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茶 第63節
玉黎清從來沒跟他說過自己的心事,今日開了口便索性說個明白。 她輕聲說:“那是因為你只親近我,日后你若是認識了旁的,更合適你的女子,就不會這么想了?!?/br> “你怎么能這么說……” 少年的聲音哽咽著,從她身上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蓄滿了淚水。 他抽泣著,眼淚像珍珠似的滴落下來,在玉黎清衣衫上濺開淚花,委屈道:“你這樣說,簡直讓我比剜了心還要疼?!?/br> 見他如此難過,玉黎清也心軟了,抬手撫摸著他的頭發,按著他的后腦勺把人按回身上摟住。 輕輕拍著他因為哭泣而顫抖的后背,愧疚道:“我是一時沖動,你別往心里去?!?/br> 江昭元側臥在她頸肩上,可憐兮兮的問:“清清,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庇窭枨遢p語著,沒有半分猶豫。 “那你不相信我喜歡你?”江昭元追問著,像是害怕聽到自己不愿聽到的回答,手掌緊緊抓住了她的肩頭。 喜歡一個人真是讓人倍受煎熬,一會兒幸福感都要滿出來了,現在卻心痛的難以忍受。 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舍下她給予自己的感情,那是他為數不多,感受到的真實的情感,苦澀與甜蜜交織,所有的心動都系在她一個人身上。 他緊繃著神經聆聽她的回答,卻聽她說,“我不知道?!?/br> 玉黎清深深地吸了口氣,認真地開口,“雖然你對我很好,但那是因為我們有婚約,你才理所當然以為這樣很正常?!?/br> 他們這段緣分,只是因為一紙婚約。 玉黎清從不敢忘了這件事。 少年的手掌向上滑到她臉側,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柔道:“剛開始,我是因為婚約才愿意接納你,但后來,我發現你的溫柔,你的單純,只有你愿意把我護在身后,對我而言,你是獨一無二的?!?/br> 他的夸贊讓玉黎清受之有愧,“你這么好,以后還會有別的人愿意為你做這些?!?/br> “不會有了?!?/br> 少年撐起半邊身子看向她,咬唇道,“清清,我就只有一顆心,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了?!?/br> 如同告白一般深情的話語,像輕柔的花瓣飄進了少女心中,點在心湖上,泛起圈圈漣漪。 只這一句話便擊碎了她所有的固執。 看向少年的眼神越發復雜,玉黎清分辨不清自己的心情,開心雀躍,亦或是激動,對自己先前固執己見的愧疚,更多的,是心動。 在此之前,她從來不敢承認自己對江昭元的感情,哪怕是喜歡,也要克制自己,不要為這份喜歡去追求結果。 今天才發現,有些感情早在不言之中開花結果,只是她閉上眼睛選擇視而不見。 直到少年捧上一顆真心,闖進了她的心門。 少年滿眼的傷感,淚水快要把她的領口打濕,哼唧道:“我只喜歡你,若是你不要我,把我扔了,我也會想盡辦法回來找你?!?/br> 玉黎清的心跳止不住的雀躍,眨著眼睛問他:“江昭元,你是真心的?” 聽她喚著自己的名字,少年拉著她的手掌貼到自己胸膛上。 激動的心臟在胸腔中砰砰直跳,震動的觸感傳到她手上,在某一瞬間,仿佛與她的心跳重疊了。 盡在不言中。 玉黎清嘟起嘴來,悄悄把手收回來,“我不知道……是我誤會了你的心意,對不起?!?/br> “我很高興,你今天愿意說出來?!鄙倌晡⑿χ?。 好像意識到什么,他羞赧似的勾了下手指,“那我們現在是……” “兩情相悅?!?/br> 替他說完,玉黎清自己都覺得害羞,抿唇掩住了嘴角的笑容。 聞言,少年猛地抱住了她,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不住地往她領口上拱。 脖子上被他的頭發撩得癢癢的,玉黎清攢足了力氣去推他,緊張道:“你又要干什么,不許解我衣裳!” “我什么都不做,就想這么抱著你?!鄙倌暾f著,把她抱得更緊,開心道。 聽到他語氣中的歡喜,玉黎清也跟著笑出聲來,放棄了推開他的想法,放松了身子,笑道:“到底是誰抱著誰呀?” 明明是他躺在她懷里。 還沒得意一會兒,脖頸下便傳來了淺淺的濕//濡感,沒看到他在干什么,只覺得鎖骨上噴灑著灼熱的呼吸,緊接著就落下兩排牙印來。 尖利的犬齒輕輕廝//磨著,并不痛,只是有些發癢。 玉黎清忍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足了力道捏著,嬌氣道:“別太得寸進尺了!” 少年正專注的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記,只當她是害羞,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 短暫沉默一會兒后,少女突然翻身,把人掀下床去,看著他坐在地上一臉發懵,玉黎清沒忍住,笑的歡快。 與外間相對的窗外,長街上燈火通明,穹頂一輪彎月照人,來往熱鬧的街市上,盡是煙火氣。 身在塵世與雅樂之中,兩個稚嫩的心,有了第一回 觸碰。 —— 他們這就算,心意相通了? 走在路上,玉黎清忍不住又想起來,現在想著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江昭元竟然真的喜歡她,還說非她不可,好像自己真的多么重要似的。 “嘻嘻?!弊旖且绯鰞陕曟倚?,心里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小姐,小姐?” 若若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側過臉去答,“嗯,叫我做什么?” 若若一臉疑惑地盯著她,“小姐碰上什么好事了,怎么這么開心?” “有嗎?”玉黎清摸上自己的臉。 “當然有了,您臉上的笑啊,從昨晚到現在就沒停過?!弊蛱烊贩毁p半夜的舞樂,出來的時候就滿面春光,也不知道是在雅間里發生了什么。 玉黎清隨口道:“算不上是好事,只是心情好?!?/br> 若若狐疑道:“您先前心情好,也沒笑的跟朵花兒似的,難道是和江公子……?” “不許瞎猜?!庇窭枨鍑烂C的制止了她,“要到織坊了,在里頭可不許亂說?!?/br> “奴婢知道了?!比羧粢仓啦荒茉谕忸^讓小姐丟了架子,老實的住了口。 走進織坊,玉黎清像往常一樣去尋賬房先生,要查一查今日的庫存和織品數量。 進了倉庫到賬房先生的位置卻找不到他人,便問在倉庫做工的伙計,“賬房先生人呢?” 伙計見到玉黎清過來,忙跑過來說:“咱們前幾天送去染色的一批布被染壞了,賬房先生帶著幾個人去染坊討說法去了?!?/br> 玉黎清立馬緊張起來,“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伙計小聲道:“小姐您不是在私塾讀書嗎,賬房先生說他先過去,等小姐下了學再讓我們同您說?!?/br> 玉黎清也來不及同他掰扯,“好了,我這就過去?!?/br> 說著就趕去了染坊。 布匹染壞并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值得正紡先生為此跑一趟,其中必定有內情。 一炷香的時間后,玉黎清踏進了玉家染坊的大門,入目是寬敞的院子,里頭一排一排的大染缸,再往后支了很多架子,上頭晾曬著剛從染缸撈出來的布料。 正在染缸旁忙活的伙計見到小姐過來了,忙走過來為她引路,聽她說要找織坊的賬房,便領著她穿過晾曬的布料,走進了后院。 后院里,兩個中年男人爭吵的激烈。 “為什么別的都能染得好好的,到了我們這一批就給染壞了?!?/br> “我都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這些染料的著色本來就是為了適應棉布麻布調了很多遍的,你這一批是絲綢,染坊里能染絲綢的染料已經擱置好多年了,舊物重新拿出來用,出了問題我們也沒辦法啊?!?/br> 平日里踏踏實實從不爭搶的賬房先生,這會兒卻同人吵得面紅耳赤,玉黎清趕忙走過去勸架。 站在兩人中間把人隔開,“別吵了,都是自家人,先解決問題才是?!?/br> 賬房先生不服氣道:“小姐,就算染料真的有問題,他們試色的時候也應該查出來才對,怎么會一直等到染了幾十匹布才發覺顏色不對?!?/br> 染坊的管事也很委屈,“小姐,我們這里可是玉家最大的染坊,每天要染的布有上百匹,忙得團團轉,一時著急出了差錯也是有的,沒必要為此揪著不放吧?!?/br> 兩人各執一詞,玉黎清都信也都不全信,只說:“給絲綢染色的染缸在哪里,帶我過去看看?!?/br> 管事點點頭,帶著一行人穿過后院旁邊的拱門,里頭的院子比方才的前院小上不少,擺放的染缸也只有四個。 欄桿后頭支在桿子上晾曬的便是被染壞了的絲綢,顏色一塊深一塊淺,已是不能售賣的殘次品。 管事把人帶上染缸前。 賬房指著染缸里的水道:“小姐您看,這就是他們調壞的顏色,您瞧瞧,我這個外行人一眼都能瞧出顏色不對,他們在這干了大半輩子,難道發現不了嗎?!?/br> 管事怒道:“你什么意思,難道我們會故意把布染壞,砸自己的飯碗嗎?” 玉黎清抬手擋住了兩人的臉,幫他們把頭轉回來。 “別吵了,讓你們兩個一起過來是看看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要是光靠吵嘴就能辨清對錯,那你們就吵個夠吧?!?/br> 聞言,二人才安靜下來。 玉黎清圍著染缸四下轉了一圈,發現大缸邊上撒了些白白的粉末。 她蹲下身捏了那粉末放到鼻尖輕嗅,是石灰。 玉黎清安靜的思索著,這四缸染的兩個顏色,桃紅和天青,調和這兩種顏色的原料里并沒有石灰,反而干石灰入染料水中還會影響染色效果。 是有人在故意使壞。 雖然得知了布料染壞的原因,但現在抓不到人,又不能處罰管事。 管事在染坊里做了幾十年,在這里頗有聲望。她要是因為這件事處罰了他,只怕會同他結下梁子,日后想要將這間染坊收到手下打理只怕是難上加難。 權衡利弊之后,她說:“事到如今,只能把這批布染成黑的,賣去做葬儀了?!?/br> 管事如釋重負:“多謝小姐體諒,這回我們一定用心辦,定不會再出錯?!?/br> “好,辛苦您了?!庇窭枨鍖λ⑽⒐?。 說罷,玉黎清帶著若若和賬房先生往外走,賬房還是氣不過,說道:“這是咱們織坊出來的第一批優質絲綢,就這么被他們糟蹋了,小姐您不生氣嗎?!?/br> 玉黎清對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出了染坊再說話?!?/br> 賬房似懂非懂,還是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