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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朕的妖在線閱讀 - 朕的妖 第59節

朕的妖 第59節

    巫妖笑著対他道:“沒事的吧?都說了,我是精靈出身,自然抗性很高的,毒一般都是自然屬性……”

    蕭偃手微微發著抖,一陣后怕涌上了心頭,又有一股憤懣在胸口橫沖直撞著,咽喉熱得很,無法發泄出來。他看著巫妖滿不在乎的樣子,一頭金發凌亂垂著,半邊身子的衣袍都已被割破了,白皙光滑的肩頭以及那長腿長手都露在外邊,包著繃帶,雖然狼狽,卻半分不減他的風姿。

    巫妖卻自己在去解那繃帶:“人都走了吧?你來幫我擦點治療藥劑吧,保證傷口平復如初,一點傷痕都沒有。你如果當初剛受傷的時候用起來,身上也不會有這么多傷痕……”

    話音未落,卻看到蕭偃一揮袖子,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巫妖一陣茫然:怎么走了?好像……不太高興?這是生氣了嗎?

    他倒是想追出去,但是看自己身上一片狼藉,而且其實有了身體,還是挺疼的,尤其是那毒解掉以后,麻痹的效果就去掉了,腿上手臂上火辣辣就鉆心疼起來,行動不太便利。

    他只能自己解開了繃帶,自己拿了治療藥劑擦了上去,果然看那傷口慢慢愈合了。抬頭卻見何常安小心翼翼捧了一套衣物來:“皇上命小的們伺候好帝師,且好好養傷,他去審問刺客,恐怕今夜都不得空了,請帝師早些安歇?!?/br>
    巫妖拿過那套衣物:“皇上現在在哪里?”

    何常安道:“想是在大理寺看他們連夜審犯人,那里腌臜得很,您千萬別去,皇上說了您好好歇著?!?/br>
    巫妖站起來扯下身上那些爛官服,露出了里頭白皙的肌膚,顯然是要換衣服,何常安迅速低了頭:“先生您先安歇,我們下去了,有什么事叫一聲就行?!痹捯舨怕?,帶著宮人走得干干凈凈。

    巫妖拿了衣服,覺得何常安走得也太快了些,這衣服一看層層疊疊帶子不少,不太容易穿啊,卻聽到外頭有內侍悄悄問何常安:“爺爺,不伺候帝師把衣服換好嗎?”

    他心想到底還是有個明白人么,剛要叫進,卻聽到何常安壓低聲音:“天神一樣的人兒,你伺候?不照照鏡子,你配嗎?當初病著的時候,皇上親手擦汗喂藥,哪個宮人能碰到他一個手指頭?”

    巫妖:“……”

    行吧,自己穿就自己穿,他將衣服湊合著穿好。人仿佛躺在榻上安睡,其實閉著眼睛,卻已共感上了烏云朵那里,有契約在,省心——說起來,應該早點和皇上定上靈魂契約,彼此烙印,不然再有今天這樣的情況,太過危險了。

    這是幸好今天自己在身邊,人太多了,自己靈魂有了身體后太過鈍感,意識到明確的惡意之時差點就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若是不在身邊呢?那個弩箭,速度太快,力度又大,發射的距離又太遠,明顯不像此世的產物,極有可能是自己帶來的,讓自己受了這箭,這又是天道小小的報復吧?

    漆黑的大牢里,刺客被鎖在鐵籠里,哀嚎哭泣著,顯然是個女子,她雙手已經沒有了,但如今雙腳也被釘上了沉重的死囚鐐銬,刺殺皇帝乃是誅九族的大罪,此人必死無疑,只不過還要審她,因此仍有人給她灌了參湯,包扎了傷口。又有人白天黑夜守著她防止她尋死。

    烏云朵輕飄落在了地上,穿過牢房到了前邊大理寺堂上,果然看到蕭偃坐在那里,面沉如水。

    祝如風和藺江平都在,藺江平漫不經心把玩著那把十字弩:“確實是禁衛這邊淘汰下來的舊十字弩,小祝啊,你不靠譜啊,這樣的東西,怎么能流出去?”

