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妖 第55節
蕭偃道:“并不是廚子做的,祝如風出去御街上買的, 據說是什么朱婆婆瓦罐湯,都提前在熱炭里煨著, 想喝什么湯就連罐一起買。我讓他買個發燒病人合適喝的味道好一些的湯——你想吃什么只管說?!?/br> 巫妖這才想起來這外面就是御街,倒也方便,想了一會兒還真不客氣:“我想吃冰?!?/br> 蕭偃:“……” 巫妖金色眼眸盯著他, 汗濕的金色長發垂著, 臉上還帶著些潮紅,蕭偃覺得很難拒絕, 但還是很艱難道:“你這才發燒……”巫妖垂下睫毛,蕭偃立刻放棄了堅持:“我讓他們送一些冰酥子過來,略微嘗嘗應該不打緊?!?/br> 巫妖抬起眼睛看著他一笑,蕭偃心里又酸又軟:“你好好歇著?!?/br> 巫妖卻又道:“出了很多汗,我想泡澡,順便吃冰?!?/br> 蕭偃又微微卡殼:“我讓人送溫水進來……” 巫妖卻搖頭道:“不要浴盆,太拘束了?!?/br> 蕭偃一想到巫妖在他那魔法世界里也是金尊玉貴的,哪里舍得委屈他,連忙道:“那我們回宮里洗,我讓人安排浴池?!?/br> 巫妖抬眼道:“一起吧?你也熱吧,看你穿這么多,還一直陪著我,洗一洗更舒服?!?/br> 蕭偃:“……” 巫妖看著他帶著些疑惑:“應該很大吧?你不是皇帝嗎?而且我不太熟悉宮里,你陪陪我吧?;蛘咦屪H顼L陪我?!?/br> 蕭偃立刻道:“好,朕陪你?!?/br> 宮里的浴池確實很大,那還是蕭偃的名義上的父皇修的。他講究享受,這浴池用的都是白玉鋪就,蕭偃平日生活簡樸,基本不用,今日突然要用,何常安親自命宮人上上下下擦洗得干干凈凈,燒好了熱水放滿進去。 蕭偃把宮人都遣退,一抬頭就已看到巫妖早已脫得干干凈凈邁入了水中,他滿不在乎將金色的長發撥到前面,露出白皙的肩背,浸入了水里,像個水中的精靈,浴池那一角落被那燦爛金發和勝雪的肌膚襯得仿佛立刻明亮起來。 他眼睛仿佛被那尚屬于少年修長白皙的身軀給燙到,飛快挪到一旁,天氣實在太熱了,池子里熱水白霧氤氳,蕭偃慢慢解開衣服,走入水中,眼觀鼻鼻觀心,縮在浴池一角,拿了毛巾慢慢擦洗著,眼睛根本不敢看向那邊太過明亮的角落。 巫妖卻翻著池子邊的盒子:“這怎么用?哪一個是洗頭發的?感覺頭發黏糊糊的?!?/br> 蕭偃:…… 他認命地走了過去,拿了一罐山茶籽珍珠粉澡豆:“轉過去,我替你洗?!?/br> 金光璀璨的頭發揉在手里就像捏著一把陽光,蕭偃慢慢揉著巫妖的頭發,一邊細心替他按摩著頭皮。巫妖自然而然地靠在了池子邊微微閉著眼仰著下巴,只安心等著蕭偃替他洗頭發,雙腿卻在水里無聊地時不時劃劃水拍拍水面,水面實在太過清澈,那赤足如同兩尾白魚,靈活而調皮,蕭偃能清楚看到那繃緊的足尖,優美弧度的腳背,纖細筆直的小腿從水波中劃過,更不用說那仰著的脖子下潔白的胸口上粉色的花瓣一般的……在水波中若隱若現……那是讓人頭暈目眩的美。 蕭偃十分后悔適才何常安請示要不要撒上月季花瓣的時候沒有同意。哪怕是巫妖昏迷之時他親手替巫妖擦拭過無數次身體,也不如此刻這水中半遮半掩地動人心魄。 