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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自己小心點,不要碰水哈!韓卓逸走在最后,扭過頭叮囑道,我這兩周上午練車,下午都沒事,有事的話就你喬郁綿?眼睛怎么這么紅你不是要哭吧 不是。你快回去吧。今天謝了 他并不想哭。 甚至體會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覺得身體里空蕩蕩的,情緒都被抽走了一般,冷得全身都發僵。 他站在窗前,目送韓卓逸一家的車子漸漸遠去,終于脫力地摔進了床上,恍惚以為自己要被摔成碎片。 嗡 他側過頭,麻木地盯著手機屏幕,亮起來,又黑掉。 安嘉魚的名字投入視線,又消失,他問:小喬,在干嘛。 作者有話說: 加更。(怕你們承受不住,最近會時不時加更讓這一段過得快一些。另外打個預防針,小喬這段時間真的非常難很難很難很難) 第58章 喬郁綿閉上眼睛,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個小人,而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他們很快擠滿了他的腦袋,有的咬著冰棒窩在懶人沙發里寫作業,有的站在譜架前拉琴,有的在滿屋子翻找龍貓的身影,有的緊緊抱過來,皮膚炙熱。 好暖啊他默默念道。 而后那些不存在的小人像聽到了他的聲音,同時抬頭,爭先恐后地撲上來,抱住他的腦袋,他的胳膊,他的手指。 他忍不住眼眶發酸,幻覺中的熱量源源不斷注入心臟,然后跟著被記憶溫暖的血液回流到四肢。 他憑借這股力量翻過身,將手機捧起,來不及細想,手指自動發起了通話請求。 安蓁的手術很快結束,局麻未退還幾乎感受不到疼痛,只因為驚嚇加上疲勞,精神不濟,從手術室推出來沒多久就睡著了。閉上眼睛之前,她只說了一個字:哥 俞知梵當即送走了所有人,決定獨自陪護,安嘉魚也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小魚,你回家休息,明早早點起,等阿姨做好早餐你送過來。 行,那我先走了,爸你有事再叫我。 關上病房門前的一刻,安嘉魚看到那個莫名有些倔的男人小心翼翼坐到了床沿,輕而又輕地替睡著的安蓁撩開了長發,用手背緩緩摩挲了兩下前妻的額頭與鬢角。 唉,何必呢,老爸。安嘉魚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他獨自坐上回家的車,額頭抵在玻璃窗上被震得發麻。 再次路過那盞醫院門前的紅綠燈,他不禁回憶起不久前那一幕。同樣顏色的出租車,同樣是后座的位置,喬郁綿微微仰著頭,車外交錯的光線投入進去,朦朧中,巨大的彷徨不安將那張面龐籠罩起來。 他是怎么了?那輛車似乎是從醫院門前急轉掉頭的?他去醫院了么? 安嘉魚莫名聯想到剛剛韓卓逸那個電話,她對手機那頭的人說:他自己去交錢了,死也不讓我交。 仔細想想,這話并不像是形容家人的親人間不會在受傷這種節骨眼把錢算得這樣清楚 所以,縫了五針的難不成是喬郁綿?他受傷了?被什么傷到居然嚴重到要縫針? 而且,他受傷了為什么不告訴自己,而是讓韓卓逸陪他去醫院呢? 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巧合,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呢,說不定喬郁綿純粹只是路過,并沒有進醫院,也沒有見到韓卓逸 腦子里亂成一團,繼續胡思亂想也無濟于事,所以安嘉魚又試著發了一條信息。 小喬,在干嘛。 足足十分鐘過后,對方直接撥了電話過來,安嘉魚心中一沉,接通之前來不及多想,轉頭對司機匆忙報出喬郁綿家地址:師傅,我們不去璟苑了! 喂,小喬?怎么了?出租車內很安靜,司機師傅有眼色,見他神情嚴肅也沒有多問,安安靜靜調轉了方向,車內只??照{細微的聲響。所以聽筒的沉默中,喬郁綿疲憊而沉重的呼吸聲清晰透進耳朵,聽得他愈發緊張,說話呀。在哪兒呢? 在家。 對面一開口,安嘉魚就知道自己那些胡思亂想十有八九是中了,但他并未聲張,而是故作輕松地問:這就困了?才十一點。 喬郁綿嗯了一聲便沒下文了,于是他便耐心地等待,可對方似乎沒什么想說的。 怎么忽然打電話,不發消息呢出什么事了?安嘉魚惴惴不安,因為那人在家中不喜歡發出多余的聲音,兩人通常只發文字不打電話。 沒事想聽聽你的聲音。 嗯那你想見我嗎。 一定出事了喬郁綿幾乎不會主動說這樣軟綿綿的話,他每每都要哄逗好久才能從對方嘴里撬出只言片語而已。 想。答得有氣無力。 那,你下樓好不好?安嘉魚已經看到喬郁綿的窗口了。 嗯?喬郁綿愣了許久才漸漸回神,下樓? 不是想見我么。送貨上門。來啊。安嘉魚輕描淡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