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京越關山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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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拿出最后一碟紅燒rou,只有五塊,比起用盆裝的饅頭和白粥,顯得小巧而精致。 他與顧灼解釋著:“將軍,吳將軍說您在山中待了好幾日必定餓得很,讓我們多送些清淡的。這紅燒rou只給您解解饞,您別多吃?!?/br> 顧灼無語,吳叔對她的力量有一些誤解,對她的飯量也是。 倒是碗筷摳摳搜搜地只拿了一副。 她吩咐士兵:“你再去拿一副碗筷過來?!?/br> “是?!?/br> 顧灼坐下托著腮看傅司簡給她盛普普通通的粥,明明煙火氣十足的動作被他做來卻優雅矜貴,賞心悅目。 傅司簡將碗放在她面前:“先喝粥?!?/br> 顧灼看了看白粥,又看了看色澤鮮亮更有滋味的紅燒rou,她覺得自己的五臟廟都在叫囂著威脅她:你最好選紅燒rou。 明知道希望渺茫,她還是帶著一絲祈求試探著問道:“傅司簡,我能先吃rou嗎?” 男人笑得寵溺,剛端過粥碗還有些燙的手指撫了撫她的唇角,聲音溫柔地不像話,卻是毫無轉圜余地的兩個字:“不能?!?/br> 便見小姑娘瞠目結舌,哼了一聲掙開他的手,小貓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可愛得緊。 “慢點喝?!?/br> 小姑娘沒理他。 顧灼其實知道,餓狠了是不能立時便吃大魚大rou的,得吃些清淡的緩一緩。 可在傅司簡面前,她就是忍不住撒嬌任性無理取鬧。 用勺子舀著嘗了幾口,該說不說,這粥軟糯濃稠,還能品出一絲甜甜的味道,顧灼這幾日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五臟廟終是屈服在這樸實溫暖中。 于是,壓根就沒聽見傅司簡的話。 傅司簡此時眼睛不眨地看著小姑娘悶頭喝粥,思忖著:小貓生氣了,該怎么哄呢? “夭夭,嘴角沾上粥了?!?/br> 其實沒有。 但是終于哄得小姑娘抬起頭看他。 傅司簡只好將這個謊圓下去,抬手指了指自己唇角一側,隨后便瞧見小姑娘粉嫩濡潤的舌尖探出,勾了一下卻什么都沒勾到。 傅司簡喉頭一緊,深覺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斂息靜心之時,偏偏那小舌又從另一側探出,去尋找根本不存在的粥粒,靈俏粉潤,像是雨后沾了一層晶瑩水霧的花瓣。 在桌下的那只手握得死緊,唯有如此才能壓制住心底那頭才被他關住的兇獸。 方才他是如何險些失控的呢? 是小姑娘輕輕踢他,卻又在他的固執堅持下由著他不站起身,由著他說些一聽便知他們關系親密的話。 她在慣著他,縱容他,在種種事情上。 他只覺心頭guntang,愛意洶涌,想抱她,想吻她,想將她揉進身體里,想名正言順地擁有她,也想完完全全地屬于她。 “沒有啊?!毙」媚镆苫蟮穆曇繇懫?,撲棱著水汪汪的眼眸不解地望著他。 傅司簡滾了滾喉結,傾身上前在她唇邊重重抹了下,抹去那誘著他的點點水漬,嗓音暗啞低沉:“好了,沒有了?!?/br> 顧灼見男人一直盯著她的嘴巴,像是明白了什么,問他:“傅司簡,你是不是餓了?” 傅司簡看著小姑娘粉潤得像是裹了糖衣的唇瓣,話語里意味不明:“嗯,我餓了?!?/br> “那你,要不,先吃個饅頭?” 他搖搖頭,眼睛沉沉地看著她:“我想喝粥?!?/br> 顧灼不理解,白粥和饅頭的味道難道差別很大嗎? 而且,這只有一個碗啊,總不能讓他用盆喝。 有損他如玉君子的形象不說,那盆粥他也喝不完啊,剩下豈不浪費? 軍中糧食珍貴,顧灼還等著熱一熱晚上繼續喝呢。 她只好道:“碗筷應該就快送來了,你稍微等一等?!?/br> “我現在就想喝?!?/br> 顧灼有些驚訝地看向傅司簡,她總覺得這男人在跟她……任性撒嬌無理取鬧? 她心里暗爽:這么快就以同樣的方式栽到她手里,呵。 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顧灼笑得明媚動人,伸出纖纖玉指點在男人唇上,聲音溫柔地不像話:“不行?!?