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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亭晚當然是點頭了。 真狠。紀亭晚難得在紀憑語面前點了支煙,然后遞向坐在旁側的男人:抽么? 那人穿了身黑色的襯衫,但是扣得很嚴密,只是再嚴密也能暴露出頸側的一點吻痕:不抽。 他語氣懶散:我家那位盯著,不讓抽。 紀亭晚冷漠打火,偏偏他還要再來一句:他還把我煙灰缸都沒收了拿去調顏料了。 紀亭晚: 他看看他,又看看脖子上貼著個方形的大創口貼欲蓋彌彰的紀憑語,終于忍無可忍:聞祀你丫能不能別每次見面就炫?圈里誰不知道你有對象? 聞祀撥弄著手里的筆,溫沉的嗓音含笑:不能。 紀亭晚嘖了聲。 紀憑語完全沒有要摻和進他們談話的意思。 聞祀是他哥發小,他倆算是從小一塊長大,雖然聞祀大了他哥一點,但不妨礙他們關系好。 紀憑語就是被他倆合力帶大的。 紀亭晚抽了口煙,整個人都靠在沙發上,領帶被他扯得有點亂,在自己親弟弟和狀似親人的發小面前,沒有半點精英該有的形象。 他吐出煙圈,又嘖了聲:真狠。 知道他在說什么的紀憑語視線飄向遠方,決定持續閉麥。 我看這事兒干得不錯。 聞祀卻說:你倆心太軟了,慢刀出不了好活,得要猛藥。 他悠悠道:我們小紀家里那位這劑猛藥給得剛好。 紀亭晚一臉冷漠:你一個決心把這輩子都獻給國家法醫事業的人閉嘴。 聞祀攤手:那我能怎么辦,你嘴上唱白臉,心里卻在說紅臉,我只能幫你把心里話說出來,免得我們弟弟以為你不高興了啊。 紀亭晚: 他就多余喊聞祀過來。 紀憑語見他哥給噎住了,到底還是沒憋住笑了。 凉不怨這一招確實打得他們有點目瞪口呆,別說紀亭晚了,他刷到相關新聞的時候都懵了會兒。 但在發愣后,也不得不稱贊一聲漂亮。 雖然現在天紀被經偵聯合刑偵的人盯著,有許多項目都被叫了停,不少收到了風聲的合作方更是要把電話給打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某些他們早就想處理掉卻沒法處理的人慌了神漏了馬腳,再加上人人自危,天紀內部算是有點亂成一鍋粥,卻也剛好給了他們運作的機會與時間。 聞祀又問:查到了嗎? 他沒說是什么事,但紀憑語和紀亭晚都知道。 紀亭晚第一時間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抽了幾口煙。 等到手里的煙燒到三分之一時,他才把猩紅的火光掐滅在了黑色的煙灰缸里。 查到了。 紀亭晚面上沒有半點溫和,有的只是冷冽:是我爸以前的一個助理。 他勾起個嘲諷的弧度:我真是沒想到 不用問為什么,在座的三個人都很聰明。 無非是因為對方起了貪心,也動了貪念。 紀亭晚在經商方面已經足夠天才,快要超脫他們的掌控了,要是再來個紀憑語兩兄弟感情又挑撥不起來,他們怕紀憑語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干脆把天紀變成兩兄弟的天下。 可沒有人想起,天紀本就是兩兄弟的爺爺和外公合力拼搏,白手起家,一塊磚一塊瓦建立起來,又是兩兄弟的父母努力發展出來的存在。 這本來就是屬于他們的東西。 聞祀瞇瞇眼:你打算怎么處理? 放心吧你。紀亭晚翻了個白眼:交給國家。 三個人又聊了幾句別的,無非就是說接下來的計劃。 聞祀雖然是個法醫,但他腦子靈泛,是圈里出了名的老狐貍。 不過聞祀不認前面那個字。 最后是在聞祀接了個電話時結束的。 他接起電話后,原本看著散漫到快要睡著了的神色登時就不一樣了起來,整個人溫柔得像是變了臉一樣。 他也不避諱他們,直接一套柔情蜜語砸下去后,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就起身:走了。霰霰要出差去跟考古隊,我得回去給他收拾行李了。 聞祀揮揮手,又沖紀憑語說:我問過我在國際刑警的朋友了,透露了點內部消息,那邊已經鎖定了逃跑的那個,你也不用太擔心。 紀憑語點點頭:謝謝聞哥。 紀憑語沒再這兒待太久,只陪著紀亭晚,等他又抽了兩支煙后,是助理送來了要處理的文件,他就說要走。 紀亭晚捏著合同,沒有看紀憑語,卻在跟他說話:你不難過嗎? 紀憑語停了下,助理很懂事地假裝自己要忙,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于是紀憑語想了想,實話實說:哥,你知道的。 紀亭晚深深看他:嗯,去吧。沒關系,也挺好。 紀憑語看著熾熱又多情,好說話還心軟。 但其實骨子里也有過于絕情的一部分。 背叛他的親友,他可以眼都不眨地割舍,沒有半點痛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