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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梧云收回手,靜等了片刻。 呲啦厚重的深紅色銅制防盜門被從里面拉開,入目是身披羊絨披肩的老太太,發質良好的灰色長發柔順地落在披肩上。 老太太嘴角勾起禮貌的微笑,眼神平靜,似乎并不詫異沈梧云的到來。 您是柳老師吧。沈梧云平聲問道。 聽到沈梧云的問話,老太太眼里才掀起波瀾,很快又復歸平靜。 現在的天氣,即便是在并不寬敞的樓道里仍然涼意刺骨。 她伸出保養得當的纖纖細手,從鞋柜里挑出一雙純色羊絨拖鞋放到地毯上。 有什么事等會再說,先進來吧。 沈梧云換上羊絨拖鞋,雙腳瞬間被薄而軟綿的羊絨包裹住,溫度轉瞬上升。 老太太放好拖鞋就沒有再看沈梧云,而是扭頭走進客廳,沈梧云跟著老太太走上前。 屋內整體裝潢偏向簡約的北歐風與中式風格的融合,隨處的小細節可見居住的主人精致的生活情趣。 站在門關處還不怎么聞得到,一進客廳就明顯聞到一股清淡卻久繞鼻梁的甜香。 沈梧云眼神搜尋,在電視柜旁看到了不太明顯的古樸香爐,香爐上的蓋孔里正吐露出悠遠縹緲的灰煙顯然是在焚香。 您這是焚的什么香?沈梧云坐在沙發上詢問。 老太太撫平披肩上的褶皺,不經意瞥了香爐一眼,隨意道:不過是沉香而已,起安神沉靜的效果。 沈梧云不可置否地挑眉。 沉香也分品階,空氣中縈繞盤旋著花香、蜜韻、梅香、奶香、清涼、藥味等復合氣味,味道清醇甘美,顯然是一品沉香。 老太太回答完就沒有再說話,沈梧云思索完香味才反應過來客廳里已經安靜許久。 沈梧云歉意一笑,抱歉,有些走神了。緊接著表明自己的來意,我是想跟您請教關于花樣滑冰的事情。 您是柳老師吧?沈梧云又問了一遍最開始的問題。 老太太少有的不復優雅,明顯一愣,良久嘆了口氣,我是。 她周身的氣勢逐漸軟和下來,但眼神仍然銳利透亮,好像一切事物在她眼前都無所遁形。 你不是一個娛樂公司的藝人嗎,怎么會問起花滑?你除了對戲曲,難道對花滑也感興趣?柳枝狐疑地看向沈梧云。 就像沈梧云對柳枝的生活習性有所了解一樣,柳枝與沈梧云隔壁住了這么久,也知道青年是從事什么工作。 沈梧云訕訕一笑,解釋說:公司安排要參加全明星運動會,分到了花滑這個項目。 柳枝撇了下嘴,接受了這個解釋。 這類熱愛藝術與運動的專家都有著自己的清高與傲氣,柳枝對全明星運動會就極為不屑,要我說這什么明星運動會是在過家家嗎?徑賽也就算了,像什么田賽、藝術體cao類的運動,比賽規則改得一塌糊涂! 柳枝說到激動處,連羊絨披肩上的褶皺也不撫了,挺直的背部離開座靠,射箭15米遠的靶子,距離縮到不能再縮!花樣滑冰原本三分鐘的短節目加上四分鐘的自由滑,直接砍半! 柳枝提到花滑就更加生氣,與沈梧云批判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優雅地捂住嘴歉道:抱歉,失禮了。 沈梧云表示理解。 出于剛才跟沈梧云單方面輸出好幾分鐘,柳枝主動把話題扯到沈梧云身上,你有什么花滑節目上的問題? 沈梧云也沒不好意思,而是求知若渴般將自己的想法盡可能表達清楚全面。 柳枝起先皺起眉,聽著聽著眉目又舒展開來。 她輕點座椅扶手,思索道:你是想做出一個從未嘗試過的風格? 沈梧云昂首。 柳枝輕笑,眼里閃著興味,你讓我想到了我第一次踏上冰場比賽,我參報的是冰舞,用了一首名不見經傳的人聲歌曲。 《黎明》,你也許聽過,柳枝挑起細眉,眼波流轉,我們陽臺對話的時候,我說的黑暗與黎明,你我同是顛倒的清醒與困頓就是里面的一句歌詞。 我報曲目上去時,我們教練把我罵了好一頓,既不是貝多芬的曲子也不是柴可夫斯基的,更不是肖邦的曲目,這首歌的作者甚至不是流行歌手,但我就是憑借這首曲,拿了那場比賽的第一。 柳枝談起自己的往事與成績,不免驕傲與自豪,她過往的輝煌不管再過多久,仍然在記憶里熠熠發光。 柳枝把無焦點的目光投放到沈梧云身上,你跟我在這方面還有點像。 行吧,柳枝站起身,嘴角勾起艷麗的笑容,把中國傳統文化融入進花滑中,想法不錯,我可以幫你。 不過嘛柳枝頓了一下,我得先看看你花滑水平怎樣。 她從上至下看向沈梧云,淡紅色厚度適中的唇微微上揚,顏色濃郁的眉目更顯風華。 *** 柳枝換了身復古優雅的衣服,開車載著沈梧云到達了省隊專門的訓練基地。 花滑訓練基地整體建筑簡約大氣,不管是外觀還是內里都透著一股獨屬于花滑的冰雪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