    祝如風滿臉羞愧,跪下道:“是屬下管理不嚴。刺客已招了,是北狄的遺孽,因為仇恨皇上當初帶兵破了北狄都城,將所有王族流放,懷恨在心,混來了京城。問了背后主使,據說是原北狄公主鮮于鸞手下訓練的使女?!?/br>
    藺江平涼涼道:“關鍵是她怎么混進來的吧,宮里禁衛何等森嚴,還有這禁衛的十字弩,又是怎么到了她手里的呢?這東西我記得做出來全是有編碼有數字的,回收淘汰也是集中銷毀的?!?/br>
    祝如風頓了一會兒,看了眼蕭偃:“是跟著津王府老王妃進來的,據說是岐陽郡王世子買回來的使女,因著擅梳頭妝扮,又有一張巧嘴,做飯也好吃,哄得老太太高興,便送到了老王妃身邊伺候著,進宮后她借口說老王妃要傳話給津王爺,便走到了前邊來,不知如何混入了城樓這里?!?/br>
    藺江平呵呵笑了聲:“老王妃啊,那難怪了。那十字弩呢?”

    祝如風低聲道:“當初津王剛進京的時候,和老王妃一路奔逃進京,很是狼狽可憐。當時還是四處有亂軍流匪,皇上派了幾個近衛護送過老王妃和津王。今日按著那弩上的編碼問了,果然是當時在津王府時丟的那把。祁陽王世子當時年紀還小,好奇拿去看,拆壞了一把,當時近衛也報上來過,到底是親王宗親,皇上自然不計較這些,我們也就只是按損毀報備了。據說當時那近衛也沒敢索取回來損壞的弩箭?!?/br>
    “今日審問出來時那損壞的弩當時祁陽王世子留在匣子里,不知何時被那侍女偷走了?!?/br>
    藺江平點了點頭看向蕭偃:“請皇上圣裁了,津王府想來是沒有那膽子謀刺的,也不必,他們一門三王爺的富貴,可都從皇上身上起的,多半還是蠢?!彼蟠筮诌种闭f皇帝的生母蠢,倒是一點不避諱。

    只有祝如風低聲道:“如今津王帶著津王世子、祁陽王世子還在外面長跪著請罪,大理寺這邊也不敢擅自處理,只問皇上示下?!?/br>
    蕭偃抬了眼睛:“祁陽王世子廢為庶人,杖八十,除族。祁陽王除爵,降為庶人。津王降為郡王,改封號為慎,降等世襲;長沙郡王降為長沙侯,降等世襲。著禮部、宗室司擬旨,明日送內閣,收回封地。老王妃病中昏聵,受人蒙騙,從輕發落,請太后申飭,以儆效尤?!?/br>
    “今夜值守禁軍,包括你在內,全部職級降一等,罰一年俸。稍遲你自己去領四十軍杖?!?/br>
    祝如風微微低頭:“臣領旨?!?/br>
    他倒是心甘情愿受罰,只是一門三王爺,轉眼只剩下一個郡王,還沒了世襲罔替,三代后誰還知道是誰。一個變成了侯,一個直接降為庶人,至于老王妃,雖說是生母,但讓她被孫太后奉旨申飭,以那好面子的性格來說,怕不是羞辱死。哎,這家子,原本皇上倒是想顧全骨rou親情的面子,還婉轉著把孫太后請回來,如今帝師傷到了,雷霆震怒,這又是刺駕的大事,皇上怎么處理,說白了怎么處置都不過分。

    藺江平道:“還是得好好追查那個北狄公主鮮于鸞吧,也不知道當初的鮮于鳶有沒有也在后頭指點,當初北狄國破,都城淪亡,鮮于鳶人影都不見了,聽說早就跑了?!?/br>
    蕭偃淡道:“你主持追查此事?!?/br>
    查這些其實是大理寺的事,藺江平倒沒有推托:“臣遵旨,到時候請歐陽駙馬配合我一下吧。帝師傷勢如何?問了江小太醫,說那毒見血封喉?!?/br>
    蕭偃道:“用了解毒的藥,暫時無大礙?!?/br>
    藺江平點頭:“還得虧帝師舍身救駕,否則皇上今夜實在危險?!?/br>
    蕭偃沉默了。

