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茶 第3節
“若若,這世上人心難測,堂兄并非全然可信,我這樁婚事也并非良緣,與其等著靠別人,不如靠自己?!?/br> 玉黎清表情嚴肅,眼神堅定。 若若似懂非懂,試探道:“小姐是想……替老爺打理家業?” 玉黎清點點頭,轉頭瞇起眼睛問她:“你也覺得我身為女子去做生意很丟人?” “怎么會呢?!比羧暨B連擺手,“都是托小姐的福,奴婢才能讀書識字,還學了算賬的本事,不管小姐想做什么,奴婢都會陪著小姐的?!?/br> “嗯?!庇窭枨迕念^發,“那咱們一起努力?!?/br> 這條路并不好走,哪怕大多數人都不認同,她也要堅定的走下去。能得到若若的支持,心里也能少幾分忐忑不安。 —— 揚州水鄉,春日多雨,短暫的晴天后是一場連綿數日的春雨,斷斷續續下了近一個月。 雨停之后,六月夏日如約而至。 花團錦簇的花園中跑過身著粉衣的少女,如同雨后陽光下忽閃在花間的蝶,邁著輕盈歡快的步子穿過花園跑進茶廳,推開門,帶來一陣清涼的風。 玉黎清理了理衣裳走到玉天磊面前,認真道:“父親,我有話要同你說?!?/br> 剛泡好的茶還冒著熱氣,玉天磊剛倒了一杯還沒來得及品嘗,便被女兒的到來打斷了,只得放下茶杯,問:“你想說什么?” “請父親讓我管一處產業吧?!?/br> 玉天磊無奈扶額,“怎么又說這個,不是已經同你說過利害了?” 近一個月沒聽她再說過這樣的胡話,玉天磊還以為女兒是聽明白了話,定了心,哪想今日她風風火火跑過來,又談起此事。 “這回我帶了東西,請父親看過后再做定奪?!庇窭枨遄孕诺啬贸鲈?,雙手呈到他面前。 玉天磊接過來,左右看了一下,“你呀,又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玉黎清挽住父親的手臂撒嬌:“父親,你就看看吧,女兒準備了一個月呢,等您看完再給女兒答復不遲?!?/br> 這回的態度倒比之前軟了許多,玉天磊寵溺的笑著,“那好吧?!?/br> 他剛要翻開札記,外頭就跑來一個小廝,急慌慌的稟報說:“老爺,外頭來了貴客,正在府門外等您去接呢?!?/br> “哦?”玉天磊隨手放下札記,起身要去看。 自己準備了一個月才再次同父親提解除婚約的事,卻被這位貴客的到來給打亂了。玉黎清不悅地看向那小廝,“揚州城里有什么貴客排場那么大,還要讓我父親親自去接?” 小廝躬身答:“他們沒報身份,看著面生,衣著做派不像是普通人?!?/br> 聞言,玉黎清更加不滿,連小廝都不認識,定不是府里的???,既是陌生人,到旁人家做客連名號都不報,難道是成心來找茬的? 玉黎清同父親說:“父親安心坐著,我去接見他們?!?/br> “嗯?”玉天磊疑惑。 “這本札記我準備了好久,父親你一定要看啊?!庇窭枨逡贿呎f著,把玉天磊剛才放下的札記拿起來塞回他手里,隨后走向門外。 坐在茶廳的玉天磊好奇外頭來的貴客是什么人,但聽女兒如此想讓他看這本札記,便暫時放下好奇心,翻開了札記,剛看到第一頁,便不自覺皺起眉來。 另一旁,玉黎清跟小廝走到了前院。 隔著綠植青蔥的院子能看到大敞的府門外站著幾人,有兩個是玉府的看門小廝,還有一個個子高些的,看著臉生,他就是那個貴客? 玉黎清走到門前,看清了男人的長相。 他長得人高馬大,面相憨厚踏實,只是臉側有一個道長長的疤,看上去格外駭人,看門小廝也因此對他多了幾分警惕。 玉黎清毫無懼色,面對男人,落落大方道:“我代家父來見客,只是公子有些面生,不知為何要來我玉府?” 男人并不答她,只拱手對她行了個禮,隨后走下臺階去。 玉黎清的視線跟著他,這才注意到府門旁停了一輛馬車,平平無奇,并不引人注目。 男人在馬車旁同里頭說了些什么,隨后,便見一雪白的玉手撩開門簾,探出身來的是位身著遠天藍的小少年。 少年在男人的攙扶下走下馬車,舉止端莊有度,矜貴自持。 他一半長發以發帶束在腦后,另一半長發散落,在陽光中染上溫柔的光輝,清風一吹,撩起他鬢邊的烏發自肩頸滑落胸膛,襯得他膚白如雪,美若謫仙。 少年踩著臺階走到她面前,玉黎清的眼睛落在他臉上便移不開了。 他容貌昳麗,唇紅齒白,臉頰帶著軟糯的嬰兒肥,個子比她還矮上半掌的高度,像個粉雕玉琢的玉娃娃。 玉黎清從沒見過長得這樣精致的少年,尤其是他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又大又亮,仿若萬千星河都跌進他眼中,那水靈的眸子好像有著獨特的魔力,只一瞬的對視,便叫她呼吸一滯。 不知為何,看著陌生的少年,她莫名覺得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他? 玉黎清錯開他的視線,定了定心神,對少年躬身行禮,客氣問道:“敢問公子是何人,今日因何來拜會我父親?” 少年身旁的男人開口向玉黎清介紹:“這位是梁京寧遠候府的二公子,江昭元?!?/br> 只三個字,如同五雷轟頂,驚得玉黎清身子都僵住了。 她努力保持鎮定,轉臉看向少年,發現少年也在看著她。 白嫩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純真無邪的眼神仿佛不落凡塵的明月,羞澀而單純。 