蕭偃也不知道是以何等的克制力替巫妖洗完那一頭金發,然后巫妖偏偏還要泡在水池子里慢悠悠地吃冰,睫毛濕漉漉的,紅潤嘴巴慢慢含著那些混在碎冰里的鮮紅的李果,桃子,葡萄,牙齒輕輕咬碎,再慢慢舔一舔。 巫妖完全是一個活人了,蕭偃看著他愉悅地泡澡,挑挑揀揀嘗著果子,不好吃的一點不碰,只撿著那甜的。 他的巫妖,是實實在在回到了他的身邊,有著體溫,會挑剔口味,會不見外地和自己親近,讓自己替他洗頭發共浴,他滿足得覺得有此刻已足夠,死去都已算是足愿。 他拿著稀疏的大齒梳,慢慢替巫妖梳著那頭頭發,然后看確實泡很久了,便勸他:“才發燒過,泡很久了,怕你要頭暈,先出去睡覺吧?!?/br> 巫妖轉頭看了他一眼,仿佛忽然被他身上吸引了目光,伸出手指撫了下他肩膀和手臂,那里有著星狀的白色傷疤:“這里怎么這么多傷疤?” 蕭偃只感覺到那修長的手指在自己肩膀上劃過,又酥又癢,耳朵已經慢慢紅了起來:“是以前打仗的時候中過箭?!?/br> 巫妖不滿道:“不是有初級治療藥劑嗎?用了應該不會留疤?!?/br> 蕭偃低聲道:“舍不得用,這不是沒事嗎?” 巫妖皺起了眉頭,挑剔地打量著蕭偃的肩背前后:“這么多的疤,愈合藥劑應該沒有用了,只能用魔法水晶了……或者精靈的月光合劑……” 蕭偃被他看得渾身都要燒起來,他迅速拿起布巾包起自己身體:“沒關系的,不影響什么……” 他頭也不回走上了池邊,飛快穿上中衣,卻仍然一直敏感感覺到巫妖的目光一直盯著他背后,他拿了另外一塊寬大柔軟的布巾一轉頭,突然看到巫妖卻不知何時上了岸站在他身后,距離他不過一臂的距離,他嚇了一跳:“你……” 巫妖自自然然接過毛巾,一邊擦一邊道:“要用的,趁你現在還年輕,新陳代謝能力強,早點用了才能去掉這些疤痕,不早點去掉,將來你結婚,你的伴侶會嫌棄你的?!?/br> 蕭偃:“……” 巫妖金眸瀲滟像含著水,睫毛上還凝著水汽,側眼看了他一眼,仿佛真的帶著些嫌棄。 蕭偃想到巫妖那一身光潔玉雕一般的身軀,忽然有些自慚形穢起來,仿佛為了印證什么一般,巫妖將毛巾放到一旁,將衣服拿起來慢慢穿上:“你看我就什么傷痕都沒有?!?/br> 蕭偃眼光又再次飛快躲閃,壓根不敢細看,只覺得耳根熱得厲害,他倉促將外袍系緊快步走了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巫妖慢悠悠穿著衣服,嘴角含著笑,這么羞澀,非禮勿視么,這個世界雖然這么保守,但是他可是皇帝呀,富有天下。好吧,既然是喜歡含蓄婉轉的,那就按著他們這套慢慢來好了,精靈那套直白大膽的看來不太合適。 共浴后巫妖沒再提別的要求,而是回了房間安安靜靜真的靜養起來,被折騰得又甜蜜又酸楚的蕭偃閑了下來又覺得有些太過安靜,只能一個人慢慢批著折子。 === 八月底,吏部出了一批各部京官和地方官員的任免,有些細心的人注意到了一直空缺的欽天監監正的終于任了,為一個叫巫九曜的,但欽天監原本就是個邊緣又特殊的部門,官員也一般都是舉薦的對天象、歷法有研究的學者,并不會從科舉中選拔,因此并不引人注目。 而授太子太師的旨意則又與另外一批加封功勛老臣由禮部派人分頭頒發了,太子太師雖然為太子三師之一,但畢竟是虛銜,又是各自分頭傳旨,九曜的授太子太師的旨意和賞下的官服官靴,白玉手串、綢緞等各色賞賜都由何常安親自領了,又有蕭偃親自拿了給巫妖看。 