    藺江平一看蕭偃便知道他想什么,那定然是寧愿那毒箭是射在自己身上,也不肯讓帝師傷到一毫一分的,因為那只意味著自己的無能,意味著自己配不上対方,給不了対方安穩的生活,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呵呵一笑:“皇上還是回去陪帝師吧,這里臟得很,久留無益?!?/br>
    蕭偃起了身抬腳就走,一言不發。

    祝如風在后頭,轉頭看向藺江平,有些為難,藺江平道:“跟上吧,怕還有余孽后手?!?/br>
    祝如風道:“皇上肯定是陪帝師去了?!笨隙ㄔ诮甬T坊,如今發生了這等大案,宮門嚴查落鑰了,他哪里能出宮。至今他們還不知道皇上和帝師到底是怎么出宮的,只能懷疑是密道,但這密道也太長了吧,更何況那金甌坊的房子,可是皇上出宮以后,安國公府置辦的,這密道怎么通到那邊的?

    藺江平嘿嘿一笑:“跟上吧,皇上啊一準不會去帝師那里?;噬线@是自己在生自己氣呢!哪里敢去帝師跟前露了痕跡呢?!?/br>
    祝如風將信將疑,走了出去,果然蕭偃回到了上書房,先傳了何常安來,得知帝師已睡下了,便也沒說什么,只命人小心伺候。便留在上書房內,連夜批起了折子。

    烏云朵慢悠悠躍下御桌上,輕輕叫了聲,渾身烏云一般的軟毛都蓬了出來毛茸茸的。

    蕭偃抬眼看到是烏云朵,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烏云朵的脖子,烏云朵歪了歪頭,又軟軟喵了聲。

    蕭偃盯著它一會兒,眼圈就紅了。

    第86章 琉璃缸

    巫妖本來是想陪著蕭偃的, 但看蕭偃只是一個人悶著生了一會兒氣就開始批奏折,一本接著一本,仿佛不知疲倦。

    巫妖大概身體受了傷終究有點傷元氣, 很快就睡著了, 蕭偃之前看到烏云朵團成一團在案上閉上眼睛, 柔軟毛團散發出陣陣涼氣,過了一會兒就慢慢消散了。

    他批折子到深夜, 才慢慢走去了寢殿,看巫妖兀自沉睡著,天氣熱, 他也不回金甌坊那邊, 只趴著睡得很沉。金發凌亂披著, 身上衣服換了, 但帶子系得很粗糙松散,露出了修長雙腿,傷口已平復如初, 但唇色明顯仍然有些蒼白。

    什么魔法藥劑,恐怕在他們這個世界效果也是大為削弱的。他為了自己來到了這個凡人的世界,他卻不能保護他, 他盯著巫妖沉睡的側臉又看了一會兒,就又出去了。

    第二日巫妖起床皇上又已去上朝, 讓何常安轉告了巫妖在金甌坊或是去棲云莊好好休息著,畢竟外邊都知道帝師護駕擋了那幾箭,請帝師先別出門, 好好在家里養傷, 欽天監的事情自有安排。當然朝廷對護駕有功的帝師又是一番加恩加賞,但皇帝也知道巫妖并不在意這些, 只是封賞給外人看的罷了,便只是凌亂地堆在那里。

    巫妖絞盡腦汁想不出如今應該如何哄回來正在生悶氣的伴侶,要知道他如果是生巫妖的氣,巫妖還能想法子討好一二哄一哄,現在是伴侶自個自的賭氣了,不肯來見他,他能怎么辦呢。