他微微垂了下眸,手指緊張的握住自己的衣袖,隨后抬眸與她對視,羞怯著喊她:“娘子?!?/br> 第3章 那聲音又奶又軟,讓玉黎清聯想到了幾個月大的小奶狗,哼哼兩聲,直把人心都叫軟了。 許是因為少年比她矮一點,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看著眼前稚嫩可愛的少年,玉黎清怎么也無法將他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jian臣聯系在一起。 他看上去那么干凈,像塊清透的白玉,瑩潤無瑕…… 不對。 經歷過前世,她怎能再輕易相信他。 雖然他現在看上去純白如紙,說不定哪天就成了個瘋子,有可能他現在這副模樣也是裝出來的。 受過騙的玉黎清格外警惕,對眼前的少年滿是不信任。 聽他喚一句“娘子”,兩個看門小廝都愣住了,少年身旁的男人也有些意外,狐疑的眼神偷偷盯在二人身上。 玉黎清清了清嗓子,微笑說:“二公子真會說笑?!?/br> 急忙要同他撇清關系。 二人之間不過半臂距離,江昭元看著她,害羞了似的,低下頭,稚嫩的聲音說道:“我沒有說笑,你我早已定下婚約,你不就是我未來的娘子嗎?” 說著又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睛,一臉認真。 玉黎清別扭的轉過頭去,避開他水靈的眼睛和臉頰羞赧的紅,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雖然她不喜江昭元,想同他解除婚約,了斷孽緣,但他終歸是侯府的人,現在是籍籍無名,可日后在梁京也是說得上話的,她想安安穩穩的在揚州做生意,就不好得罪他。 一旁的看門小廝見自家小姐久不答話,上前來替她解圍。 “江公子,外頭太陽曬,請進府說話吧?!?/br> 有了臺階下,玉黎清也說:“二公子遠道而來,進府來喝杯茶吧?!?/br> 心里卻道:喝完茶趕緊離開。 聞言,江昭元點點頭,隨她走進玉府。 玉黎清悄悄注意著,發現江昭元身邊只帶了那一個身姿魁梧男人,像是他的隨行小廝,二人乘坐的馬車素的實在不起眼,上頭也沒多少行李,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不像是侯府公子的排場。 原來侯府庶子這么不受寵,難怪寧遠候會應允下這樁婚事。 可是江昭元來揚州做什么,他不是應該在梁京呆著嗎? 玉黎清不解。 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什么,所以才發生了前世沒有發生的事? 明明想躲著他,卻被他找上門來。 想來想去都怪那該死的婚約,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解除婚約。 心中煩躁,少女的步伐也快了些,走在少年右前方,沒有注意到少年癡癡望向她的眼神,似乎是被她的美貌驚艷,江昭元舍不得移開視線。 少女生的嬌俏,舉止間能看出閨閣小姐的矜持克制,但她又是自由的,家人的寵愛和放縱讓她不受束縛,眉眼靈動,衣著色調活潑鮮亮,像只草原上自由奔跑的小狐貍。 嬌媚可愛,惹人心動。 夏日的暖陽照在她身上,發間垂下的珠玉閃著溫潤的光澤,隨著她輕盈的步伐微微晃動,叮當作響,撞進了少年心里。 江昭元跟在她身側,借著光影細細描摹她的側顏,眼中閃著光亮,笑著說:“娘子,你生的真好看?!?/br> 突然聽到他的夸贊,玉黎清面上一熱,隨后立馬讓自己冷靜下來。 又不是第一回 聽人夸自己生的好相貌,有什么可開心的。 玉黎清聽多了旁人的夸贊,有出自真心也有假意逢迎,只是這話從江昭元口中說出來,感覺怪怪的。 這個大惡人,前世同住半年多也沒聽他多說幾句夸獎她的話,如今倒是嘴甜。定是長大后心黑了,整日里想著謀朝篡位、殺人放火,才沒空閑多看她一眼。 知人知面不知心。 想起來就生氣。 玉黎清眉尾一挑,頭也不回,并沒有因他的夸獎而顯露喜色。語氣疏離,客氣道:“二公子謬贊了?!?/br> 隨后,她委婉提醒:“二公子,雖然你我有婚約在身,但如今也還沒成親呢,你總這樣喚我,于禮不合?!?/br> 剛才給看門小廝聽去已經很丟人了,一會兒若上了前廳,當面見了父親,他還這樣稱呼她,那她可真是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少年頓了一下,試探問:“那……你想我叫你的名字?” 玉黎清差點沒忍住脾氣。 這小子還真是自來熟,要不是看在他年紀小,玉黎清真想教訓他兩句,讓他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別,禮義廉恥。 玉黎清淺淺的吸了一口氣,依舊沒有回頭,平靜道:“不必了,二公子還是喚我玉姑娘吧?!?/br> 江昭元只能看到她的側臉,注視著少女櫻色的朱唇一張一合,好可愛。 早知道玉黎清是家中獨女,受盡寵愛,如今看來,的確是被捧在手心里呵護著長大的,哪怕態度冷清,也隱藏不住眉眼中的溫柔,像只驕傲的小太陽,光是走在身邊,都能吸引旁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