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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朝因為這事兒足足有好幾天繞著陸戈走,但因為寒假在家, 補習班的時間占用不多, 他又總是能和陸戈碰上面。 而池朝越是羞于面對,陸戈還就越是想往上湊。 就跟心里癢癢似的,有事沒事臊他幾句。 比如是早上起床, 兩人一起懟衛生間刷牙,陸戈刷著刷著眼神就往下瞟。 早上不起立嗎? 池朝側了側身子, 給陸戈一個背影。 弟弟,陸戈安靜了一會兒,又問,你割包/皮了嗎? 池朝當即拎著刷牙杯去陽臺刷去了。 其實陸戈也挺郁悶,覺得弟弟又不像meimei那樣隔著性別, 自己和池朝之間有什么聊不開的。 他十六七歲的時候和朋友扎堆洗澡還湊一起比大小呢, 池朝這也太害羞了吧。 倆人一個追一個躲,跟鬧著玩似的跑了幾天。 直到一月底, 下雪了。 前一天晚上就有天氣預報的通知,所以池朝看到陽臺堆積著一片雪白時并沒有多少驚訝。 他一向起得早, 走出陽臺時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棉質睡衣。 早晨無風, 但是溫度很低, 呼出的溫熱化作白霧, 隨著呼吸散進室外尚且未到來的晨曦。 池朝伸手握住了葉片上的一點積雪, 在掌心融成一捧冰涼的雪水。 我去,陸戈一出臥室迎面就是一陣冷風,差點沒把他直接給吹回被窩,好冷。 池朝立刻回到客廳把陽臺的玻璃門關上,早起的陸戈頭發凌亂,瞇縫著眼睛看著池朝:穿這么點不嫌冷啊? 池朝把自己沾了雪水的手往睡衣上擦擦:你怎么起來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陸戈不是早班。 陸戈搓搓手臂,往衛生間走去:你阿姨昨晚臨時通知,今天陪她上街買年貨。 池朝「哦」了一聲,也跟著他往廚房走去:早飯在家吃嗎? 還能來得及嗎?陸戈捧著水搓了把臉。 池朝打開柜門,彎腰拿出破壁機來:煮點米糊,半小時。 陸戈喜歡喝粥,特別是小火煮出來濃稠軟爛的大米粥。 他在這方面嘴巴尤其刁鉆,電飯煲里的不行,高壓鍋里的也不行,就得用砂鍋慢慢煨,雖然池朝喝起來感覺都一個味。 不過平常兩人都沒那么多時間去看著火,池朝更喜歡把各種各樣的米按心情混在一起全扔破壁機里打成米糊,做法方便又輕松。 陸戈叼著牙刷,斜眼掃了眼墻上掛著的鐘表,剛想說半個小時還不如去樓下吃。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池朝就已經開始嘩啦啦地淘起了米。 算了,陸戈想,反正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洗漱完畢順便上了個廁所,陸戈在鏡子前抓抓自己的頭發,剛出衛生間就聽見「?!沟囊宦?,放在微波爐邊上的小蒸鍋提示蒸煮完畢。 池朝正忙著煎雞蛋,陸戈就饒有興趣地過去揭了蓋子。 小鍋里面擺著一串小黃雞,黃澄澄圓滾滾,看起來可愛得不行。 這什么?陸戈笑了。 奶黃包。池朝遞給他一個竹質的夾子。 陸戈從窗邊的瀝水籃里拿了個碟子出來,把這一群小黃雞全夾碗里了。 夾完包子想刷刷鍋,結果把蒸籠拿開,發現底下的水里還臥著兩個水煮蛋。 什么時候買的這個小蒸鍋?陸戈又把雞蛋撈出來。 阿姨買的,池朝把炸過的火腿和雞蛋放在桌上,你還幫她砍了一刀。 陸戈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自打池朝在家里占領了廚房之后,陸戈進來的次數那簡直屈指可數,甚至廚房又添了什么新家具也完全不知道。 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會用,家里有個會用的人就已經夠了。 卡著把鍋刷完的點,米糊也好了,池朝和陸戈一人倒了一碗,在餐桌邊看著窗外茫茫大雪把早飯給吃了。 出門時天已經亮了,大雪封路,陸戈沒有開車。 出了單元樓仿佛置身一座冰窖之中,主干道路上的雪已經被清掃干凈。 陸戈抱著雙臂,看池朝走到道路的一邊扔掉垃圾。 不過也就幾秒鐘的功夫,他閑著沒事一腳踏進路邊的積雪之中。 鞋子踩實,發出「咯吱」一聲夯實的輕響。 陸戈今天穿了件白的羽絨服,巨大的毛領帽子卡在頭上,凍得鼻尖都跟著發紅。 池朝只在后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短款薄襖,就這還不圍圍巾,陸戈看著都冷。 等到了那邊絕對挨個說你穿得少。陸戈把他的圍巾往上拉了拉。 池朝低頭把衣服的紐扣扣上幾顆:我不冷。 果然正值青春期的男生渾身都是火,陸戈想著自己好像也曾十分抗拒秋衣秋褲,可是現在不僅穿得積極還要加絨的。 真就歲月不饒人,精神小伙也要敗于時間這把殺豬刀。 出了小區,陸戈本想打個車,結果打車也跟著困難,他倆干脆就走了過去。 今天是除夕前兩天,路上的人很多。 大家都步履匆匆,悶頭奔著目的地去。 陸戈實打實的是個懶人,能在車里窩著就絕不動上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