    巫妖調動了自己大腦中幾千年的知識,發現沒有相關的知識儲備。

    這就很棘手。

    這樣下去他什么時候才能聽到表白呢。

    雖然沒什么辦法,他也只能窩在棲云莊里頭看茅娘子帶著小姑娘們燒琉璃,繼續找了衛凡君來聊天。

    衛凡君倒是興致勃勃說著京里的大熱門:“津王府這下可丟了大臉了!不對,如今叫做慎王府了,太后娘娘親自派了個女官去慎王府奉旨申飭,聽說當晚老王妃就又氣病了,但也沒敢上報,真的生病了反而不好意思說了。祁陽王被廢了王爵,聽說也正回京準備依著慎郡王住了,然后長沙侯沒了封地也只能回來,偏偏慎王府這邊又還在忙著拆原本親王府的規制,畢竟降為郡王后,面積會變小,各色規制都要撤下來,然后現在據說想要買別的宅子,京里宅子貴著呢!到處打聽著要買了安置回來的長沙侯和廢為庶人的祁陽王那一家子?!?/br>
    衛凡君津津有味說著:“祁陽王世子,不對,現在該說他是庶人蕭運榮了哈哈哈哈,被打了八十杖,現在家里歇著呢,根本再也沒有出來過了,嘿嘿嘿。那個侍女我有印象,生得確實美,當時也是有人爭著買,他出高價買回去的?,F在想來那時候肯定就是針對他的脾氣做的圈套,蕭運榮那狗脾氣就是只要有人搶,他一定要搶贏,京里誰敢惹他呢,他好像就享受人家知道他是津王府的人的那一瞬間的害怕和奉承,嘖?!?/br>
    巫妖看他興致勃勃,仿佛還是一點憂愁沒有,想起昨夜蕭偃說的,試探問道:“似乎祝將軍也受罰了?”

    衛凡君一愣:“我不知道??!我好幾天沒看到他了,還以為他忙著查案呢,刺駕這么大的案子……也對,他是禁軍統領,皇上被刺,他不受罰才奇怪了?!彼溉痪o張起來:“他被打了?”

    巫妖道:“好像是四十軍杖,我那里有些藥,你拿去給他吧?!?/br>
    衛凡君霍然站起來:“那可真是謝謝帝師了,藥在哪里呢?我……”他忽然靦腆起來:“我去看看他……”

    巫妖拿了支初級治療藥劑給他,衛凡君拿了藥又說了幾句就跑了,只剩下巫妖有些無聊,回了金甌坊想著進宮么恐怕皇上又找出來個什么借口不見他,卻看到外面的近衛遞了帖子進來:“大人,是藺元帥和慎郡王的拜帖,說是來看望您的傷勢,慎郡王此前遞過幾次帖子,我們都按祝統領的要求推了,只是如今有藺帥在……我們不敢自專?!?/br>
    巫妖道:“那就見吧,去花廳那里?!?/br>
    藺江平還是那樣一副冷冰冰要死不活的樣子行了禮,慎王看巫妖出來,連忙上前深深作揖道:“帝師有傷在身,不敢勞帝師親自出來……”

    巫妖有些莫名:“你不是來看我的嗎?”如果擔心對方傷勢,就不該帶著個大帥上門逼人家不好不見吧?

    慎王臉色僵硬:“此次小王管家不慎,連累了帝師重傷在身……”他看著通微帝師這精神飽滿臉色紅潤,實在說不下去,只好強行扭轉話題:“小王實在是罪該萬死……”

    巫妖道:“你確實治家不嚴,家里小輩這般招搖,必定招禍。不是這次,也有下次,以后注意吧?!?/br>
    慎王:“……”不是應該客氣謙遜幾句嗎?真的還真教訓上了?這位帝師果然是外邦人,直來直去的,不熟本朝禮儀啊。他只好又艱難道:“母妃和小王都十分愧疚,已是狠狠責罰了小侄。只是惹得皇上生了大氣,小王實在愧悔無地,想請帝師有機會在皇上跟前多多寬解……”

    巫妖搖頭道:“刺駕大罪,哪有那么容易原諒的,不是給了你個慎字封號嗎?皇上的意思很明白了,恪守本分,謹慎從事,皇上總有氣消的時候?!被噬蠚獾氖亲约耗?,什么時候氣消還不知道。

