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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哆嗦,神經質往后退去,水嘩啦啦地響,周圍人還不明所以沒心沒肺的笑,還有人大著膽子沖言進拋飛吻,言梁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他媽 躲什么? 言進已經站到了泳池沿,聲音聽不出語氣,眼睛冷得很,言梁的角度看去,背著光,言進那漆黑的眼珠子跟旋渦似的,比午夜看鬼片還讓人發憷。言梁被酒精荼毒的腦子總算是跑完了一段路程,得出了說錯話的結論,他咧咧嘴,露出個示弱的笑:哥,我說錯話了,哥。 我自罰三杯,這事兒就過去了,這么晚了,我哥倆可別把我爸吵起來,你說是吧? 言梁最后一句意有所指,言進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從小到大,言梁看不起言進,卻又莫名的畏懼他,說不過、爭不過時最終手段就一招,搬出言利。別說這招還挺管用的,小時候言進還沒如今這么圓滑,年輕、哦不,年幼氣盛,忍不了的時候露出尖刺,就在言利這兒碰了個頭破血流。 也過早讓言進看清現實,知了人情冷暖。人是會在苦難里學習的,如今言進已經長成個大男人,言梁么,還是那個窩囊廢。 言進睨著他,也咧了咧嘴角:弟弟。 一語雙關。 他從旁抽了張濕紙巾,擦擦拎過言梁的手,言梁還戒備著,言進卻將擦過手的紙巾隨手扔進他泡著的泳池里,頭也不回的走了。 言梁憤懣拍水:神經病啊! 言進也沒叫司機,自己開了車,等在夜色里把別墅甩出老遠后,車速才漸漸慢了下來,言進握著方向盤,無端升起股荒唐感他竟無處可去。 不是說物理上的,言家在該市不止一間屋子,再不濟隨便哪個酒店都行,言總不至于露宿街頭。他想的,是某間屋里有個人,點著盞等他的燈,只為他,照亮他的路。 結果言進順手,又把車開回了酒店,對,就是他們招待來賓的酒店。 言進在車里找到了房卡,房卡對應著寫了他和沈鈺名字的房間,他和沈鈺一人一張。都到這兒了,今晚就住一晚吧。 言進刷卡拉開房門后,卻意外的發現屋內通著電有人! 房卡只有他和沈鈺有,此刻在房間內的是誰不言而喻。套房有客廳,拉開門是看不見臥室的,言進理智地想此刻他應該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關門走掉,可他的腳卻鬼使神差踏了進去。 腳步帶著他穿過會客廳,跟臥室里的人來了個四目相對。 第9章 沈鈺露出了驚愕的表情,沒有任何偽裝。他表現已經很不錯了,房間里忽然多出個人任誰都得嚇一跳。 臥室里亮著燈,沈鈺正坐在沙發上,穿著睡袍,膝蓋上擱著電腦,模樣看著很放松,只亮著柔黃的燈,讓他原本清秀的面龐看著更加精致了,配合著酒店的環境,看著禁欲,卻又莫名很欲,矛盾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凌晨三點,實在不是談話的好時間。 沈鈺:你 言進看著他,肩膀莫名一松,他大馬金刀就在沈鈺對面沙發上坐下,先發制人:這么晚了還沒睡,修仙呢? 沈鈺很快收斂了訝異的表情,指出他惡人先告狀的行為:坐在我面前的你是在夢游? 沈鈺面前還擺著瓶紅酒和杯子,杯里只剩了個杯底兒,瓶子里卻只剩了一小半,大晚上的,這人就著工作下酒,一個人還挺能喝,言進道:分我一杯? 沈鈺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自便,言進從房間吧臺處拿了個酒杯,給自己倒了半杯。 沈鈺目光已經重新挪回電腦上,手指虛虛搭在鍵盤位置,也沒動,言進把酒當水,一口氣干了,不解渴,心口卻舒服多了。他干完,擱下杯子:今晚我能在這兒住一晚嗎? 沈鈺放在鍵盤上的手指動了動:你隨意。他說,反正這也是你的房間。 一個普普通通的也字,奇異地把言進心頭撫平了,他得到了微妙的滿足感。深更半夜,沈鈺沒問他為什么突然出現在酒店,言進也沒有提起這個話茬。 如果言進一開始就準備住,就不會這個點兒才風風火火跑過來,當然是遇上了什么事,改變了他的計劃??傊趺床?,也不會是什么順心的事。 有時候,不問是尊重。 房間里什么都是全的,言進去沖澡,進浴室前沈鈺頭也不抬對他說:把簾子放下。 新婚夫夫用的套房,浴室玻璃設計得欲迎還拒,言進心情正好,得寸進尺:怎么,怕我身材太好你自慚形穢? 沈鈺:怕你不好意思啊。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坦然得很。 言進說著,進了浴室卻還是放下了簾子,把玻璃遮住了。寂靜的房間里水聲響起,存在感太強,大約是夜深又喝了酒,正是晦暗交織混沌的時候,沈鈺注意力忽然就集中不了,水聲吵他的耳朵和心,他無可奈何關上電腦,又給自己添了半杯酒。 他視線飄到了床鋪上,床當然只有一張,很寬敞,躺四五個人不成問題,他們完全可以涇渭分明躺下。 說了可以一起住,但也沒人挑明怎么睡,更沒人提沙發可以躺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