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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二點,傅書濯以為裴煬該睡著了,才輕手輕腳走進房間。 晚上他打算去客房睡,不過還是想睡前來看一眼,道句晚安也好。 床上隆起一個弧度,裴煬看起來已經睡熟,傅書濯下意識地想去觸碰,但想起裴煬剛剛的反應還是克制住自己的手。 “喵~” 灼灼突然冒出來,傅書濯阻止不及被它跳上床,毛茸茸的rou墊將原本隆起的被子直接踩塌了。 傅書濯一僵,他猛得掀開被子,里面只有一個枕頭。 而找遍整個家,他都沒發現裴煬身影。 手機里傳來冰冷的提示音:“您好,你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第23章 醉酒 活了三十多年, 傅書濯還從沒像此刻一樣慌神。 一個阿爾茲海默癥患者突然走失,某種意義上就意味著危險的到來。因為你很難預料他什么時候發病,發病了會去哪里, 會遭遇什么。 運氣好,會有路人看他行為異常幫你報警,運氣不好,或許就會像當初的裴母一樣, 在紅燈時突然迷茫地停在馬路中間—— 傅書濯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就沖出家門, 灼灼迷茫的喵叫聲被電梯隔絕在外。 手機的定位顯示裴煬現在在冬蕪街, 傅書濯一邊撥電話一邊發信息給裴煬:能回個信息嗎? 結果沒一會兒, 耳機里就響起提示音:“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請稍后再撥?!?/br> 傅書濯徹底亂了陣仗, 他喉結劇烈滾動著,呼吸急促。手機一旦關機, 他就得不到裴煬的位置共享了。 上車后,傅書濯又把裴煬的銀行卡號、支付密碼、身份證號全都發了過去,怕他風餐露宿,怕他想去酒店卻想不起身份證號碼。 希望傻貓只是賭氣,等會兒就開機。只要他好好的, 想怎樣都可以。 · 裴煬正在酒吧買醉。 手機來電聲一直響個不停,他氣急直接關了機,順便拒絕旁邊來搭訕的路人:“不要打擾我——” 裴煬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一是沒時間,二是就算有時間先生也不許他來, 就跟霸道的傅書濯一樣。 周圍音樂嘈雜, 五顏六色的燈光閃得他眼睛都疼, 舞池里男男女女都有, 前胸貼后背地扭來扭去。 大家看起來都很熱鬧,只有他最孤單。 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走來:“先生一個人喝酒?” 裴煬冷漠:“別叫我先生?!?/br> “好吧?!睂Ψ綇纳迫缌?,“帥哥你好,我叫阿真,一起喝兩杯?” 裴煬盯了他半晌:“我直的?!?/br> 阿真頓時笑了:“我看人還是很準的?!?/br> 裴煬納悶:“從哪看出來?” “這個比較玄學,就是一種感覺吧,你不像直男?!卑⒄骓槃葑?,給裴煬和自己的酒杯都倒滿。 裴煬撇嘴,拒不承認。他又沒喜歡過先生以外的人,怎么就不算直男了。 就是直的,筆直筆直。 這個阿真還挺健談,裴煬有一句沒一句地接話,心底卻抱著一絲不可能的希望——希望先生突然出現,把出來買醉的自己抓回去。 要是先生看到他在酒吧喝酒,還接受了別人搭訕,肯定會醋得不行。就像他曾經每次故意提偶像惹先生吃醋一樣,晚上都被收拾得渾身無力。 可是能出現的只可能是傅書濯……混蛋。 阿真跟他碰了碰酒杯:“你有什么煩心事嗎?” 太久沒這么喝酒了,裴煬沒兩杯就有點微醺:“有個王八蛋親我?!?/br> 阿真:“你討厭他?” 裴煬頓了半晌,拿起酒杯猛喝一大口。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他根本說不出討厭傅書濯的話。即便嘴上不承認,可大腦和身體都在沉迷。 他甚至分不清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他自己也沉浸其中。所以害怕、心慌——他怎么可以背叛。 阿真好奇問:“看來是不討厭了,那你糾結什么呢?” 裴煬又默默喝完一杯,情緒低迷:“跟你說不清?!?/br> “啊……是有什么外在因素不允許你們在一起?”阿真頓時覺得酒沒意思,聽故事多有趣。 裴煬皺眉:“你怎么這么八卦?” “說不定我能幫解惑呢?”阿真給裴煬把酒滿上,“為帥哥排憂解難是我的榮幸?!?/br> 裴煬嗤笑:“你不是來找約的?” 阿真坦率道:“是啊?!?/br> 裴煬瞇了下眼睛,突然沖他勾勾手:“你湊近一點?!?/br> 阿真挑了下眉,乖乖湊近,就以為裴煬要吻他的時候,裴煬突然捂嘴:“嘔——” 阿真:“……” 他第一次質疑自己的顏值,已經丑到靠近一點都想吐?他懷疑地聞聞自己衣服……也不臭啊。 阿真心累地給裴煬遞紙,怎會如此……難道真是直男? 裴煬則退了一大步,縮到角落里坐著,徹底emo。 他剛剛靠近阿真,是想看看自己是真的三心二意,還只是不抗拒傅書濯的親近。 而答案顯而易見,他跟先生接吻很享受,被傅書濯親也不討厭,但光是靠近一下別人,想象要親吻的畫面,都會覺得反胃作嘔。 肯定是冰箱里的那個辣醬太涼了……混蛋! 等胃里翻涌平息,裴煬再次悶喝半杯:“手機能借我用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