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京越關山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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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來拜訪的官員聊得差不多快結束時,裴簡就會從屏風后走出來,替她送客:“沈大人慢走,本王找顧將軍還有些要緊事,就不送你了?!?/br> 看著沈大人驚訝駭然又匆匆行禮告退的模樣,顧灼心里還是非常歉疚的。 她悄悄擰了一下裴簡腰側,不出意外沒得到他任何反應,便也只能順著他的話說:“沈大人慢走?!?/br> 等沈大人跟著邵東走遠,顧灼才相當無語地看向裴簡:“說吧,又有什么要緊事?” 一副“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找我”的威脅模樣。 裴簡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我的藥晾得差不多了,夭夭之前不是說要喂我喝嗎?” 上次他臨時編的借口太過拙劣,小姑娘氣得半個時辰沒理他,于是這次,他提前做了點兒準備。 顧灼咬牙切齒地兌現承諾,故意一勺一勺地慢慢喂裴簡,想讓他好好嘗嘗藥的苦。 可男人連眉頭都未皺,始終寵溺縱容地笑看著她,讓她十分沒有欺負人的成就感。 一碗藥見底,顧灼也徹底沒了脾氣。 她撲進裴簡懷里一通拱來拱去:“你知不知道京城街頭巷尾已經把咱倆的事兒傳出好多個版本了??!” “知道?!?/br> 顧灼繼續抓狂:“居然還有人說‘皇上為了拉攏顧家,把你賜給我了’,這都什么跟什么??!” 裴簡好笑地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頂,便又聽她道: “也就是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家茶樓里的說書先生還靠點兒譜,連我對你有救命之恩這種事都編得有鼻子有眼兒的?!?/br> 裴簡的手停住,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坦白道:“那家茶樓,是我的?!?/br> 顧灼甚至花了一點兒時間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她從他懷里抬起頭,更為無語地看著他:“所以,茶樓說的故事,其實是你編的?” 裴簡快速地在小姑娘唇上親了一下:“也沒有,就是稍微提點了幾句?!?/br> 顧灼回憶了一下在茶樓聽到的故事,倏地抬手捧住裴簡的臉,極為嚴肅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說書先生所說的‘你對我一見鐘情’,也是你提點的?” “嗯?!迸岷嗧行σ鉂u深,“我確實,對夭夭一見鐘情?!?/br> 其實,更早。 三年前,在江南那座院子里,他答應顧老將軍照拂遠在北疆的顧灼,大抵那時候,她與他之間,就已經有了冥冥之中扯不斷的紅線和牽絆。 顧灼眨了眨眼睛,突然勾著裴簡的脖子上前,將臉埋進他側頸,悶聲道:“那你怎么不提點他,我對你也是一見鐘情???” 低笑聲貼著她額頭震動:“小丫頭,你確定,你不是見色起意嗎?” 作者有話說: 1投:把衣物放在水中漂洗 感謝在2022-05-22 04:17:04~2022-05-25 23:50: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薛定諤的貓主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4章 、歡喜 窗間過馬, 玉走金飛。 坊間閭巷關于顧灼和裴簡的那些離譜的猜測,本就礙于攝政王兇殘橫暴的名聲, 沒多少人敢大肆傳揚。 孱弱的流言在說書先生日復一日的妙語連珠、聲情并茂之下, 被那一出由裴簡提點過的“救命之恩、一見鐘情,遂決定以身相許”的話本故事取代。 眾人私下里談起,只道顧小將軍心軟純善、不知人間險惡—— 偶然間救了個人,大抵也沒想到會是一頭狠戾且權傾朝野的狼, 更想不到這頭狼會纏上她, 登堂入室住進她的鎮北將軍府, 甩都甩不掉。 這些倒是都在裴簡的預料和掌控之中。 自小姑娘進京后, 便有不少世家明里暗里地打探她的婚事, 甚至打著拜訪的名頭來將軍府,話里話外都是想聯姻的意思,好攀上顧家這棵得皇室信任和看重的大樹。 起初, 裴簡雖覺得這些人礙眼,卻也并沒有出手干預, 畢竟那是顧家的人情往來。 而且,小姑娘應付得游刃有余,除了讓他坐在屏風后面等著陪她復盤以及聽她吐槽這些人怎么一句話里有那么多心眼子外, 也沒什么別的能用得著他的地方。 他自然有求必應,隔著屏風也愛極了小姑娘的狡黠和機靈。 