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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霧上輩子因為對郁延存在很大的偏見,賭氣沒有去老宅,也錯過了唯一一次見郁家老爺子的機會。因為那次的賭氣,他得罪了郁家老爺子,和郁延聯姻四年,他也沒真正接觸過郁家的其他人。 朝霧怎么都沒想到,那個慈祥和藹的老管家竟然是郁延的爺爺。 怪不得,從他拒絕見面后,那位老管家就不再主動跟他說話了,他過年的時候寄給過老管家一些禮物,雖然得到對方的回禮,但朝霧明白,他們的關系已經淡了。 知道真相后,朝霧并不怪郁老爺子疏遠他,畢竟郁延才是他的親孫子,他對郁延沒有好態度,做爺爺的又怎么可能對他好得起來呢。 怎么,之前不是還挺有禮貌的嗎?這會見了怎么都不喊爺爺啦?郁老爺子狀似不高興地皺起眉頭。 朝霧反應過來,連忙喊道:爺爺。 過來。郁老爺子重新恢復笑容,他摘下老花鏡,伸手朝朝霧招招手。 朝霧聽話地走了過去,老人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有些掉漆的鐵皮盒,他笑瞇瞇道:這是郁延奶奶生前給他孫媳婦準備的見面禮,你拿著吧。 郁延的爺爺七十多歲了,從外表看不出他的實際年紀,像是只有六十歲。 朝霧很喜歡看老爺爺瞇眼笑的樣子,他眼角的每一條皺紋仿佛都被他從內散發出來的真實笑意感染,讓人為之觸動。 謝謝奶奶。朝霧沒有客氣,乖巧道謝,伸手接過了鐵皮盒。 過來累了吧,外面那群人是不是很吵,我可一點都不想讓他們陪著,這才躲了起來。郁老爺子說著,朝外面擺出一張嫌棄的臉,惹得朝霧想笑。 小延,帶你媳婦去吃點東西吧,別跟外面那群人湊在一起,我讓王嬸單獨給你們開了小灶,你倆吃完都早點休息。 被晾在一邊的郁延聞言走了過來,他伸手扶住老人的肩膀,溫聲詢問道:您不吃晚飯了嗎? 郁老爺子擺擺手:我困了,先去睡了,你帶小霧去吧,照顧著點他。 郁老爺子又轉頭看向朝霧:有空來爺爺家玩啊,不能來也記得給爺爺打個視頻電話,你們姑姑教我怎么打電話了,我現在學會了。 知道了,爺爺。朝霧和郁延異口同聲道。 朝霧抱著鐵皮盒出來,所有的緊張全部都在見到郁老爺子后散開了。 朝霧上輩子雖然身在上流圈,但只是踩在邊緣線上,他退圈后被趕出家門,郁家也與他解除了婚約,他從未接觸的那么深。 郁家跟他以前的認知很不一樣,雖然很多人都難以對付,但重點人物卻對他很溫和。 他不禁有些懊悔,如果上輩子不那么年輕氣盛,不賭氣的話,或許他上輩子的結局就不會那么凄慘了。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郁老爺子會那么堅持讓他跟郁延聯姻,原來郁老爺子從以前就在關注他了。 謝謝。朝霧走在郁延身邊,突然說道。 郁延愣住,看向身旁抬頭看他的人。 朝霧的眼睛很漂亮,曾有營銷號夸張的吹捧他,只要跟朝霧對視一眼,就能被他勾去魂魄。 而那雙漂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他,濃密卷翹的眼睫輕輕眨動,淡色的瞳孔中倒映著他的臉,仿佛朝霧整個世界里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意識到這個有些荒謬的想法,郁延驚慌失措地撇開腦袋。 他吞咽了下干澀的喉嚨,聲音比以往還要低沉:謝我? 朝霧笑了笑,即使郁延沒在看他,他也依舊直勾勾地盯著郁延的耳朵。 你家人很好,你也很好。 郁延后知后覺自己在朝霧面前已經丟了一半的氣勢,他努力找回在其他人面前的自在,伸手接過朝霧手里有些沉的鐵皮盒,轉移話題。 先放到我的臥房吧,等回去的時候再帶著。 朝霧點點頭,乖巧道:好。 眉眼還是含著笑的,郁延掃了一眼,心又亂了。 朝霧好像不一樣了,以前看到他的時候雖然是帶笑的,但笑容是真是假他看的一清二楚,連那漂亮的眼睛里帶著的厭惡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像朝霧剛才說的「你也很好」,現在的朝霧,好像不討厭他了。 朝霧跟著郁延進了郁延的臥室。 這個房間朝霧從沒來過,郁大少爺的臥室沒有市區的新房豪華,擺設家具都透著上個年代的氣息。床是木板床,床單還是嫩粉色的,邊角還繡著大朵的牡丹花,讓朝霧驚訝的是,床上整齊鋪著一床大紅鴛鴦被。 郁延也是隔了幾個月才回來老宅的,看到床上的被子,他放鐵盒的力道都加重了。 鐵皮盒發出重重的一聲響,他面色僵硬道:這不是我的被子。 怕朝霧不信,他又解釋:肯定是爺爺給我們準備的。 今天見了家長就算是訂婚了,為了堵住別人亂八卦的嘴,時間有些倉促,以后還是要舉辦正式的婚宴的。 房間里的兩個人都心知一點,他們現在是大家都知道的夫夫了,睡一張床也不過分,況且,他們早就什么都做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