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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會覺得緊張。 身后傳來踏過稀拉雜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顧凌側了側頭,看向走過來跟自己并排站著的祁澈。 他的側臉線條像經過雕琢一般完美,沒有表情的時候淡得像雪,冷得像冰。 顧凌忽然發現,只是這樣近距離看著他,都會下意識地放輕呼吸,生怕驚擾了什么。 明明已經在這樣的距離注視過很多次了,但是還是會忍不住地一次次折戟。 祁澈忽然偏過臉來,垂下眼看他。 顧凌神色一動,下意識躲開目光。 想跳嗎? 祁澈的聲音融化進夜晚的山風中。 當然不想。剛剛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只是當做一個玩笑,但是現下知道被祁澈聽去了之后,立即就沒了玩笑的心思,我亂說的,怎么可能。 他的解釋有點慌亂,接著又覺得不太有說服力。 走,走吧。顧凌想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話,于是往后退了幾步,想去拽他的袖子把他也拉過來。 祁澈在此時轉過身,避開了顧凌伸過來的手,面對著他向前靠近了一步。 顧凌在原地不動,上身向后微微仰了仰,抬頭看向驟然拉進距離的祁澈。 祁澈垂眼看著他,見他眼尾處有因為酒精而激發出來的緋紅,唇角還沾著尚未擦去的酒液痕跡,抬手輕輕抹去,在指尖細微地摩挲著。 別忘了,還有我。 顧凌聽到這幾個字,一時有些恍惚。 他抬起頭,迷茫地張了張口:什么 祁澈逆著月光站著,大半張臉隱在陰影中,但是顧凌還是能看到他眉眼中化了一半的雪,半是繾綣半是凜然。 我說,你別忘了。祁澈清淺的嗓音中難得帶著一絲侵略欲,你還有個男朋友。 顧凌的呼吸停了一瞬,他看著祁澈的眼神,看到其中深藏的篤定。 幾秒過后,這份篤定又慢慢地淡了下來,祁澈輕輕抿了一下薄唇,撤回消息并重新輸入: 候選男朋友。 作者有話說: 看把孩子委屈的 第49章 親 怎么會有點想親他 夏日夜晚的山風燥熱又濕潤, 滿天清涼月光灑下來,交融在一起。 顧凌眨了一下眼,面前的眉眼輪廓漸漸清晰。 他忽然想到, 他看到過很多對祁澈的描寫, 各種各樣華麗精致的字眼和詞句,在各種場合被堆到祁澈的身上。 每次看到這些詞句時, 他都覺得自己跟祁澈好遙遠,有時明明只是伸個手就能碰到的距離,但是他卻覺得遙不可及。 但是當「男朋友」這個詞語忽然出現, 替代掉其他所有文采斐然的辭藻過后,顧凌忽然覺得他一下子離自己好近,近到馬上就只屬于自己一個人。 顧凌看到他眼中的猶疑, 像是孤傲的狼微微垂下頭顱,試探性地將最脆弱的地方放在自己的手心。 顧凌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來:候補 祁澈瞳色淺淡, 像是浸在月光里:嗯。 顧凌隱約從這個回應里聽到了些許隱忍的委屈。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個渣男,從祁澈那雙情緒平靜的眸子里看出了一閃而過的控訴感。 不是不是這樣說的吧。顧凌有些結巴, 頭回覺得自己原來這么不善言辭,拎著酒瓶的手不安地攥緊,當初不是說, 如果不是考慮到祁氏集團的股價和你的工作,我們現在早就領證公開了。 祁澈自覺抓住了重點:你希望公開?這很好辦到。 呃顧凌噎了一下,不是這個意思。 他頓了頓,試圖把這個邏輯理順:我的意思是, 我們本來就要結婚的, 男朋友這個身份只有談戀愛的時候才需要。 祁澈沉默, 像是在消化他的邏輯。 顧凌抬手在空中胡亂比劃:是吧,就是說我們其實不需要談戀愛,我們可以直接婚后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祁澈再次試圖抓重點:你不想跟我談戀愛? 顧凌: 為什么他總是能把同樣的文字,排列組合之后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被祁澈這么一打岔,顧凌自己都覺得不太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夏日里的蟬鳴聲,平時顧凌覺得這聲音叫得人心煩氣躁,現在倒覺得還好有這個聲音在。 不至于讓兩人的對話顯得太過沉默,太過鄭重。 顧凌自以為對飲食男女那一套已經了解得爐火純青,不論是逢場作戲的推杯換盞,抑或是浮于表面的甜言蜜語,他都覺得看多了聽多了,最終只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 今天可以將「喜歡」和「愛」掛在嘴邊,明天就可以拋在腦后,所有繾綣纏綿的感情都有保質期。 在絕對利益而言,一時沖動的欲望與情感都不值一提。 祁澈看著他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忽然用陳述句說道:因為你想把我當成甲方。 顧凌一怔: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