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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書濯梏住裴煬掙扎的手,放輕聲音含糊說:“我好困……再陪我睡一會兒?!?/br> 裴煬心臟在狂跳,腦子卻欲哭無淚,自己徹底不干凈了,回去是不是得買個搓衣板跪跪…… 灼灼歪頭看著兩個鏟屎官壓在一起,它好奇地跳上傅書濯背,又給底下的裴煬增加了十斤重量。 裴煬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救命。 說來奇怪,他到底也是個成年男人,對傅書濯不至于毫無反抗能力,可心里想著推開,雙手卻遲遲不動。 那幾絲微妙的心疼纏著心臟,讓他根本不敢細想。 · 傅書濯昨晚查了一晚上資料,即便過去一年里他已經對阿爾茲海默癥相關的事耳熟能詳,還是再次查了一遍,國外國內,所有能算典型的病例都被他拿來看了一遍。 可沒人像裴煬這樣,在糊涂一段時間后突然忘記所有,思維卻十分清醒。 懷里是熟悉的溫度,傅書濯睡得很沉,就是苦了裴煬瞪大眼睛,在愧對先生的難過中掙扎度過……還有幾分微妙的滿足。 直到九點多傅書濯才緩緩醒來,他睜著眼睛,臉埋在裴煬脖頸處,半晌沒動。 失去這次機會,他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再次抱到裴煬。 裴煬顫顫巍巍地叫他:“傅書濯?” 第一聲沒動靜,裴煬又叫了一遍:“傅總?” 傅書濯總是狠不下心逗他太久,他裝作剛醒的樣子:“嗯。怎么了?” 裴煬不自覺地搓腿:“快起來,我要去洗手間,憋不住了——” “……”傅書濯樂了,“你傻不傻?早點叫我不就好了?” 這時候裴煬還不忘懟他:“睡得比豬還沉誰叫得醒?快起來!” 傅書濯撐起身體:“求我?!?/br> 裴煬:“……混蛋!” “罵我要求可要翻倍了?!备禃钢约旱哪?,“早安吻?!?/br> 裴煬痛苦閉眼,太狗了,原主怎么會跟這么狗的王八蛋結婚。 唇上突然被溫熱覆蓋,傅書濯輕輕抿吻同時說:“我親你也可以,不過就不是臉了?!?/br> 為了快爆炸的膀胱,裴煬只能忍著:“親夠了就快起來!” 他一張嘴可給了傅書濯機會,直接伸進去勾了下。裴煬直接炸了,他猛得掀開傅書濯捂嘴說:“你都沒刷牙!” 傅書濯:“……” 還以為他會炸毛,沒想到是氣這個。 “剛好你也沒刷?!?/br> 裴煬一時不知道怎么反駁他的歪理,但此刻解決迫切的膀胱更重要,他沖洗手間連門都沒來得及關,水聲一片。 傅書濯睡夠了,悠然自得地走進廚房。 裴煬在里面待了十分鐘,直到把口腔里里外外刷干凈才走出來,傅書濯還在慢悠悠地煎雞蛋。 “你不上班?” “今天周六,公司周末不加班?!?/br> “……”又要跟這個混蛋在家待一天了。 裴煬慢騰騰地吃蛋,傅書濯的目光一直停在他紅潤的唇上。裴煬險些被他看毛:“眼睛收回去?!?/br> 傅書濯聽話收回視線:“我等會兒要出門一趟,下午回來?!?/br> 裴煬一頓,他本來該覺得自由,但這會兒又莫名不爽:“不加班還往外跑,別是有情人了?!?/br> 傅書濯:“有沒有情人你跟我一起去不就知道了?” 裴煬:“狗才去?!?/br> 二十分鐘后,某只姓裴的狗跟在傅書濯身后別扭說:“我是去吃甜點的?!?/br> 傅書濯順著毛擼:“嗯,甜點?!?/br> 他跟湯知明約在了甜品店,是裴煬很喜歡的一家。傅書濯先給裴煬找了個自己能一眼看見的位置,語氣溫柔:“你在這坐會兒,我聊好就過來?!?/br> 裴煬能看見傅書濯的“約會對象”,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叔,傅書濯口味不至于這么重,應該是真的在談事。 甜點很不錯,裴煬的思緒卻還在發散……什么事非得背著他聊呢? · 湯知明有些匪夷所思:“穿書?” 傅書濯把自己昨晚的分析說了一遍:“我覺得可能是這樣?!?/br> 湯知明十指交錯,思索片刻說:“確實有可能,畢竟那本書是他自己寫的,填補了他最大的遺憾?!?/br> 傅書濯沉默片刻:“您覺得,他在惡化嗎?” 湯知明:“說不好,他雖然把所有東西都忘了,只記得那本書,可他思維邏輯就和正常人一樣,應該有四五天了吧?” 傅書濯點頭。 “你和他朝夕相處,感覺他有糊涂的時候嗎?” 傅書濯蹙眉:“沒有。但剛睡醒的時候會有點遲鈍,或下意識反應,比如向以前一樣要我抱他?!?/br> 被秀一臉恩愛的湯知明咳嗽一聲:“只要能保持清醒就是好事?!?/br> “關于阿爾茲海默癥的相關研究還是太少,也沒有系統性的治療方案,我還是之前的看法,引起你先生的病因除遺傳因素以外,也有抑郁情緒在其中作祟?!?/br> 抑郁情緒自然是裴母的去世所導致,傅書濯十指交叉,緊了又緊。如果不是他當初貿然和裴煬表白,裴煬或許就不會經歷這么多遺憾。 裴煬既沒能好好與母親告別,也沒能給予親人陪伴,他把一切都賭給了傅書濯。 他愧對所有人,唯獨沒負年少的感情。他不后悔在一起,但卻一直在痛苦中掙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