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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成年,趕緊先把駕照給我考了。 陸戈聲音犯懶,賴沙發上不起來。 池朝拉了兩下沒拉動, 干脆直接躬身過去把人抱住了。 哎,陸戈抬起手臂,抓了把池朝的后腦勺,在車里也沒見你睡,忙活一天你都不困的嗎? 困,池朝屈膝壓在沙發邊緣, 把這個擁抱又給加深了一些力度,哥, 你快洗, 洗完我也得洗。 要不你先洗,陸戈瞇著眼睛,仰著頭墊在沙發靠背上,我這一時半會起不來。 他是真累了,累得閉上眼就能睡著的程度。 而且懷里還抱著一個暖烘烘的池朝,陸戈現在不僅自己不想起來,還不想讓池朝起來。 起不起?池朝蹭蹭陸戈的側臉。 陸戈嫌癢,笑著躲他:哎你別動。 池朝也就沒繼續催他,把臉往陸戈頸窩里一埋裝鵪鶉。 陸戈笑呵呵地說完話,真就兩眼一閉開始睡覺。 睡也睡不踏實,迷迷糊糊半夢半醒。 思緒偶爾回歸現實,陸戈不僅沒有掙扎著去洗澡,反而覺得他老媽齊箐女士某這話說的還挺對。 比如說這家里一個人就是冷清,多一個人就是不一樣。 以前他就沒把自己這二室一廳的小破房子當個家,辦公室的日用品可能都比臥室里的豐富。 可自從把池朝撿回來,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小房子越來越有生活氣,最起碼冰箱不是空的,水壺也總是熱的。 他上班的時候開始掐著表想回來,開車出醫院的那半分鐘時間還能想想今天米糕店門口排隊的人多不多,要不要給池朝帶點回去。 家里有個池朝可真好。 直接把人關家里整天給他做飯算了。 陸戈瞇著眼睛直笑,笑得池朝都把自己腦袋拔/出來看看他哥是不是傻了。 結果人笑完了,還摸摸他的臉。 連捏帶揉的,池朝就有點火。 哥,我今早跟你說的那些你是不是聽了就忘? 陸戈用鼻音長長地「嗯?」了一聲:什么。 你看你這手,池朝抓著他的手腕,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陸戈重復一句,接著笑了起來。 他干脆在池朝臉上拍了拍,特牛氣地問:不給摸啊?不給摸滾蛋。 嘴上這么說,但也沒真把人往外攆。 池朝當然給摸,但是他也要摸回去。 從鬢角到下顎,從唇邊到眼尾,池朝的目光隨著自己指尖,每滑動一分都像是要把所觸及的地方印在腦海。 直到拇指按上唇角,陸戈這才后知后覺發現不對。 他扣住池朝的小臂,人似乎都清醒了一些:幾天沒刮胡子了 話還沒說全,池朝突然俯下身子。 陸戈嚇了一跳,右手直接撐住了對方胸口。 他靠在沙發上,往后避無可避。 而池朝的動作又太猝不及防,陸戈這小小的一撐簡直就是螳臂當車,根本沒什么用。 然而預想的情況并沒有發生,池朝只是輕輕抵住了陸戈的額頭。 陸戈一顆心臟差點沒從嘴里跳出來,被這么一抵,竟然「轟」的一下放下了心里的石頭。 沒沒那什么。 我cao! 哥,池朝閉上眼睛,你記不記得,你說等我成年就不管我了。 這話陸戈的確說過,但是他記得自己已經否定過無數次了。 好的不記記壞的,再過幾天你就成年了,要不現在去收拾行李吧。 陸戈劫后余生,覺得自己和池朝現在的距離依舊非常危險。 他動了動大腿,把上面坐著的池朝一顛:你先起來,我去洗澡。 池朝置若罔聞,繼續說自己的話:我還有十天就十八歲了。 十八歲,成年了。 陸戈的腦子里晃過去這么一個概念,心里莫名有種難以按捺的興奮感。 成年以后的池朝,對于他來說又是一個什么樣的身份。 無論是什么,都有別于現在。 往小了說是一個不需要他照顧的弟弟。 往大了說是一個獨立出來的男人。 但這份小小的異樣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陸戈強行剔除出去。 法律是人規定的,十八歲這條線并不能代表什么。 池朝在長大,他也在長大。 別說是十天,就算再過去十年,他們之間還是隔著十歲的年齡差。 陸戈閉了閉眼睛,而后睜開:你就算八十歲,在我看著也就是個小孩。 池朝定定地看著陸戈,反問道:我是小孩嗎? 這個距離有點危險,說話時的呼吸都能拂人一臉。 池朝的嗓音已經經歷過少年時期尷尬的變聲,現在只要稍微一壓嗓子,就能低沉得只往人耳膜里灌。 陸戈的后頸壓著沙發靠背,整個人都有點僵硬。 池朝沒有動作,還在試探。 直到陸戈垂下目光,他就知道他又贏了。 他哥就不是個會撒謊的人。 下去。陸戈皺了皺眉頭。 如果我不呢,池朝又往前湊了湊,哥,你會把我趕出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