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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拉撒都要人候著。 照顧他的應該是先生,臉霧蒙蒙的,可時不時又會變成傅書濯的臉。 他會把傅書濯當成別人,無緣無故地打罵他。 最開始,傅書濯還會傷心,慢慢就受不了他了,再后來,房子里多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會跟傅書濯親親我我,說他們曾經說過的情話,做他們曾經做過的事。 對方耀武揚威地沖他笑——長得跟尚卓一模一樣。 裴煬直接嚇醒了,差點惡心吐。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還沒醒的傅書濯,盯了足足十分鐘。 傅書濯一睜眼就看見他幽怨的目光:“早——怎么了?” 裴煬:“你看中人的眼光怎么這么差?” “?”傅書濯哭笑不得,“不是,我看中誰了?” 裴煬:“尚卓?!?/br> 傅書濯還沒反應過來:“尚卓不是你招進來的?” 裴煬皺起鼻子:“我夢見你出.軌了,對象是他,還當著我面——” 他不說了,光是說說都想吐。 “是夢,夢都是反的?!备禃弥藙偹堰€迷糊,把他攬進懷里揉了揉,“永遠都不會發生那種事,也永遠不會有你之外的第二個人?!?/br> 裴煬勉強算是哄好了:“騙人是狗?!?/br> 兩人今天要去祭拜傅書濯父母和廢品大爺,裴煬換了好幾套衣服,都覺得不夠莊重。 傅書濯好笑地倚在旁邊:“你穿什么他們都喜歡?!?/br> 裴煬:“得禮貌一點?!?/br> 他精挑細選后,穿了套深色的休閑裝,實在沒帶黑色衣服,只有傅書濯帶了件黑色襯衫。 但祭拜傅書濯父母還穿人兒子的衣服,未免太不莊重。 三個墓地不在一塊,傅書濯父母是土葬,那時候老一輩的思想還都是入土為安。 他們先去了父母那里,買了束花和香。 雖然只是兩塊鼓起的土包和墓碑,但裴煬還是緊張到說不出話,拘謹地叫了聲爸媽。 傅書濯靜靜看著:“我其實對他們沒什么印象,都離開得太早了?!?/br> 裴煬:“是因為……” 傅書濯:“因為車禍,我遠遠見過一眼,血淋淋的。肇事司機賠了不少錢,我姑姑他們為了這筆賠償金,主動攬下處理后事的麻煩?!?/br> 了解得越多,裴煬就越討厭那家人,心里悶得要命。 傅書濯蹲下身,擦干凈墓碑的灰塵,他最后深深看了眼父母黑白的相片:“房子我拿回來了,我放在心上的人也帶給你們看了——走了?!?/br> 他從不迷信,可這一刻卻由衷希望,父母在天之靈能幫他庇佑一次裴煬。 護他長命百歲,平安喜樂。 他們又去了一趟墓園,傅書濯買了瓶酒,廢品大爺平日里沒什么愛好,就喜歡每天傍晚在小屋門口小酌一杯。 下次回來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傅書濯預繳了一筆二十年的管理費。 如果裴煬病好,他就早點回來還愿。 離開的時候,剛過正午,艷陽高照,裴煬又熱又悶,腦子里亂糟糟的。 一會兒想到傅書濯已逝的父母,一會兒又想到昨晚荒唐的夢,還有昨天見過的、已經完全失智的程婆婆。 裴煬心里堵得厲害,突然脫口而出:“如果以后我病了,我們就離婚吧?!?/br> 他說得很認真,傅書濯停下腳步,沒直接回答:“那如果病的是我呢?” 裴煬一怔。 傅書濯好像永遠都是從容不迫的姿態,裴煬想象不出他生病的狼狽模樣。 光是動動這個念頭,都覺得窒息。 “看著我,裴煬?!备禃退麑σ曋?,“如果我生病了,你也要和我離婚嗎?” 裴煬覺得荒唐,怎么可能??梢庾R到傅書濯的意思后,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書濯:“如果你覺得是,那我就同意你說的,生病了離婚?!?/br> “如果你覺得不行,那憑什么讓我在你生病后拋下你?”傅書濯捏捏眉心,“裴煬,你可不可以……” 傅書濯本想說別那么自私——可轉念一想,裴煬不正是太考慮他的感受,怕他為難才想要離婚嗎。 于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可不可以尊重我的選擇?” 裴煬扯扯嘴角:“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傅書濯第一次用這么沉重的語氣,像是古老又肅穆的誓詞,“你看到了,我父母雙亡,舉目無親——” “如果你都要走,是要我怎么活?”說完最后一個字,他的聲音已經輕到像飄在空中。 第42章 扭傷 裴煬指尖有些發麻。 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真的生病了, 傅書濯的態度才會這么沉重澀然。 他再一次意識到,傅書濯真的很愛原主。 可原主已經不見了,而自己不過是鳩占鵲巢。裴煬從未像此刻一樣迷茫, 腦子里遭透了, 滿心無措。 為自己的心動不恥, 也為傅書濯而難過。 他深愛的、放在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已經走了。 如果永遠回不去, 自己難道要陪他演一輩子的戲?可如果說開, 傅書濯能接受愛人已經沒了的事實嗎? 其實這些天, 每一次親密讓裴煬安心的同時也充滿了負罪感, 他有好幾次欲言又止,就要說出自己“穿書”的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