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你騙我!”裴煬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提取不出任何相關的印象。 他憋了半天,才想出一個可反駁的點:“我才不會叫他老公!” 傅書濯:“……” 其他都忘了,這點倒是記得清楚。 “沒騙你?!备禃读顺蹲旖?,卻怎么都笑不出來,“裴煬,你說過的,你最愛我,永遠不會忘記我?!?/br> 他額頭的青筋不知道什么時候爆了出來,眼眶繃得很緊,慢慢染上了一點紅絲。 最后,傅書濯很輕地問了句:“小貓……真不記得我是誰了?” 裴煬茫然地看著他。 干嘛一副要哭的樣子。 可能是熬夜太狠,眼睛充血了吧。 裴煬一邊判斷當前處境,一邊推開傅書濯起身,卻發現自己不著寸縷。 他連忙一把拉過被子卷住身體,卻讓傅書濯的身體露在冷空氣中。 裴煬不自在地別開視線,盡可能保持冷靜:“我真的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么會躺在一張床上,我……” 他說著說著就很難過……他好像真的做了對不起自己先生的事。 雖然結婚七年,他們的感情已經慢慢平淡,甚至到了七年之癢,可裴煬從未想過背叛對方、和對方離婚。 身上曖/昧的痕跡做不了假,腦子也有些混亂,像是有什么東西剝奪了他思考的能力,讓他理不清當下的處境。 傅書濯多希望裴煬能順著他的逗弄聊下去,證明裴煬不是真的忘了他,這只是一場玩笑。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說:“情人是騙你的?!?/br> 沒等裴煬松口氣,傅書濯又說:“我們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夫?!?/br> 裴煬更懵了。 他自然不信,如果是真的是他先生,自己怎么可能不記得他的臉? 他下意識裹緊自己的小被子,警惕地看著傅書濯。 這人看起來比自己高,還有漂亮的肌rou,打是打不過了,等會兒得找個機會脫身,回家解釋清楚。 ……家在哪兒來著? 裴煬呼吸微窒,還沒深入去想,就見傅書濯下床隨意地披了件睡衣,再拿起床頭柜上的相框給裴煬看。 照片里的兩人都在笑,左邊的人笑得很張揚,旁邊的傅書濯內斂一些,但微揚的唇角能證明他心情很不錯。 裴煬驚恐地發現,照片左邊的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但看起來更年輕,應該是前兩年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雪山,似乎是去那里玩留下的紀念。 “如果這個不能證明,結婚證總可以?!?/br> 傅書濯從上鎖的抽屜里拿出紅本本遞給裴煬看,手腕不受控制地顫了兩下。 結婚證照片上的他們明顯要比現在年輕一點,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 那時候的他們身體都很好,沒出過任何問題。 裴煬沒注意身后那道專注怔愣的眼神,他背過身看著紅本上的‘傅書濯’三個字,心慌意亂。 原來是這三個字。 他好像穿到了一本小說中。 裴煬記得自己曾看過一本名叫《張揚》的小說,寫的是一對同性情侶從年少相知,到情竇初開,再到雙向奔赴戀愛最后以結婚收場的故事。 之所以注意這本小說,是因為《張揚》里的其中一位男主與他同名同姓,而另一位男主就叫傅書濯。 身后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現在信了嗎?” 裴煬有些不敢回頭。 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坦白,他已經不是傅書濯認識的那個‘裴煬’了。 穿書這么匪夷所思的事說出來,會被抓起來做腦部研究的吧。 裴煬攥緊了被褥,不知所措。 好半天他才編出一個拙劣的謊言,聲音很低:“我…我好像失憶了?!?/br> 傅書濯微頓,半晌后嗯了聲:“知道了。你昨天開車出了場小車禍,碰了下腦袋,當時不疼不癢我們就沒去醫院,沒想到……” 裴煬松了口氣,這么一說,他失憶的理由就成立了。 傅書濯拿回紅本子,轉過身的那一刻身形微頓:“是所有事情都不記得了嗎?” 裴煬覺得傅書濯的反應過于平靜了,就好像早有預料一樣。 但他沒多余的腦力細想,猶豫后回答:“都不記得了?!?/br> “……沒關系?!?/br> 傅書濯轉過身,背對著裴煬,聲音更啞了:“我知道你現在很慌亂,我先去給你做早餐,你可以慢慢觀察,看看周圍有沒有熟悉的感覺——這是我們五年前補買的婚房?!?/br> “等吃完早餐,我們再去醫院檢查一下,好嗎?” “好……” 裴煬不是很想去醫院,可他別無選擇。 拒絕會顯得很奇怪吧……他只能趁著傅書濯做飯期間,努力回想小說里的劇情。 其實比起小說,《張揚》更像是主人公的自傳。 書里的傅書濯和‘裴煬’是高二認識的,‘裴煬’因為父母工作變動不得轉校,兩人就此成了同桌。 可惜他們那會兒的性格都驕傲又肆意,互相瞧不上彼此,在同學眼中是水火不容的關系。 誰也不知道他們將來會牽著手,在小樹林里偷偷談戀愛,被教導主任抓到還笑嘻嘻地解釋兄弟情。 他們小心維護著這段關系,不讓它有任何被掐死在萌芽里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