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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黑暗里,想了很多,成年人的世界很復雜也很簡單,無非利益的權衡,他理性地思考了一遍,這幾年他和周燁利益關系,是否對兩人都有正向的影響,又反過來假設未來如果沒有他,周燁會不會有損失,答案是 沒有。 周燁工作室團隊成熟,每個部門都可以獨立運轉,經紀人只不過是個對接商務的,嚴格意義上來講,換誰都一樣,他甚至想不出自己賴在他身邊的理由。 這些年,周燁身邊的人形形色色,有當紅的藝人,也有制片方的家屬,如果周燁愿意接受他們,對于他的未來,是實打實有幫助的,不像自己,除了一份單薄的心意,什么本錢都沒有。 他衡量來、思量去,覺得這件事給自己提了個醒,職場終究不是校園,我們會不會永遠在一起是個充滿孩子氣的偽命題。 也許,是時候離開了,分別的時間點出現得很突兀,卻又在情理之中。 沈非,明天我會和周燁說明調崗的事情,辛苦你幫我公關一下照片。謝離輸入這句話,只用了三秒。 沒有自責,沒有怨懟,沒有崩潰,前所未有的清明。 某些程度上來講,他是一個對自己特別狠的人。 一年前如此,一年后的今天依然沒有變,唯一變的大概是,這次他離開天衡寰宇大樓后,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不需要預約的紋身店。 紋身店挺小的,位置也很偏僻,一看平時客人就不多,雖然掛著24小時營業,但店里就剩紋身師一個人。 謝離走進店,撞響了門上的風鈴,紋身師戴著耳機把腳翹在桌子上,聽到聲響嚇了一跳,估摸著沒想到午夜12點還能有顧客,他椅子一歪,嘴里喊了句歡迎光臨,結果話說半截聲音就掉了下來,看清楚眼前人,他著實愣了好幾秒。 進來的男人,白色襯衣,銀邊眼鏡,清俊又干凈,實在不像會來紋身的那種人,甚至看一眼,他都想把自己的花臂給遮起來。 可他確實進來了,還問了自己價格,紋身師把耳機掛在脖子上,問他:有自己想紋的圖樣嗎? 對方遞過來一張紙,紙上寫了一串字母,紋身師不認識,一邊準備紋身槍一邊好奇:這是英文嗎? 對方神情淡淡的,說:意大利文。 紋身師哦了一聲,怪不得眼生,店里大部分客戶都是紋圖案的,要么是帶有寓意的英文,意大利文還真少見,屬于看見了也不知道涵義的,這樣更私密一些嗎?紋身師不禁好奇猜測。 兩人交流的時間很短,顧客顯然已經計劃好了。 選定了紋身部位,紋身師先畫出了個大概樣式,拿鏡子給他看,詢問他的意見,實話說,紋身師覺得,如果自己此刻是這位顧客的朋友,應該會攔住他,他的皮膚白凈,黑色的字跡像在白紙上潑了一行墨一樣,有些違和。 不過他現在是個賺錢的生意人,自然顧客說什么就是什么。 紋身**下去,第一次紋身的人都會不適應,有的疼得受不了還得緩緩,這位顧客卻很安靜,只不過,在紋到一半的時候,紋身師還是停頓了幾秒,無影燈下,他觀察到顧客的眼睫是濡濕的,是不是太疼了?他有點懷疑自己的手法,又或者本來紋身的部位就很嬌嫩。 如果實在受不了可以跟我說哦。紋身師擦掉了皮膚上的血漬,稍微放輕了動作。 躺在紋身床上的人卻沒說話,只是緊閉著眼,像沉入了夢鄉。 謝離沒覺得多疼,這個紋身是他在臨別之際,送給自己的禮物,收到禮物要開心一點,和許愿得到一個獎勵沒什么區別。 持久的刺痛變得麻木,他神思飄遠,忽而在這段難得的空閑時間,想起很久以前,他和蘇思奇坐在吧臺上喝酒談天的時候,那是個秋天,吧臺光線和這里一樣昏暗,酒過三巡,蘇思奇忽然問他: 阿離,你為什么會喜歡上周燁? 這是個好問題,謝離想。 他放下酒杯,這樣問蘇思奇:你聽過阿拉丁神燈的故事嗎? 他說:從前,有一個叫阿拉丁的年輕人,被困在布滿陷阱的山洞里,他發現了一盞油燈,只要擦一擦,就會出現一個燈神,他會實現阿拉丁說的三個愿望,我小時候特別喜歡這個故事,就想,如果自己有盞神燈就好了, 六歲那年,我從醫院醒過來,醫生問我想要什么,我就說,我想要爸爸mama,他沒說話,我就知道我的愿望沒法實現了,醫生不是阿拉丁的神燈,他沒有魔法, 就這么過了很久、很久,我已經長到不需要童話的年紀,有個人忽然出現了, 他對我很好很好,好到像個童話, 我想吃缽仔糕,他就跑兩條街去買,我懶得起床,卻希望圖書館永遠有空座位,他幫我去排隊,我理不清晚會名單,他先一步在重要的人名前打上標記,還假裝沒做過這種事,我想搞定導演,他就悄悄托人,把導演總助的聯系方式塞給我, 他總說,我的經紀人真厲害,怎么什么都會, 我其實就是個被困在山洞的人,一無所有,如此貧瘠, 只是恰巧,碰見了我的燈神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