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茶 第22節
江公子真是難以揣測的人物。 由側門入花廳,江昭元在椅子上坐下。外頭時不時有視線從窗外投過來,他全然不理若若,朝著候在外頭的方毅勾勾手,“過來?!?/br> 方毅走進來,在他身邊俯身,“公子有何吩咐?” “清清去哪兒了?”江昭元小聲問。 方毅答:“玉小姐剛才跟晟公子說了會兒話,這會兒同池家小姐一起走了?!?/br> “她和玉晟說了什么?” “晟公子勸小姐與您盡早完婚?!狈揭阏f著,見少年眼中閃光,格外小心的補充了下半句,“小姐說不要他多管?!?/br> 聽罷,江昭元剛要揚起的微笑默默變成了疑惑。是錯覺嗎?怎么聽這話,好像清清很抵觸同他完婚似的。 不對,先前清清同他解釋過,她是想在父親身邊多待幾年才不想那么早成親。 他不該懷疑清清的心意。 江昭元轉念問道:“她好像同玉晟不太親近?!?/br> 不光是方才清清對他說過的話,平時在府上也少見清清和玉晟見面,雖是堂兄妹,卻過于疏離。 方毅低頭道:“小的在府上聽說,玉老爺是家中次子,分家時候和長子鬧僵了,后來小姐的母親去世,兩家才重新往來。許是小時候往來的少才感情淡薄?!?/br> 這樣的理由也說得過去,但放在玉黎清身上卻不太成立。 不管從前有何矛盾,現在兩家又有了往來,玉天磊甚至把部分家業交給玉晟打理,對他極為信任。 清清對池殷一個外姓男子都如此親近,怎會疏離自己父親內定的接班人? 其中必有內情。 思索間,江昭元輕輕咬唇,有些后悔。 前世他只在清清入府時派人去打探她的背景,確認她底細干凈之后便沒再上心。明明她每晚都會為他準備晚飯,和他一起用飯,他卻從沒問過她的事。 若是那時對她多用些心思,多說幾句話,如今也不會連她的過去都要從玉晟口中打聽。 有些執念只有到死才能解脫,前世瘋狂的偏執讓他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溫暖,今生,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她。 手指漸漸攥緊,江昭元低聲道:“讓他們去查查玉晟?!?/br> “是?!狈揭泓c頭,轉身離開。 走出花廳時,與迎面走進來的玉晟擦肩而過,玉晟好奇的仰頭看了他一眼,“你家主子還在這兒,你要去哪兒?” 方毅高大的身形微微躬身,從容道:“公子想吃南街的鮮花餅,差小的去買?!?/br> 玉晟輕笑一聲。詩會上要什么點心沒有,偏要吃甜膩的花餅,還要下人立刻去買,一刻都等不得,真是小孩子脾氣。 “去吧?!庇耜蓴[擺手,放了人離開。 花廳里只坐著江昭元一人,玉晟搖著扇子走過來,笑著搭話,“剛才我同堂妹說你們二人郎才女貌,應早做婚嫁,她卻不要我多管,真是苦了我一片好心?!?/br> 江昭元并不看他,端了桌上的茶碗輕抿,“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無需你cao心?!?/br> 聞言,玉晟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連話一模一樣?!?/br> 他最不怕旁人的冷眼,主動坐到江昭元身邊,挑眉道:“要我說,堂妹這么不愿意成親,怕不是心里有旁人?” “胡說?!苯言浜咭宦?,越發覺得此人狡黠,竟敢來挑撥他和清清的關系。 見少年沒反應,玉晟又施一計,猜測道:“心里沒有旁人,又不愿完婚,難道……堂妹對江公子并無男女之情?” 聽罷,少年不耐煩的扭過頭來,眼中多了幾分怒意,“你什么意思?” 玉晟立馬抬高雙手,無辜道:“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猜想而已。堂妹那個沖動的性子,真要有心儀的男子,恨不得早辦婚事,怎會一拖再拖?等的日子久了,要是哪天出了變數,這婚事——” 他拖了個長音,又微笑著說:“當然,江公子與堂妹心心相印,互相愛慕,自然是等多久都不怕的?!?/br> 江昭元本想反駁他,卻一時語塞。 回想起來,無論前世今世,清清好像從沒說過“喜歡你”這樣的話,她是羞于表達愛意,還是對他并無情//愛之心…… 心臟一抽一抽的,像是被攥在手掌心揉搓——他怕了。 江昭元站起身來,少年清冷的聲音道:“你若再來我面前說這種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br> “是是,我的錯?!庇耜杀砬檩p松,看著少年從花廳走出去,嘴角勾起微笑。 看著傲氣不好惹,沒想到軟肋這么明顯。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小孩子,稍微暗示兩句就開始想三想四,真好對付。 玉晟清搖紙扇走出門。 小廝湊過來,憂心道:“公子您說了什么,都把江公子惹生氣了,咱們回去怎么跟老爺交代???” “他氣說明他在乎,等著吧,只要他們成了親,玉家所有的產業就都是我的了?!