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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文邊聽邊看著資料,耳邊的聲音卻頓住了,沒接上話,他疑惑抬頭瞧了言進一眼:怎么? 言進也覺得莫名其妙,方才有一下,突然心底冒出了種說不明的感覺,以至于到嘴邊的話卡了殼,沈鈺正好從沙發后路過,聞言停下腳步,言進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沒事,口渴了,我們繼續。 沈鈺眼珠輕輕轉了轉,但什么也沒說,又輕輕走開了。 聊完正事,言進留鄭浩文在家吃個晚飯,鄭浩文卻擺手拒絕,表示并不想就著狗糧下飯吃,菜品再美味也不行,言進笑罵:承認吧分明是你自己找糧。 鄭浩文:哎,就是你這樣的,撒狗糧還不自知,最為致命,饒了我吧,走了。鄭浩文說著起身,也沒忘記給沈鈺打了聲招呼,沈鈺也是主人家嘛,招呼要周全,沈鈺點點頭,都是朋友,鄭浩文也不需要他們客氣地送出門,自個兒走就行了。 鄭浩文走后,沈鈺坐到言進邊上:在想什么? 想還有沒有什么疏漏。言進道。 沈鈺手指按在紙頁的角落,微微一旋,疊在一起的紙就以扇形展開了些:這是目前我們能拿出的最好的計劃方案。這里的我們不僅是指沈鈺和言進兩個人,還包括鄭浩文等站在同一陣營并且值得信賴的人,大家伙兒都有出力,集思廣益,也改進了許多地方。如果真有什么疏漏是我們沒看出來的,那就是我們技不如人。 言進抬起手,按在沈鈺手指上:我對沈總的頭腦有信心。 沈鈺笑著:我對言總頭腦也有信心。 所以鄭浩文就說得很對,這倆真是隨時都有可能以各種姿勢發糧,防不勝防。 今晚剩下的時間是該好好養精蓄銳,明天會上言利肯定要發作我。 沈鈺頷首:所以少想些,今晚早點睡。 言進拉過他的手:睡前不給點甜頭嗎? 沈鈺手指在他掌心一勾:甜頭么,用作獎勵,等你打了勝仗回來再獎啊。 言進大笑,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好,旗開得勝。 沈鈺:旗開得勝。 然而今晚有人卻不想他們好好休息,凌晨兩點,人們好夢正酣的時候,言進的手機一連接收到好幾條短信,信息的提示聲成功把兩人吵醒了,言進撐開眼皮將手機摸過來,只一看,他瞬間睜大眼睛坐起身,兩人蓋著一條被子,動靜太大,沈鈺剛閉上的眼睛復又睜開:怎么了? 言進嗓子哽了哽,聲音中帶著不可置信:卡,存著周欄成賠款的那張卡,有人往里面匯款了。 沈鈺本來還帶著迷糊,一聽這話,立刻也坐起身,他開了燈,忙跟言進靠在一起看,只見幾條信息都是匯款記錄,連續的,每次只是筆小金額,小數點后也有數字,但凡跟周欄成有關的消息他們都不會大意,沈鈺微微睜大眼:數字連起來看著像電話號碼。 兩人對視一眼,言進點點頭,決定先打著試試,如果真是電話,那就省了他拿著記錄再去查,言進在數字前加了播出碼后打出了電話,而這通電話很快被那邊接了起來。 喂喂? 言進開著免提,聲音通過話筒后有時會失真,而這個聲音還帶著明顯的顫抖,加上言進多年未曾聽過周欄成的聲音,一時間分辨不出來,他恍惚了下,才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出了某人的名字:周欄成? 你,你是誰?電話那頭的人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聲音聽上去害怕極了,問完這句后他突然拔高了嗓音,顫抖和尖銳混合在一起,如同鴨叫,大半夜的,十分折磨耳朵,言進!?你是不是言進,你是不是言進! 言進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是我,你是誰? 我慢著,視頻,跟我視頻!我要親眼確認! 言進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跟周欄成有關的消息,視頻就視頻,穿著睡衣也無所謂,這種節骨眼上也不顧上再去換一套衣服了。視頻打開后,對面那邊先是黑的,看來是捂著攝像頭,而在看清言進后,漆黑的畫面突然明亮,一張臉急不可耐地出現在言進面前。 周欄成,的確是周欄成,這個躲了數年,化成灰言進也要把他扒拉出來的人。 周欄成跟當年不一樣了,他蒼老很多,憔悴很多,整個人看著不像個正常的活人,倒像是從哪兒爬出來的枯尸,加之離鏡頭太近,乍一看非常嚇人,唯有一雙眼珠子有點活氣,跟生生按在眼眶上似的,他成了這副鬼樣子,言進還是一下就把他認出來了。 因為他做夢都想把這人揪出來,他曾把周欄成的照片翻來覆去看,為的就是如果哪一天在國外他們可能擦肩而過時,言進第一時間就能把他拎出來,絕不給人逃跑機會。 逃了這么多年,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言進咬牙切齒:周欄成。 言進情緒過于激蕩,還沒能說出別的話,可周欄成竟也非常激動,他居然哇地一聲,對著鏡頭就哭嚎了起來。 言進!救我,救我,你叔叔要殺我! 言進瞳孔微微一縮,沈鈺一把按住了言進的手,死死的攥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