巫妖打開那圣旨看了看,又把那些例行賞賜的手串、麒麟佩之類的把玩了一會兒,放了回去,蕭偃拿了一串白玉菩提手串慢慢套在他手腕上,看那和田玉竟然還沒有巫妖的手腕白,有些納罕,一邊笑道:“本來朕是不欲這么低調的,是季丞相的意思,說來日方長,以后慢慢來?!?/br> “欽天監那邊自有范左思掌著日常的事,你好好養病,等都養好了,便可以想想修塔的事情,想怎么修畫圖給我,朕讓工部修去?!?/br> 巫妖道:“修塔之前,還是先賺點錢,不然又要有人彈劾你天子無道,勞民傷財修高塔?!?/br> 蕭偃微笑:“朕私庫有錢的?!?/br> 巫妖隨口道:“怎么好用你的錢呢?!?/br> 蕭偃被他這一句話堵得有些梗,抬眼看巫妖,巫妖轉頭看青年黑漆漆的眼睛仿佛受了傷一般看著他,心一軟:“我先試試,沒錢再找你要?!?/br> 蕭偃慢慢道:“先生不要和朕見外,從前先生送我不少珍貴的東西,朕沒有機會報償?!?/br> 巫妖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放心吧?!彪m然這次發燒,他隱隱約約回憶起一些記憶碎片,但都并不連貫,應該是神魂與身體十分不匹配,這個世界又對魔法壓制得厲害,他仍然沒能調動起他的魔法空間。 但,他這樣的大巫妖王,若是讓伴侶供養,那可真的是他的驕傲所不能容許的。 作者有話要說: 羞澀的小皇帝完全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 第81章 欽天監 巫妖身體漸漸好起來, 而且安分守己,不是在山莊看那兩只黑天鵝,就是一個人靜靜在屋里看書。 蕭偃便也放心下來, 他卻是不知道巫妖這倒不是真的愿意安靜著養神, 巫妖心里大概明白他這是神魂不匹配, 和身體好不好倒沒有什么相關。但如今他自覺將蕭偃視之為伴侶,看起來蕭偃又是很缺安全感, 便不肯讓他無端擔憂,因此才如此安靜老實。 八月后秋闈將開始,京城也好一陣繁忙, 明年又是大比之年, 今年秋闈就分外重要了。他之前陪著巫妖養病, 內閣那邊積壓了不少事情, 在季丞相強烈要求下,還是只能又去內閣議那永遠議不完的事,批那永遠批不完的奏折, 只留著祝如風、衛凡君陪著巫妖,當然自然是嚴令不許去鬧市區,更不許做劇烈運動, 只許靜靜養神。 這其實頗難倒了衛凡君,他只好和祝如風在山莊那里, 買了好些鴛鴦、水鴨等水禽來放在蓮池里,然后坐在亭子里一邊納涼吃著些鮮果菱角,一邊看著水禽嬉戲, 烏云朵在蓮葉上輕巧跳躍, 追逐著那些水禽嬉鬧,活潑潑地熱鬧得很。 祝如風卻命人請了護院的大師父們來打拳解悶??戳艘粫核布及W了, 下去和大師父們過手摔角。 衛凡君就陪著巫妖說話:“皇上說你從前特別喜歡看,也不知道你想起來沒。不過過了十年,其實當初的那些護院好些都已經去了兵部任職了,那時候京城危急,護院好些都從軍了,只留了老師傅和女眷在這山莊,教孩子,所以你現在看著的已經是他們的新一輩的了,他們后來知道他們效忠的竟然是皇帝,可激動了?!?/br> 巫妖坐在水閣子里慢慢嘗試著掰菱角,一邊漫不經心道:“是挺有意思?!