庇耜尚赜谐芍?,欣慰道,“那時,父親一定會高興的?!?/br> 另一邊,玉黎清已經到了織坊。 玉家名下的織坊五六家,先前她寫札記的時候來過這里,這家織坊規模很小,總共不過十幾人,她并沒有久待。 重新走進織坊,院子里打掃的很整齊,寬敞的屋里擺放著數臺織布機,卻只有半數的人,噠噠的織布聲在屋里回響。 看到有人來,正在織布的女工們紛紛從織布機前站起,“見過小姐?!?/br> 玉黎清笑道:“不必拘束,我過來看看,怎么不見小劉?” 先前她過來,帶著她認識人的便是老坊主和小劉。 一女工小聲說:“劉管事今天沒過來?!?/br> “小劉什么時候成管事了?”玉黎清不解,父親又沒有安排小劉做新坊主,為何女工們會稱他為管事? 女工老實答:“是晟公子定的,說老爺沒定新坊主,就讓劉管事先擔著?!?/br> 玉黎清恍然大悟。 怪不得堂兄知道她要管家業后沒什么大反應,原來是表面做好人,背地里使絆子。 玉黎清追問:“他為何不來?” 女工們沉默了,沒人敢答。 玉黎清發覺有內情,循循善誘道:“有事你們盡管說,父親已經將這間織坊交給我打理,今后我就是新坊主,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br> 聽罷,才有人小聲道:“劉管事做了管事后便不常來了,織布機壞了,他也不找人修,好幾個姐妹的織布機用不了,也漸漸不來了?!?/br> 玉黎清皺眉。 有人解釋說:“今年收上來的蠶絲質量不太好,織出來的布都囤積著賣不出去……晟公子不管,劉管事也不管我們了?!?/br> 無利可圖,便都甩袖子走人,剩下個爛攤子給她。 玉黎清深呼吸,走過去看女工們織出的布,rou眼可見蠶絲微微發黃,摸上去質感有些粗糙,屬于中下品質,實在可惜了女工們這么辛苦織出來。 她輕嘆一聲,“你們的技藝這么好,不能因為這著蠶絲差而荒廢了?!?/br> 玉黎清抬高了聲音,“壞掉的織布機,我會找人來修,勞煩你們告訴那些沒來上工的人,這次懈怠是小劉的緣故,我不會怪她們,但等織布機修好,她們要按時回來上工?!?/br> “多謝小姐?!?/br> 玉黎清微笑著,“這是我職責所在,蠶絲的問題我來解決。辛苦你們大熱天上工,請大家吃桃子?!?/br> 說罷,若若從外頭提了一籃洗好的蜜桃進來。 女工們剛開始還有些拘束,看到小姐那么親和,也漸漸放下戒備,主動過來拿桃子。 玉黎清拿了一個桃子啃著,走去倉庫,里頭還堆放著不少蠶絲,質量堪憂。 “這么多,扔掉實在可惜?!庇窭枨逅伎贾?,蠶絲微黃,染色會不均勻,若用棉花和著蠶絲一起紡,稀釋一下,再染色應當會好一些。 這么想著,她回到屋里同女工們說了自己的想法,女工們思考后,答:“我們可以試試?!?/br> 玉黎清笑說:“辛苦你們了?!?/br> 整個下午,玉黎清在坊里和女工們研究蠶絲和棉花的混坊,最后織出來的布呈米色,雖不如綢緞柔滑,也不如棉布白皙,但質地意外堅韌,觸感清涼。 黃昏下工,玉黎清送走了所有的女工,靠在織坊門口,心中倍感充實。 看著這些勤勞樸實的女工,就好像看到了母親當年在織坊里大展拳腳的模樣。 劉管事不過是個偷懶的小人,什么時候收拾他都行,現在重中之重是解決蠶絲質量問題,找到更好的蠶絲來源。 回到府里,晚飯都來不及吃,便去同父親商量。 “我要去城外收購蠶絲?!?/br> 玉天磊從書案上抬起頭來,“不去管織坊,還有閑心去外頭玩兒?” “不是玩,是做正事?!庇窭枨咫p手支在父親書桌上,將今日自己在織坊做的事一一告知。 聽罷,玉天磊道:“你一個女兒家,自己外出會危險的,讓玉晟陪你去吧?!?/br> 玉黎清抱起手臂,撇嘴道:“堂兄收來這么多質量差的蠶絲,還讓不負責任的小劉管事,留下一個爛攤子。我怎么放心和他一起去?” 玉天磊輕笑一聲:“清兒,玉晟不是完人,偶爾辦錯事也是無心之失,何必苛責他?!?/br> “不聽不聽,我就要自己去?!庇窭枨逦嫔隙?,自顧自跑了出去。 在她背后的房頂上,隱藏在黑影中的人將父女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起身躍下,消失無蹤。 第二日天還沒亮,玉黎清邊讓人備上了馬車,摸黑到側門,走上馬車。 撩開門簾,差點沒叫出聲來——怎么有個人在里面? 靠在馬車里的少年闔目淺眠,露出修長白皙的側頸,胸膛隨著呼吸規律的起伏著,聽到聲響才緩緩睜開眼睛。 玉黎清走進去,小聲問:“你怎么在這兒?” 少年揉揉困倦的眼睛,打了個哈欠,沒有答話。 她現在只想著把織坊打理好,哪有時間跟江昭元講道理。玉黎清見他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伸手去撈他的腰。 礙事的小子,直接扔下去了事。 手臂剛圈住他的腰,還沒使力氣,便被少年反撲過來,壓的她一屁股坐在了軟墊上,少年不知收斂,瞇著眼睛往她懷里拱,蹭的她領口都松了。 作者有話說: 玉黎清os:得把他扔下去。 江昭元os:她抱我了,她肯定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