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
裴煬把頭扭到一邊:“我不是,但這具身體是?!?/br> 傅書濯嘖了聲。 裴煬兇巴巴地放狠話:“你對我好點,不然小心我帶著他身體去跳河?!?/br> 傅書濯忍笑:“像上次一樣?” 裴煬不忿:“我真的會跳,上次只是沒狠心而已?!?/br> 傅書濯拖著尾音哦了聲:“知道了,會好好疼你的?!?/br> 裴煬:“……” 他總覺得傅書濯說的‘疼’字帶著其它意思, 不過傅書濯已經開始剝蒜了, 他只能作罷。 裴煬去廚房準備了下調料, 八角桂皮香葉,蔥姜辣椒, 還有五聽啤酒:“還需要什么?” 院子里的傅書濯回首:“切點黃瓜和香菜, 冰箱旁邊還有萵筍, 今早隔壁大爺送來的?!?/br> “知道了?!?/br> 廚房案板cao作臺正對窗戶, 黃瓜在裴煬的手下切成了一個個粗條。 他時不時抬頭看看院里專心剝蒜的傅書濯,竟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可惜了一院月季,被風雨打得蔫巴巴,不知道還有沒有再次盛開的機會。 手下突然一疼,裴煬猛得回神,低聲痛呼。 傅書濯第一時間沖進來:“怎么了?” 裴煬疼得要冒眼淚:“手……” 傅書濯握過他手腕看了看,是食指關節被切到了,萬幸的是裴煬收手快,沒切太深,只是出血看著嚇人。 他連忙找出酒精給傷口消毒,家里創可貼和紗布都沒有,傅書濯不放心一個人離開,干脆拉著裴煬去附近的藥店處理傷口。 醫師給他綁了一層薄薄的紗布:“還好只傷到了皮rou,下次要注意安全,這幾天盡量別碰水,少吃辛辣?!?/br> 裴煬低低地嗯了聲。 傅書濯付完錢,抬起裴煬下巴一看,才發現他眼睛紅通通的:“怎么了?” 裴煬抿著唇不說話。 傅書濯只能自我反?。骸拔抑澳木湓拑茨懔??” 裴煬有點倔地低頭:“你酒精噴太多了,疼?!?/br> 傅書濯:“……” 他噴酒精都是十分鐘之前的事了,這疼勁兒可真長。 “到底怎么了?”傅書濯抬起裴煬的臉,“裴煬,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說——有時候我也會犯蠢,看不出你在想什么?!?/br> 裴煬想扭開臉,沒成功,他只能帶著悶悶的、隱約還有些難過哭腔的聲調說:“上次做菜切到手,他都只在乎工作?!?/br> 傅書濯一愣,知道這個‘他’指的是所謂先生。 “什么時候?” “他眼里只有工作,出差半個月回家,我做了好多菜等他吃晚飯,可他轉頭就去應酬……”裴煬眼里泛著水霧,“他是不是不愛我了?!?/br> 傅書濯把人擁進懷里,街道里這么抱著十分引人注目,但他顧不了那么多。 裴煬說的這事他有印象,就在他們領證結婚前不久。 那時候公司還沒上市,他們忙得不行,那趟出差本來應該是裴煬去的,但會很辛苦。傅書濯沒舍得,就自己上陣,半個月才回來。 回來后先去了公司,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放下行李箱又趕往另一場飯局。 他仔細回憶了下,裴煬應該沒和他說過切到手的事。 傅書濯問:“那你告訴他了嗎?” “……沒有?!迸釤霋昝撍膽驯?,卻被抱得更緊。 “你告訴他,他怎么會知道呢?”傅書濯認真地說,“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忍著?!?/br> 裴煬的掙扎慢慢弱了,安靜了很久才說:“我想的,可是工作重要吧。只是割了個小傷口,說起來很無理取鬧?!?/br> “……” 如果是一個月之前,傅書濯大概率會想,他家小貓可沒這么矯情。 可現在的他卻能充分理解裴煬當時的心情——本身這么多年,裴煬就覺得他沒那么愛自己,加上那段時間確實很忙,疏于溝通和陪伴,各種大大小小的事在心里不斷壓抑、發酵…… 所以即便是做菜割傷了手這樣的小小插曲,也會覺得無比難受。 因為那一桌子菜沒有人回來吃,因為滿心的期待被迎面潑來一盆涼水。 裴煬用力推開傅書濯,低聲道:“都在看我們,回家了?!?/br> “好……” 裴煬走了一會兒,又倏地開口:“其實我沒有那么大的事業心,以前我想著,只要沒太大的經濟負擔,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他在身邊,如果能再養條狗就更好了?!?/br> 傅書濯心里有了預感:“你覺得對他來說,事業比你重要嗎?” “肯定啊?!迸釤攵疾幌氲幕卮?,背影看起來很難過。 傅書濯靜了會兒,開玩笑道:“他那么壞,干脆不要了吧?!?/br> 裴煬沉默了許久,才小聲說:“要的?!?/br> 傅書濯無意識地笑了笑,他快走兩步到裴煬身邊,不顧他的微弱反抗牽住手:“不知道你看的《張揚》里有沒有說,我和他大學的時候很窮,積蓄不多?!?/br> 那時候520盛行,年少的人又都喜歡攀比,裴煬看周圍的人都開始期待對象的禮物,便也起了心思。 他沒有想要傅書濯的禮物,卻鉚足了心思想要給傅書濯準備禮物——別人有的他男朋友也要有。 于是裴煬二十多天沒跟傅書濯約會,一直借口學習太忙不出來,實際一有時間就去兼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