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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左邊花架上的花瓶自個兒長腿飛了,一支黃色月季取而代之。 宋雪檐走到花架前,拿起花,手指捻著花枝轉了一圈,說:“你從哪兒飛來的?” 花沒說話。 他等了幾秒,說:“再不出聲我走了?!?/br> “呃……”好吧。宋雪檐作勢要放下花,這時一道悶悶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請往中島臺走?!?/br> “哦?”宋雪檐抬腳往中島臺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一改方向,往臥室走去,“不想去?!?/br> 男聲急切地說:“有寶貝!” 宋雪檐故意逗弄人,頭也不回地說:“不稀罕?!?/br> “真的是寶貝!”男聲差點喊劈叉,“去看看嘛!” 這尾音,九轉十八彎的。 宋雪檐眉心舒展,轉身去了中島臺。一個正正方方的紙盒擺在餐桌上,下面墊著張卡片,拿起來一看:蛋糕送給你,開機快樂。 一排字龍飛鳳舞,張狂奔放,字跡卻是粉色的,好比剛才那急出來的撒嬌是生疏了點,但還是軟的。 宋雪檐落座,將花放到腿上,把蛋糕盒拆開了,一切都符合他的預料,里頭裝的是巧克力草莓小方塊。他吃了半顆草莓,身后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側目一看,燕棲從沙發靠椅后鉆了出來,臉色不那么好看。 嬌都撒了,臉還板著。 更有意思了。 宋雪檐用叉子割了一小塊蛋糕,巧克力奶油入口濃郁,帶著一層淺淡的苦味。他放松下來,說:“味道不錯?!?/br> “我的眼光向來好?!毖鄺叩剿窝╅苌磉?,放下杯溫水。 宋雪檐拿起,喝一口,輕輕抿掉嘴上的水光,說:“你有話要和我說?” 燕棲瞥了眼他的腿,“我的話都放在花里了?!?/br> “哦?!彼窝╅苷f,“那你讓它開口?!?/br> “它是個小啞巴,出不了聲?!毖鄺Z氣神秘,“你得用心和它對話?!?/br> 宋雪檐語氣冷酷,“沒那興致,既然開不了口,留著也沒用?!彼媚_點了點餐桌下的垃圾桶,“扔了吧?!?/br> “別!”燕棲連忙伸腿將垃圾桶抵了回去,“逆境使人奮發,花也一樣。它又可以開口了!” 宋雪檐掀起眼皮,“說吧?!?/br> 燕棲搓了搓褲腿,眼神直盯著垃圾桶,“那什么,昨晚是我冒犯了你,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很震驚!我想了一晚上,覺得很過意不去,本來今早就想向你道歉,但你早上躲著我,不出門,今天在片場又很忙,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br> 他用余光瞄了宋雪檐一眼,“黃色月季的花語是道歉,蛋糕是祝你開機快樂,你今天都沒搭理我,我只能寫在卡片上了?!?/br> 宋雪檐沉默了幾秒,說:“為什么字是粉色的?” “不瞞你說,筆是我弟弟送給我的,他用這支筆寫了一封情書,當天就被心愛的小女生啵了一口?!毖鄺t腆一笑,“據他說,這筆有福,用它寫字,包管能心想事成?!?/br> 宋雪檐說:“這筆今天不管用——” 什么意思?這是拒絕了他的道歉? 燕棲自認捧出去的道歉很扭捏,但也誠懇,姓宋的太狠了。他震驚,又無措,腦海中情緒翻攪,最后蹦出點委屈,搶聲說:“我承認昨晚是我犯了錯,冒犯了你,但你就清白干凈嗎?” “呃……”宋雪檐的后半句話噎了回去,也不說話了。 挑眉,垂眼,一口一口吃著蛋糕,隨意散漫的樣子看得燕棲腦門發熱。 昨晚他們餅干似的疊成一塊,壓得瓷實,誰先有了動靜,誰能說得清?就算是他先,可宋雪檐后來也不老實,何況有可能本就是宋雪檐先起的頭。 替宋雪檐穿了鞋,送了玩偶,先道了歉,就算是掃/黃的來了,也得夸他一聲:小伙子態度很誠懇嘛!結果宋雪檐這同犯竟然擺出副受害者的樣子,對著他又是高貴冷艷,又是冷淡疏離,簡直裝叉又可惡。 真是人善被人欺! “我告訴你!昨晚我要是色,你就是yin,咱倆都是黃的,誰也別想裝良家小白?!毖鄺慌淖?,伸手去搶花,“這歉我不道了!老子不伺候了!” 眼看這手就要碰到花,宋雪檐飛快地將花往后一撥,讓燕棲抓了個空。高腳椅一轉,帶著他轉了半圈,正對上撲過來的燕棲。 四目相對之前,倆腦門先撞了個響。 宋雪檐后仰,被燕棲眼疾手快地拽了回來。他一手捏著花枝,一手捂著額頭,直直地盯著燕棲。 燕棲也疼。之前在沙發后蹲著潛伏了一陣,導致臀部肌rou緊張,剛才搶花的動作又太猛,以至于他現在不僅腦門嗡嗡響,屁/股還隱隱疼。 誰也不先出聲,就這么僵持著,燕棲感覺臉皮都快被宋雪檐眼中的冰棱子戳穿了,可明明是宋雪檐自己轉過來的! 這么一想,底氣又生出來了。 燕棲抬頭,兇狠地瞪向宋雪檐,卻發現這人皺著眉,抿著嘴,從臉到頸肩的肌rou都繃緊,一副黑云壓城的氣勢,可他眼眶半濕,鼻頭微紅,像是快被撞哭了。 底氣又沒了,連帶著之前的決絕和霸氣也死干凈。兇狠變成猶豫,燕棲嘴唇嚅動,恍惚地說:“你的智商有被撞飛嗎?” “感覺死了大半?!彼窝╅荛]上眼,感覺耳朵嗡嗡響,“你沖得這么兇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