    一念及此,他有些愁眉不展,慎王卻只是看他臉陰了下來,不敢再說什么,只好賠笑道:“帝師大人說的是,小王今天帶了些補品傷藥過來……”

    巫妖道:“不必了我有更好的?!?/br>
    慎王再次被噎了回去。

    巫妖又問:“還有什么事嗎?”卻是問藺江平,他看明白了這位慎王只是做個姿態給皇帝看,給京里的其他豪門貴勛看,問題就是藺江平為什么要陪他走這么一次做樣子了。

    藺江平笑道:“奉皇命,讓我查刺客的主使,這些日子叨擾慎王多了,慎王誠懇想要取得先生的原宥,我便陪一陪?!?/br>
    巫妖簡單提取了藺江平要意:因為要查案,需要慎王配合,只好稍微給點人情出去。

    這么說來那就簡單了,巫妖道:“無妨,慎王過慮了,你到底和皇上是親兄弟么,皇上其實很重情的?!?/br>
    這安慰比不安慰還痛苦,每一句話都直戳心窩,全天下都知道皇帝和慎王是親兄弟,那又如何?現在皇帝一聲令下,這滿門子爵位帽子幾乎全被擼干凈了,什么面子底子都沒了。然而巫妖臉上那送客之意實在太過明顯,慎王只好尷尬地站起來拱手:“如此,那小王先行告退了,帝師好好養傷……”

    他看向藺江平,藺江平也一笑:“本帥還有些案子上的事請教下帝師,慎王爺先回吧?!?/br>
    慎王立刻明白了過來,這是順路的人情,看來藺江平就是要來找帝師的,順便又賣了自己一個人情,而自己還不得不承這個情,但如今今非昔比,他也只能十分尷尬窘迫地離開了。

    巫妖這才問藺江平:“案子有什么問題?”

    藺江平道:“那個刺客,臉上有明顯被野獸撕咬的痕跡,以及半只耳朵被撕咬下來了?!?/br>
    巫妖微一點頭,藺江平道:“祝將軍說是帝師您養的寵物?!?/br>
    巫妖伸出手點了點,藺江平便看到從梁上躍下來一只漆黑的野貓,眼睛綠油油的,非常小,看上去甚至還在吃奶。

    藺江平:“……”

    巫妖道:“你是不是想借這只貓去,看看能不能追蹤到幕后之人?”

    藺江平道:“帝師是聰明人,說話真省力,畢竟這幕后主使不除掉,也影響皇上的安全,有勞帝師襄助了?!?/br>
    巫妖道:“有條件的?!?/br>
    藺江平:“……”講道理,皇帝是你的人??!

    巫妖在藺江平譴責的目光中巋然不動:“皇上已經五天沒有見我了?!?/br>
    藺江平微微一愕,然后忍不住笑出來:“皇上氣性還真大?!?/br>
    巫妖不恥下問:“教教我該怎么做?”

    藺江平看著這神一般的人露出了苦惱傷神的臉色,心里由衷涌出了一陣羨慕:“先生只要讓皇上覺得,他對你是有意義的就行?!?/br>
    巫妖一怔,藺江平繼續解釋:“要被你需要,要對你有用,否則他只會自慚形穢,覺得不配,偏偏他又舍不得放開你,絕對不允許你離開,這樣就會加重他的自厭自棄的情緒,更沒辦法面對你?!?/br>
    巫妖想了許久,終于坦承:“但是,在皇上十六歲的時候,他并沒有這樣的情緒,他雖然羞澀,但是卻很坦然……”

    藺江平愣了下,算了下十六歲,那不正是京城被圍之時?晏平帝的崛起和逆襲,一直在大臣中是個傳奇,哪怕是北狄當時也是對他嘖嘖稱奇。五歲登基的傀儡小皇帝,到底是怎么從權臣、太后、jian宦、輔政親王之間走出了自己的帝王之路的?

    他是絕頂聰明之人,心念數轉:“我猜,那時候他對你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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