她溫溫淡淡不冷不熱地與那些老油條打著太極, 從不落入陷阱, 又不動聲色地把陷阱拋回去。 等對方終于發現她不好對付時,她便客客氣氣地說些場面話,唇角掛著笑, 進退有度地將人送走。 像隱藏起利爪、偽裝成無害模樣的鷹隼, 敏銳地梭巡、探察著京城中兇險的龍潭虎xue, 雖初來乍到不太熟悉,卻也斷不會被占了便宜。 小姑娘不會吃虧,也看不上那些蠅營狗茍、心思不純之輩,裴簡便也放了心,踏踏實實地待在屏風后,將她的模樣付諸筆端畫紙,盡是他的愛意。 可偏偏,打她主意的,不只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人。 裴昭去京郊大營校場檢閱的那日,顧家兵馬威風凜凜地露面,殺氣騰騰,凌厲勁峭,堪稱虎狼之師。 顧灼于馬上執一桿銀槍,英姿颯爽,指揮得宜。 赤紅披風飄揚,銀白鎧甲耀眼,一身清冽傲影,是北疆的霜雪刀槍蘊蓄捶打出來的挺拔雋秀。 喝彩叫好聲震天動地,是給她和顧家軍的褒獎和榮譽。 裴簡的視線始終專注地追著顧灼,將她的明艷張揚和沉穩淡然一并收入眼底。 他為她驕傲萬分,在人前一貫冷峻的面容早已染上柔和繾綣的笑意。 只是,離場起身不經意環顧時,突然覺得看誰都像情敵。 他的小姑娘抵得過世間萬般美好,從來不缺喜歡。 他也當真幸運,幸運到—— 他出現在她身邊時,她還沒來得及遇上合她心意的人,才讓他能有機會得她青眼,得她偏愛。 可如今,校場看臺上,不知有多少人被她驚艷,又不知有多少人想捧著真心任她挑選。 裴簡陡然生出危機感,恨不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 小姑娘身邊已經有他了,別覬覦他的寶貝。 說簡單倒也簡單,無非是讓裴昭擬一道賜婚圣旨就能解決的事兒。 可裴簡不想這么做。 他不想用圣旨給她身上加一個束縛,即使他是那樣想要一個她不會離開他的保證。 原本也是打算騰出時間多陪陪小姑娘的,他們分開許久,他想她想得厲害。 若不是她公事繁多,他是想抱著人整日膩在屋子里頭不出門的。 現在,裴簡更是多了充分的理由將政事一股腦兒都推給裴昭—— 他得騰出空兒來,時時刻刻黏在小姑娘身邊。 至少得讓她見的人都知曉,他與她關系匪淺;順便還能防著一些不知自量的年輕公子巴巴湊到她跟前兒獻殷勤。 倒是惹得裴昭叫苦不迭,抱怨皇叔有了媳婦忘了侄兒。 裴簡淺淡笑笑,又給他加了三篇策論,對他寄予厚望:“小昭,你遲早要獨立處理這么多政事,提前鍛煉一番,以后不至于手忙腳亂?!?/br> 裴昭扯扯嘴角,臉上笑得比哭還難看,心下吐槽:皇叔您當初拒絕接手皇位的主要緣故,其實是嫌累,對吧? 沒幾天,顧灼就漸漸品出來,自己的男人好像是吃醋了,可她不知道為何。 去問吧,又得不到答案,反倒是回回都會被男人抵在床榻上親個不停。 她扛不住裴簡可憐巴巴又混著強勢的模樣,意亂.情迷時答應了他許多無理的請求,還被哄著說了許多羞.恥至極的話。 甚至還在機緣巧合下,知曉了他當初不愿意喝補藥的原因。 倒春寒的時節,本該燃著炭盆暖霧氤氳的浴室里,卻是冷冽襲人,連浴桶里的水都是冰涼的。 唯獨顧灼掌心灼燙。 裴簡坐在榻邊,垂首低眉看她。 她伏在他腿上,小手任他牽引。 男人修長的脖頸仰起,卻是徹底臣服于能要他命的女妖精。 弧線入水,濁濁沉底,徒留點點漣漪。 顧灼臉上燒起來,淺淺抬眸,在昏暗不明界限不分的光亮陰翳下,看清了曾經在馬車上讓她好奇的東西是什么模樣。 猙獰嚇人,稱不上好看,她拿不住。 裴簡將她抱起來,力道合適地揉著她的手腕,聲音壓著還未平息的低啞沉欲,問她:“累不累?” 顧灼盯著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嬌嬌懶懶窩進他懷里,誠實地點了點頭:“累?!?/br> 發頂被溫柔地吻著,她昏昏欲睡,半夢半醒間聽見男人低聲在她耳邊道:“夭夭,我很歡喜?!?/br>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他歡喜就好,她想讓他歡喜。 - 裴簡在顧灼的縱容下,“煞費苦心”地將一切可能開到她身邊的桃花無情地提早地掐滅。 “攝政王住進鎮北將軍府”的消息也隨著他的種種舉動不脛而走。 街頭巷尾的流言其實無傷大雅,可裴簡卻不敢任其自流。 他名聲不善,風花雪月傳來傳去,難保不會生出“世代忠良的顧家怎么跟暴戾恣睢的攝政王有了牽扯”這等針對顧家的非議詬病。 何況,他與小姑娘的婚事,要上皇室玉牒,那是要在史書上留下記載的。 他不在意自己在正史野史里會被寫成什么形象,卻不能讓小姑娘因為他染上污點。 即使,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于是,茶樓的說書先生在裴簡的授意和提點下,開始大張旗鼓地講那一出不算騙人的故事: 攝政王在北疆遭人暗算,被顧小將軍所救,對其一見鐘情,死纏爛打,登堂入室。 卻分毫不提顧小將軍對攝政王的態度,究竟是接受還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