/br> 與他不久前不讓她吃紅燒rou時,如出一轍。 傅司簡被小姑娘這反應逗得低笑出聲,也想起方才的事。 握住她的手腕,親了下還按在他唇上的指腹,又沿著細膩柔荑一寸寸吻到小姑娘的手背,連骨節凸起都不放過。 傅司簡的吻落在哪,那處就被點起細細密密的酥麻,顧灼覺得自己的整條手臂都有些發軟。 男人依舊凝矚不轉地盯著她,在她終于受不住這種黏稠又旖旎的對視而轉移視線時,他另一只手抬起,將她面前的粥碗扒拉了過來—— 而后,用勺子舀起白粥,送入口中。 迅雷不及掩耳,不給人阻止的機會。 顧灼剛剛繞到自己手背上的視線瞬間被帶回來,看向已經空了的勺子,艱難開口道:“傅司簡,那、那是我的勺子?!?/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3-04 23:57:01~2022-03-06 18:32: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3389663、執夙、麻辣王子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7章 、上風 只得來男人一聲了然于胸的“嗯”。 碗中剩下的粥不多, 三兩口就見了底。 顧灼盯著空空如也的淺口白瓷碗,抿了抿嘴, 半晌才干巴巴地問出一句:“粥, 好喝嗎?” 傅司簡摩挲著小姑娘細細的手腕,在她一言難盡的眼神中給出了相當肯定的答復:“好喝?!?/br> 隨即又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確實挺甜的?!?/br> 男人臉上的笑意愉悅又暢然,像是得了什么滿足,晃得顧灼眼花。 她也覺得那粥挺好喝的, 但是現在她喝什么? 倒不是不能再把碗搶回來, 就是、就是…… 這勺子來來回回……怪不好意思的。 顧灼勉強笑著:“那你多喝點?!?/br> 傅司簡依然攥著她不肯松手, 卻是越發得寸進尺起來:“夭夭, 你能不能喂我?” 顧灼好看的桃花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你讓一個傷了腿的人喂你?” 話音落下, 她便瞧見傅司簡皺起眉頭,好似他當真覺得自己這要求過分了些。 隨后他薄唇輕啟,佯裝勉為其難道:“我喂你也不是不行?!?/br> 顧灼被這話噎了下, 悄悄在心底哼了一聲。 別以為這副樣子,她就聽不出他話里的不懷好意!休想哄著她再用那把勺子!她可不像他那般厚顏無恥! 于是, 她嚴詞拒絕,斬釘截鐵:“不行?!?/br> 猶豫了下又滿眼期待道:“但是你可以喂我吃紅燒rou,我已經喝掉一小碗粥了, 可以吃?!?/br> 傅司簡挑了挑眉,拿起被冷落許久的筷子, 夾了塊紅燒rou送到小姑娘嘴邊:“夭夭, 張嘴?!?/br> 色澤鮮亮,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齒頰生香。 顧灼心滿意足。 - 伙房的士兵再次進帳, 只覺得小將軍身邊這男人好沒規矩。 與小將軍同桌吃飯便罷, 居然還用了唯一的一副碗筷,讓小將軍餓著肚子等了這么長時間。 顧灼給兩只碗里盛了白粥,又留下三個饅頭,吩咐那士兵:“你將這兩個盆端回去吧?!?/br> 這桌子不大,盆實在是占地方。 “是?!?/br> 離開時,士兵從還未放下的帳簾縫隙中似乎是瞧見,那兩人的手在桌下交握著。 嘖,不得了。 不懂規矩之人原是他自己。 - 顧川與其他侍衛被人從山上喊回來時,顧灼正斜斜靠在床榻上,與傅司簡相持不下地拉鋸著。 傅司簡頗為無奈地看著小姑娘:“夭夭,大夫說你的傷口不能沾水?!?/br> “可我就是想沐浴嘛~”她抬起袖子,湊到男人鼻尖前,“你聞聞,都臭了?!?/br> “暗香盈袖?!?/br> 顧灼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種鬼話,還文縐縐的。 “傅司簡~” 男人摸了摸她軟軟的發頂:“乖,聽話?!?/br> 守帳的士兵便是這時在帳外通傳道:“小將軍,將軍府侍衛長求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