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倆這賭算是誰贏了？”

    “時間太短了, 沒證據啊?！?/br>
    ……

    T恤質量一般, 就是簡單的白色, 中間印著個團案，雖然他們的圖案不同，但確實能看出是情侶款。

    “再來一碗冰粉——”

    “我胃快撐到兩個大了?！?/br>
    說是這么說, 傅書濯還是給他買了，加了很多裴煬愛吃的水果。

    除了買吃的，裴煬還有點購物上癮, 什么小東西小玩意兒都想買回去。

    “這茶缸多有紀念意義??？”裴煬拉著傅書濯的手，抬頭看他，“買個回去給爸喝茶?！?/br>
    “……你確定爸喜歡？”

    “我小時候他就喜歡抱著這么個大茶缸子品茶?！?/br>
    “買, 買?！?/br>
    裴煬繼續進軍下一個鋪子：“這件大褲衩也不錯，你穿挺合適?！?/br>
    傅書濯：“……”

    褲衩是海綿寶寶款, 特別黃。

    “裴總, 別違著心說話?！?/br>
    “我沒啊, 真心覺得你合適?！迸釤貏e真誠地看著他。

    這么一逛手上頓時多不少東西，錢倒是沒怎么花，畢竟便宜，但耐不住裴煬什么都想買。

    時間越晚，集市就越熱鬧，打工人都下班了，加班的人也就結束了坐牢的日子，來外面找個館子，吃點夜宵，喝點酒。

    裴煬聞著龍蝦味也饞，他暗示地拉拉傅書濯衣袖。

    傅書濯秒懂：“不行?！?/br>
    “我就吃一點，在家爸什么都不許我吃，快要我命了……”

    “你這傷還沒好呢，盡折騰自己，龍蝦有多臟你不知道？外面這樣的館子有多少概率會給你刷干凈？那湯汁能進胃？”

    換作平時傅書濯肯定不會這么講究，但裴煬現在還坐著輪椅呢。

    裴煬妥協：“好吧，那……”

    “回去給你做?！备禃?。

    裴煬頓時一愣，眼睛眨巴了好一會兒：“真的??？”

    “真的?！?/br>
    裴煬原本以為傅書濯的回去做怎么著也要等到明天，沒想到他直接去了那家龍蝦館，跟后廚以熟食價格買了四斤活的龍蝦。

    “想吃龍蝦的話我們現在就得回去了，不然做完得凌晨了，爸身體熬不住，沒法跟我們一起吃?！?/br>
    裴煬攬著腿上的各種購物袋，眼睛有點澀然。有個人會時時把你說的話放在心上并滿足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傅書濯順路去超市買了些調料，到家剛好九點，龍蝦還能當夜宵吃。

    “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裴知良感覺給裴煬腿上的購物袋拿下來，“衣服怎么換了？”

    裴煬臉一紅，轉移話題：“爸，看，給你買了個大茶缸！”

    裴知良一愣，接過的手有點抖。白色的茶缸外表印著大紅花，蓋子就像一頂帽子，是他記憶里再熟悉不過的樣子。

    他看了好半天，難得笑了笑：“家里那個大茶缸子破了個洞，后來我就放起來沒用了……其實那是你.媽以前送給我的?！?/br>
    裴煬一怔：“難怪您喝茶都用它?！?/br>
    “她總說，等我老了再給我買一個，滿滿都是追憶……”裴知良搖搖頭，“可惜她先走了?！?/br>
    “……”

    裴知良深吸一口氣：“爸這些天想了很多，其實爸不是個好父親，也不是個好丈夫……如果當初你倆的事我聽你媽的，尊重你們，她后面可能也就不會郁郁寡歡?！?/br>
    “別看你媽溫溫柔柔，其實也愛鉆死胡同，難過和不舒服都喜歡自己憋著，不愿意影響別人?！?/br>
    傅書濯在廚房刷龍蝦，聞言有些出神。他從前覺得裴煬跟裴知良相似部分不多，現在想來裴煬性格里柔軟的部分多數受了mama影響。

    “但逝者已逝，咱的日子還得繼續往前走啊?！迸嶂继?，似乎是想揉揉裴煬腦袋，可這么多年都沒親昵過，他還是只拍了拍肩膀，“所以啊，你也別太難過，你和小傅把日子過好了，她在天上才能放心?！?/br>
    “知道了…爸?！迸釤皖^，輕輕吸了口氣。

    刷龍蝦真的費力，這次買的龍蝦個頭不算頂尖，但蝦鉗子特別有力，尾巴也能彈，一上手就開始蹦跶。

    還好后面裴知良來幫忙了：“煬煬從小就喜歡吃龍蝦，那會兒國內剛開始盛行吃龍蝦，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街邊餐館就都是龍蝦了。我和他.媽都工作清貧，雖然穩定但薪資不高，哪能撐得住天天下館子，他.mama就等周末拉著我一起去池塘抓?！?/br>
    說起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個年代野生龍蝦還很多，哪像現在，不靠養殖都要被吃絕種了。

    裴知良把刷得干干凈凈的龍蝦用簍子再次清洗：“行了，你去歇會兒，我來做?！?/br>
    傅書濯也沒推拒：“您辛苦了?！?/br>
    人心都是rou長的，最初裴知良找上門的時候，其實依舊對傅書濯沒太多好感，只想讓他把兒子還給自己，可這段時間以來傅書濯的用心和愛護他都看在眼里。

    裴知良知道傅書濯對自己有些隔閡，可能是原生家庭影響，也可能是因為以前他對裴煬不好……但沒關系，對裴煬好就夠了。

    傅書濯看了一圈，裴煬不在客廳，他先是眼皮一跳，確定自己門沒開過才往房間那片走去。

    主臥也沒有人，貓也不在。

    直到路過書房，傅書濯才停下腳步，透過玻璃他看到裴煬坐在輪椅上，正扶著一張紙一筆一劃地寫著什么，鄭重而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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