安全測試,我們就可以向藥監局申報藥品注冊了?!?/br> “美國那邊呢?” “根據分公司傳來的消息,弗蘭克博士已經開始在一些非公開場合指責默林奇公司?,F在兩方都在華盛頓游說。不過華灃生物好像還一直被蒙在鼓里?!?/br> 何瑞然交疊著長/腿向后仰了仰,漫不經心的吩咐道:“你從總公司這邊催一催,就說我要求何氏自主研發的疫苗要趕在默林奇的疫苗事故曝光后盡快獲批?!?/br> “何子鴻作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必須以身作則,積極發揮能動性?!?/br> 楊路聞言手一頓,何總話里的意思,明顯是要催著何少加班加點的工作,再一聯想何總方才對人家小夫妻的在意,楊路的額頭上頓時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跟在何瑞然身邊這么多年,他到底也算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更重要的是,做老板的助理,最重要的就是多聽多看少猜測。念及優渥的待遇,楊路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底的猜測。 “徐小姐,這是你今天的最后一瓶藥水了,快打完的時候麻煩按一下呼叫鈴,我會過來給你拔針的?!?/br> “嗯?!毙毂倘負]了揮手,空閑的左手捧著鏡子左顧右看的端詳著,看著鏡子里蠟黃的臉和越來越平凡的五官,她的眉毛越皺越緊。 “等一下?!?/br> 徐碧蓉喊住了推著車正要離開的護士,“你確定你們這個藥沒有什么副作用嗎?怎么我覺得我的臉都不一樣了?!?/br> 面對如此智障的問題,護士暗自翻了個白眼,“我們的藥都是經過國家審批的,而且這么多患者都用過,不可能有問題的?!?/br> 看著憤憤不平的徐碧蓉,護士清了清嗓子,忍不住補充道:“徐小姐,你恐怕是心理作用吧,畢竟,從身份證來看,你好像沒有什么變化?” 身份證? 仿佛晴天霹靂一般,徐碧蓉心頭一顫,終于想起鏡子里的那張臉,不正是她平凡的前半生里每天頂著的臉嗎? “這么會這樣?” 徐碧蓉惶恐不安的喃喃自語道,明明薛茵使用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張臉是那么的光彩奪目。為什么當她回來以后,會變得這么平凡? 難道這是在預示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軌道嗎? 不,不會的。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徐碧蓉了,至少,她現在有何九爺的愛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