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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應時把林芮送回家,給她倒了杯水。 “怎么回事?” “老師沒告訴你?” “就因為人家罵你沒爸媽,你會在教室鬧那么大?之前不是因為這個打過一次了?” “罵一次我打一次?!?/br> “說實話?!?/br> 林芮脫了書包,把水喝了。 “罵你了?!?/br> 蔣應時沒什么反應,又換了個問題。 “打贏了?” “沒怎么吃虧。還賺了?!?/br> 蔣應時眸里摻了點疑惑,林芮就接著。 “被我打了還得給我道歉,幫我撿東西?!?/br> 蔣應時手轉了轉左手那尾戒,腦里就浮現她那個在教室后面吃糖的樣子,眼眸泛起笑意,嘴角的笑也漾開了,說出來的話都輕快了,“她替你出氣了?” “嗯。我去做作業了?!彼吹搅怂男?,刺眼,扎人,她不想呆了。 蔣應時也確實乖乖聽話,沒再去找她。但是才反應過來,他們連微信都沒有。也是,之前見了就吵,后來又天天在一塊,沒什么必要加微信。他看著尾戒,想起來電話是有的。他翻了一下,撥了過去。那頭比他快些。 “喂?” 蔣應時一聽就給掛了,男聲,也熟悉,不就是那個她找了好幾年的人嗎。哦,所以不讓他去找她就是這個原因。他剛剛還得意,覺得她做了讓步?,F在覺得自己就是傻逼。他開車去了別墅,幾乎是飆車,他要回去把那些東西全扔了。氣沒處發,只能對著東西撒氣。 梁野合剛從房里出來就被遞了手機,“有個電話,我接了,那頭沒說話,掛了?!?/br> 梁野合看了眼號碼,沒備注,“一句話沒說?” 許鳴寒摸著豹子的毛,“沒?!?/br> 梁野合預感不太好,打了孫茜電話,讓她把蔣應時電話翻出來。她等了會,一對,果真。她嘆了口氣,麻煩大了。撥了回去也沒人接。許鳴寒也看出了什么。 “他打的?” 梁野合點點頭,去玄關拿車鑰匙,就要走。 “小野,你們在一起了,是嗎?” 梁野合才反應過來,他們算在一起了嗎,應該算吧。不然她這個舉動又要怎么解釋。她還愣著,就又聽見他聲。 “我不知道,不是有意的?!?/br> 梁野合當然知道,笑著,“我知道。是我沒跟你們說?!?/br> 他又順了順豹子的背,豹子已經愿意親近他了,“我決定回警局了?!?/br> 梁野合把鞋蹬了,又走了回去,“為什么?那么危險的事,你還要去做?” 他沒看她,“不當臥底了,調職回當初志愿上的了?!?/br> “那也危險啊?!?/br> 他抬眸去看她,“當初說好一起去,現在沒辦法了,我們總得去一個吧?你沒機會了,就剩我了?!?/br> 無奈和內疚裹挾著梁野合,“你怪我嗎?” 他摸了摸她頭,像對豹子那樣,“不怪。但是豹子就還我了,行不行?” 梁野合淚珠就滾下來了,還憋著,哽了好一會,只能說,“你要是再給我失聯,我再找到你的時候真的會砍了你?!?/br> “這回不會?!?/br> 許鳴寒抱了一下,給她把眼淚擦了,“去吧?!?/br> “什么時候走?” “沒這么快,還有半個月?!?/br> “那我們到時候去送你?!彼约喊蜒蹨I擦干凈了,還想說什么。 “行了,怎么變這么啰嗦了?” 她還反駁著,人就被他推著起了,往玄關走。還回頭看他,換了他一句,真的不會,才走出了門。 梁野合發動了車子,也沒什么地方能去。她先去的酒吧,看了一圈,找酒保問了一下。沒來。那就是別墅了。她也開得快,誰知道他又作什么死呢。她下了車往別墅去,發現那棟都是黑的。想了想,上次來也是黑的,不一定沒在。 她輸了密碼,倒是沒換。她才進門就看見他房門口堆了堆購物袋,上次買的。她翻了一下,假把式,幾乎都是空的。人往里走也沒見著他。 這回倒是有經驗了,直接下了樓朝工作室去。她推開門,就見他在沙發上,外套早脫了,領帶也扯松了,襯衫開了幾個扣子,手里還拿著瓶酒。短寸粗眉的,這樣看去,倒有點痞氣。 他抬眸就看見她了,煩,不想見。就當沒看見。她也不進去,又站在光源處,已經換了條白裙子。 細胳膊細腿的,除了臉實在算不上是親和的,別的感覺都對,就像天使,或是上帝。他的??偸强吹剿仟N的一面,然后干干凈凈,若無其事地來,再走。 她站了好一會,他都沒反應??磥硭f的倒是聽進去了些,已經不來那套動不動就掐人的了,會尊重人了。但是別的還沒學會。 “我最多再站五分鐘,站不住了。然后我就走了?!?/br> 這話里面沒一個字是真的,腳已經好了,還能站很久,也站得住,穩得很。走暫時也不會走,她眼前這個看上去像炸了毛的瘋狗。她也不怕,要他向她而來。 真不真無所謂,管用就行。她話一出,那人就扔了瓶子,步子還穩健,把她撈起來,抱到沙發上,一點便宜沒占,放到了另一角。自己就又坐回去。 梁野合笑了,沒笑出聲,笑意都在眸子里,挪了身子往他那去,撐著上半身湊他跟前,“問我啊?!?/br> 她多善解人意似的,給他臺階下是吧,還要他問,她不該自己說嗎,還樂滋滋的,看上去可得意了。他理都不理她,時不時往嘴里送酒,好像沒她這人。 算了,是她的問題,沒說明白。她拿了他酒,就喝了一口。又被他搶回去。 “你別找死,人家不讓你喝你喝什么?” 哦,原來還理她。腳早好了,沒什么感覺,別的不知道,要是聽中醫的斷一陣子酒那是不可能的。她品了一下剛剛喝到的酒,給出了個見血的評價。 “難喝?!?/br> “誰求你喝了?” “你生氣的時候說話都這么難聽嗎?”她說著手就勾上他頸,借了個力,腰一起,就坐他腿上了。面對面的,還不怕死一樣撩他。 他被她一坐呼吸都緊了一下,她穿的裙子,兩腿的熱度隔著西褲他能感受到,那手還在他后脖頸若有似無的劃。他眉眼怒氣更盛,手用了力把她拽開,扔了回去,“別他媽亂坐?!?/br> “你兇什么?” 媽的,他還不能兇了?有個男人在自己女人家里,接她電話。人來是來了,半句話不說,也不解釋,還挑釁他。而且,他這算兇? 他冷哼一聲,也不坐沙發了,讓給她。拎了瓶酒就要走。而后她的聲音又鉆進他耳朵。 “扭到了?!?/br> 沒感情,假的很,連裝都不一裝下,就這樣平淡無味的說出來。 他沒走,但也沒動,等了幾秒,扔了酒瓶,“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