彼行├斫猱敵跛麨槭裁磿信d趣,魔法世界重視錘煉身體的大多是圣騎士、劍士、勇者這一類沒有什么魔法天賦的人,鍛體相對來說比修習魔法簡單些,但也還是需要簡單的初級法術和魔藥來錘煉身體的。但這些凡人沒有魔法天賦,卻也能修習凡軀成這樣,生機勃勃,充滿生命力。 衛凡君盯著祝如風,天氣太熱,祝如風已脫了上衣,露出了強健的上半身,與對方正在摔角。他身體微微發熱,掩飾地拿了杯冰水喝,一眼卻看到巫妖盯著他看了眼:“你和祝如風是伴侶吧?” 衛凡君一口水嗆到,驚天動地咳嗽起來,祝如風都抽空往上看了幾眼,看衛凡君咳嗽幾聲沒事,這才回過神來繼續繼續使力,手臂上的肌rou都隆了起來。 衛凡君低聲對巫妖道:“先生……難道是皇上跟您說?不會吧,我覺得皇上應該不知道啊,如風也說皇上看不出啊?!?/br> 巫妖有些無語,皇帝確實遲鈍點,但是這也太明顯了吧,兩人身上的味道氣息交融在一起,再看眼光,留心言行,不要太明白。 衛凡君輕聲道:“您可千萬別說出去,我祖父知道,我就死定了,說不定要把祝如風趕出門?!?/br> 巫妖道:“為什么?” 衛凡君知道他如今沒有記憶不通世情,只能慢慢和他解釋:“我家就我一個獨苗了,現在和祝如風混一起了,到時候子嗣怎么辦,我們家老爺子肯定要氣死。祝如風本來是他收養的孤兒,勛貴家里收養這些都挺多的,出息的就當真兒子使喚,沒出息的就給點錢放出去娶媳婦也算個助力。老爺子要知道祝如風把我給弄上手了,肯定要把他趕走,雖說如今他是將軍了,又有皇上幫他,但是真趕走了我們也完了?!?/br> 巫妖問:“那你們現在打算怎么辦?!?/br> 衛凡君大大咧咧:“嗨能混一天算一天唄,實在不行出去弄個娃來就說我在外邊養的外室生的……先把老爺子搪塞過去?!?/br> 巫妖:“……”他覺得這幾天處下來,祝如風不像那么不負責任的人,老安國公,沒什么記憶,但是好像應該也不是這么容易糊弄的。不過算了,這傻孩子,高興就好??此@眼睛目不轉睛盯著祝如風的模樣,簡直像是要粘在上頭一般,真沒出息。 但是他又掰了幾顆蓮子,忽然又想起昨夜來,不免有些納悶起來,難道自己連祝如風的吸引力都不如?他看了眼祝如風,哪里都不如自己啊,皮膚不白,樣貌一般,衛凡君倒是對他死心塌地,被迷成那樣,蕭偃滿口地夸贊自己,為什么昨晚卻那么羞澀? 他眼神在祝如風那身寬肩窄腰的強健身軀上轉了轉,看到那上頭也有不少傷疤。他隨口問衛凡君:“祝如風身上怎么這么多疤?!?/br> 衛凡君道:“那可是他出生入死的榮勛啊,你不覺得更迷人了嗎?” 巫妖:“……”他們那個世界是以自然健康、完美無瑕為美的,畢竟無論是魔法還是妖術、魔藥,那都是輕易能夠治愈傷口,撫平傷痕,誰會無緣無故留著傷疤在自己身上? 衛凡君一直藏著這秘密,忽然能夠傾訴,本來就是個嘴巴把不住門的,嘻嘻笑著悄悄道:“他當時去征戰,我在后方,擔心極了,有次偷偷領了送糧官的差使跑去前線看他,他看到我跑去氣得給揍了我一頓,我當時好委屈哇哇大哭……后來揍著揍著就……當時看他身上全是新傷舊傷,他說皇上也都是身先士卒的。我一心疼,想著也不知道有沒有以后……就偷偷廝混了次……” “回來后也有些后悔覺得對不起祖父,他回來也裝沒發生,就心照不宣了。