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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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書房,裴翊謙拿起案上的書卷,看書封與他在香煎茶肆那日看的是同一卷書。 只是奇也怪哉,卷冊書面上竟連個書名也沒有。 隨便翻開一頁,上面的詩句裴翊謙倒背如流。 忽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踢踏聲中帶著一絲倉促,暗中透露了來者的情緒。 裴翊謙一動不動地坐著。 這些天,他弋獲的失望不在少數。 日光從窗外照進來,裴翊謙的影子變的短了。 裴玦抬手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同時敲了敲門。 “進來?!?/br> 裴玦推門而入,腳步倉倉來到裴翊謙身邊,俯身彎腰貼近。 悉悉索索的話語聲沒有間斷,裴玦將他在司空見離家里偷聽到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復述與裴翊謙。 裴翊謙聽完,眉心不自覺蹙起一道道小山丘,他沉思半晌,“你先下去休息,另外派人繼續盯著他們?!?/br> 裴玦細心地注意到“他們”這個字眼,心里有些愕然,“公子,王爺也要嗎?” “嗯,讓裴乃去,他最擅長隱匿?!?/br> “是?!迸岖i遲疑的應道。 裴玦退下之后,裴翊謙陷入沉思,如今看來,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王爺與那個少年應是相識,且關系耐人尋味。 那么少年與冷徽煙,以及他與冷徽煙曾發生過的事,王爺可知? 他反反復復地咀嚼著季修持與司空見離的對話,敏利地揪出那些耐人探究的內容。 什么四十九天,什么方法,誰會不會醒,這個人是指冷徽煙嗎? 又是誰有可能誆騙司空見離,王夫子又是何許人也,在這里面扮演著什么角色? 疑云如大山將裴翊謙壓得透不過氣。 季修持和司空見離相對而坐,沉默著,氣氛有些凝滯。 早上,兩人到王夫子的家時正巧撲了個空,司空見離打聽之下才知道他們到鎮上采買去了。 兩人乘輿到鎮上,司空見離憑關系沒有廢什么功夫,很快就找到了王庠夫婦。 回憶起畢凝對他說的話,季修持面色冷凝,有種陷入困境的挫敗感。 畢凝告訴他,畢猙兩個月前就離開南安城了,不過昨日她弟弟留給她的聽風鈴響了,至今還沒響第二次。即是說,畢猙現今就在南安城城內,但是具T在哪里,在什么方位,若是畢猙不主動來尋她,她亦不得而知。 “如今之計,解鈴還須系鈴人?!奔拘蕹智昧饲米雷?,“你之前見過他,你畫工如何?” 司空見離撇了撇嘴,“一塌糊涂?!?/br> “行吧,跟上?!奔拘蕹制鹕硐驎孔呷?。 來到日常處理公文事務的案前,季修持攤開畫紙,展平,用鎮尺壓住畫紙邊緣,“研墨,且把他的容貌仔細說與我?!?/br> 司空見離艱難地追尋著遠久的記憶,將畢猙的臉從中翻找出來。 在司空見離的口述下,季修持前前后后修改了五遍,才把畢猙的模樣摹畫出來,雖不至于十成像,也有九分真人模樣。 季修持把畫像交給暗梟,“拿去拓印,印好之后分發到各莊各店,著人務必留意?!?/br> “此外,也送一些到劉楨手里?!奔拘蕹滞nD一下,瞥了一眼司空見離,心想這人的門路也不少,于是指著司空見離又添了一句,“莫要忘了他的份?!?/br> “切記,要快?!?/br> “是,主子?!奔词箾]有季修持的叮嚀,暗梟也會快馬加鞭完成這個任務,因為他知道畫像上的男子是王妃蘇醒的關鍵人物。 當天下午,畢猙的畫像便在南安城暗中傳開了。 劉楨在浠辰國的商鋪多如繁星,南安城的亦是數不勝數,加之季修持的協助,以及整個南安城里城外的乞丐作為耳目,當晚,很快,畢猙在城西出沒的消便傳到了季修持的手上。 須臾,畢猙的落腳點也被摸得一清二楚。 不過,他們能這么快得到畢猙的消息,主要賴于畢猙根本就沒想過要掩飾自己的行蹤,否則,區區人類根本就無法窺喻他的行跡。 檀迦,即做法構害冷徽煙的男人。 離他設陣的胭脂鋪不遠處,一家裝潢大氣,客似云來的酒樓,畢猙坐在二樓靠窗最顯眼的位置。 昨日,定身陣的咒術一失效,畢猙便以胭脂鋪為中心找了個翻天覆地,居然沒有找到受傷的檀迦。 看來,他要不是有別的隱匿之處,就是被人救走了。 只是不知道那救他的人,是Y謀冷徽煙的同伙,還是單純的路人。 如果是后者,畢猙倒是挺為對方擔心的。 話說回來,今日真是奇怪。 酒樓里人聲鼎沸,但是酒樓不遠處,蹲在包子檔附近鬼鬼祟祟的兩個小乞兒的唧唧歪歪的聲音卻字字皆清傳入畢猙耳里。 什么王爺、當家、阿離哥哥,一路上聽的耳朵都發繭了,一個個找他做什么,人間除了王庠這個凡人,還能有其他人知道他? 那些人嘴里要找他的幕后使者他可是聞所未聞,聽所未聽。 直到他看到司空見離,畢猙才恍然大悟。 是噢,還有這么個人知道他。 然而此外的兩人呢? 他們有過淵源嗎? “就是他!”司空見離興不可遏地搖了搖季修持的衣袖。 找到畢猙,季修持內心的惶恐與憂慮終于卸下了兩分,連帶的司空見離沒大沒小的動作在他眼里亦變得不足為道,換做往日,季修持誓要說道他兩句。 “原來是你?!币姷剿究找婋x,畢猙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鎖魂鈴,對于他的來意,亦是心中有數。 “王爺、當家、阿離哥哥,你是其中哪一個?”畢猙目視著司空見離。 司空見離沒有直接回答他自己是誰,而是向他介紹起劉楨和季修持的的身份,這里只有他和畢猙有過一面之緣,由他相薦,是再合適不過。 “這位是穆安王,這一位姓劉單名一個楨字,你方才說的當家,我想應該是他?!?/br> “那你就是阿離哥哥咯?!碑叒b挑眉抬目看著他,眼里隱隱帶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你哪兒聽來的?”會這么叫他一般就只有...... 還有,他怎么感受到一絲惡意,上次見面雖然不是很愉快,但是兩人并沒有摩擦吧? “請坐?!碑叒b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這姿態著實有些囂張,若不是三人有求于其,按這場面,按司空見離的急性子,早就撕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