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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保持距離,怎么說話不算數…… “叩叩——” 裴煬聽到外面辦公室有敲門聲,他頓在門口,想等傅書濯處理完公事再出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剛被辭退的秘書尚卓。 傅書濯率先開口:“如果你是來問為什么,我想你自己知道原因?!?/br> 緊接著,是裴煬討厭的尚卓聲音:“是,我是來問為什么,但不是問為什么開除我?!?/br> 尚卓緊緊追問:“我只是想問,你都讓我在你身邊待一年了,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趕我走?” 傅書濯蹙眉:“首先,讓你勝任秘書這個職位的人是副董,不是我,我一向不會反駁他的決定?!?/br> “其次,我跟副董的關系人盡皆知,媒體都報道過好幾次——”傅書濯頓了頓,沒留情面,“我以為大家都該有道德地跟有夫之夫保持距離,不會有不該有的妄想?!?/br> 他是真沒發現尚卓對自己有別的心思。 尚卓勝任秘書那會兒沒多久,裴煬的病情就確診了。 傅書濯一心撲在裴煬身上,工作也盡可能地在家里解決,一周就來一兩次公司,跟尚卓根本沒什么接觸機會。 直到昨天,尚卓送來那些文件,他想帶裴煬出去轉轉時裴煬對他說“你不是有工作”,他自己回復“這些事交給別人做就可以”。 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他明明已經將手頭公權分散給了各個管理層—— 那些文件完全可以找公司的其他管理層簽署,尚卓偏偏要送給在醫院陪裴煬檢查的他。 “是,我喜歡你,從大學開始就是了?!?/br> 尚卓苦笑著:“明明你和裴煬就不合適,興趣愛好、生活習慣完全不同,而我跟你那么像……” “——如果當初我沒有出/國,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休息室門后的裴煬心一顫,心臟像是被擰住了一樣,悶得慌。 如果傅書濯說“會”,或者回答得含糊不清,那他就真的坐實了大豬蹄子的名頭。 他是要順勢跟傅書濯離婚,放自己自由,還是不該替原主做決定? 唔……離婚的話,他好像還能分到不少錢,如果回不去原來的世界,好像也能過得不錯。 外面的傅書濯完全不知道裴煬已經打起了離婚的念頭,他輕笑一聲,帶著星點嘲意:“天下興趣愛好相同的人那么多,我為什么就會喜歡你?你是自信自己哪點比得上副董?” 人都有自尊心,即便是在覬覦有夫之夫的人也一樣。尚卓紅了眼眶,配合著清秀的面容,確實容易讓人心生憐惜。 他不甘心地說:“這一年我也沒做什么越矩的事吧?你何必這么刺我——” 傅書濯打斷他:“沒有越矩?那你剛剛在做什么?” 尚卓:“……” 傅書濯聲音淡了很多:“你可以走了。放心,薪資賠償一分不會少,我和副董不至于苛刻這點錢,以后就不要再見面了,他吃醋我又得哄好久?!?/br> 尚卓咬了下牙:“你就這么愛他?愛到即便他后面幾十年都生活不能自理也愛……” “請你立刻離開?!备禃查g冷了臉,“別逼我叫保安?!?/br> 生活不能自理這種話,根本是在往傅書濯心里戳刀子。 阿爾茲海默癥,又可以稱之為不死的絕癥。 它不會要你的命,卻會不斷剝奪你擁有的一切,你的記憶,你愛的人,愛的事,還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它不致命,卻比致命更殘忍。 如果是七老八十得了這個病,傅書濯也就認命了,可裴煬還這么年輕。 他本該在自己的領域張揚發光,卻被病逼得不得不退回小小的家里,承受發病時的迷茫,遲鈍……就像個遲暮的老人。 門后的裴煬并沒有聽懂尚卓最后這句話,他有些遲鈍地握著門把手,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他內心波瀾不大,就是有一點羨慕而已。 就一點。 能被人堅定地選擇真的太好了。 可尚卓被請出去后,傅書濯來到了休息室門口,打開門的那一刻他們四目相對。 兩人都是一愣,傅書濯放緩聲音:“怎么哭了?” 裴煬立刻反駁:“我沒有?!?/br> 他為什么要哭。 傅書濯沒再說什么,只是抬起手。 裴煬的表情不見傷心,不見喜悅,就和平常一般無二。 可眼淚卻又是實實在在的、從他臉頰劃過,路過嘴角,再被傅書濯輕輕接住。 眼淚有點咸,是熱的。 裴煬面無表情看著傅書濯。 果然和書里說得一樣,傅書濯壞得很,明明尚卓都被辭退了,剛剛怎么進的公司? 明明可以不讓尚卓上來,偏偏要在辦公室說這些……還不是傅書濯故意說給原主聽的。 可惜原主已經不在了,現在占據這具身體的人是他。 原主什么都沒聽到,也不能給傅書濯想要的甜蜜回應。 ……但還是羨慕。 他先生的公司也有個討人厭的家伙,如果還能回去,一定要把他趕走。 覬覦有夫之夫的人真的太討厭了。 傅書濯微嘆:“你昨天說要保持距離,不能接吻,上/床,那抱一下總可以?!?/br> 他張開手,把流淚而不自知的小貓擁入懷中。 第6章 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