然后前些日子,和朋友出去應酬,朋友叫了一班美貌歌妓伺候,大家那天酒喝多了,鬧得有些不像話,被他路過看到了……一生氣闖了進去把我拉走……”衛凡君臉一紅,簡直像是在回味一般。 巫妖:真有出息。 祝如風似乎在衛凡君臉上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端倪,很快結束了角斗,然后擦著汗上來喝水,一邊問巫妖:“先生要不要午歇一會兒?” 巫妖搖頭道:“我想去欽天監看看?!?/br> 祝如風一怔:“那等屬下派人先去知會下范左思大人,似乎之前聽說他家里有事休假了?!?/br> 巫妖道:“我不是監正么?去欽天監本來就是我的職司,不一定要等他吧?” 祝如風看著他婉轉道:“先生如今樣貌太過年少,又形容佚麗,初到欽天監,無人引薦的話怕是要多廢一些唇舌,不便您辦事。當然,我先和范左思說一下,讓他派個人來接引您為您介紹,問題也不大?!?/br> 巫妖:“……” 他起身站到水邊,看著自己的倒影,水中影子確實是個少年模樣,眉目俊美,金發白袍。這幾日皇上似乎很喜歡送他飾品,腰間琳瑯玉佩,腕上金釧手串,看著珠玉滿身,越發雌雄莫辨——但精靈大都這樣,喜歡佩戴華美的飾品和繁花,他耳濡目染,也沒有覺得有什么,既然伴侶喜歡,就戴著唄。 在他的既有印象里,他的世界是強者為尊,法術越強,越顯得年輕。人們并不敢輕看看著容貌年輕俊秀的人,那可能是以長壽聞名的精靈族,也有可能是供奉教會的虔誠苦修者,又或者是邪惡的煉金術師,魅魔……以及不死亡靈。 這么說來,擁有精靈血統的他,年紀很輕就掌握了禁咒,之后轉成巫妖,踏入半神領域,觸摸法則壁壘,他應該從來沒有因為樣貌被人看輕過的經歷。 還挺陌生新鮮的。 比如那天那個紈绔子就敢上來就說自己是胡姬,要拿美姬來換。 他若有所思問衛凡君:“我現在看著,是不是比皇上年歲小很多?!?/br> 衛凡君:“……”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這看著比咱們誰都小啊。 祝如風道:“先生容色懾人,膚色白皙,如同養尊處優的世家嬌子,皇上畢竟領軍數年,櫛風沐雨,征戰天下,自然是顯得成熟些?!?/br> 巫妖看了眼祝如風:“你很會說話啊?!?/br> 祝如風微微低頭,這位九曜先生凜然的時候,威儀還是非常逼人的。但那少年相貌實在太過瑰麗,加上他和皇上在一起的時候和顏悅色,又總是生病,就模糊了他身上的威壓感。尤其這一次回來,他不僅樣貌變得年輕了,身上原本那種鬼蜮陰冷之感也霍然不見,只給人明亮溫暖之感,雖說神色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卻仍然有著難得的吸引力,令人見之忘俗,只忍不住想要結交。 他幾乎可以理解皇上隱隱不肯讓人接近如今的巫先生的想法,實在是……只令人想要金屋貯之,覺得他就連傲氣都是應該的,世人本就該將一切最美好的東西奉上,頂禮膜拜,不敢褻瀆。 巫妖沉思了一會兒道:“我明白了?!?/br> 他轉頭回了內室,祝如風和衛凡君面面相覷,衛凡君低聲道:“我總覺得你好像闖禍了——我有不祥的預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