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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濯做完造型從車里出來,陸少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早說呀。陸少珩似乎沒有察覺到這段時間他們兩人之間有什么異常,像往常一般,隨口調戲起陳濯:早知道陳老師的造型這么帥,我每天都要來探班。 你干脆投點錢,讓張導給我加成男主得了。陳濯順勢接過話茬,結束了這場只有他一個人參與的冷戰。 也不是不可以。陸少珩笑瞇瞇地回道:可以加床戲嗎? 我就知道這個角色適合陳濯。張路羽加入他倆的插科打諢,她也是第一次見陳濯穿這套戲服,滿意地點了點頭,問身邊的陸少珩:好看吧。 好看,想陸少珩的目光幾乎要粘在陳濯的身上,欲言又止。 一旁熟悉他的工作人員,以為他又要口無遮攔地爆出什么虎狼之詞,然而陸少珩在大喘氣之后,笑著說:想拍照留念。 說完,他真的掏出手機,對著陳濯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照片。 作為一個十三歲就在八卦雜志上出道,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陸少珩過去沒少去探他那些小寶貝兒的班。 但過去他通常就是露個面,給足了排場就走,沒有像現在這樣,一直等到正式開拍。 輪到陳濯上場的時候,陸少珩依舊坐在場邊看著。他那雙審視的目光始終落在陳濯的身上,時不時還要笑意盈盈地和張路羽點評上兩句。 今天拍的是一場大鬧夜總會的戲,陳濯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學會如何面對鏡頭。今天在片場,他卻被陸少珩的兩道目光盯得不大自在,屢屢出現失誤。 副導演剛一喊停,陳濯就把手里的椅子一放,跳下舞臺,朝二人走去。 張路羽正好要去給其他演員講戲,陳濯只得和陸少珩一起站在場邊,目光隨著張路羽的身影移動。 你今天怎么來?陳濯的雙眼直視前方,問。 陸少珩聞言笑了,揚起下巴點了點場內,說:來探班呀。 陸少珩今天如此高調,來探誰的班,已經不需要言明。 路羽不是一般人,不吃你這一套。陳濯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語氣平淡地說:勸你別白費力氣。 陸少珩沒所謂地聳了聳肩,說:誰知道呢。 張路羽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儒雅溫柔,內在力量很強的女導演。別看她說話輕輕柔柔的,陸少珩有幸在紀錄片里見她發過一次脾氣,只要她的臉色一沉,現場幾百號人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陸少珩杵在這里,太容易讓陳濯分心,嚴重影響了他的拍攝進度。一瓶水喝到一半,陳濯放下水瓶,側目打量了陸少珩一眼,開始趕人。 現在班也探了,殷情也獻上了。陳濯拉起陸少珩的手腕,語氣不容置疑:時候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 怎么,你不希望我待在這里?陸少珩坐在原位上一動不動,抬頭看著陳濯,問他:你是不喜歡路羽姐和我來往,還是擔心我嘴上沒把門,和她說什么不該說的? 當然都不是,陳濯懶得再給瞎子拋媚眼,拉著陸少珩就要往外走,陸少珩沒轍,只得站起身,跟著他往外走去。 我這人的口風很嚴的,這些年你身邊的鶯鶯燕燕,我可一個字都沒和路羽姐說。剛走出幾步,陳濯就聽陸少珩說:還有我們倆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也沒有和她提起,出賣不了你的,放心吧。 瞧瞧,多么善解人意呀。 那就最好。陳濯和陸少珩錯開一步,說道:老板有心了。 兩人就這么沉默著繼續往前走了一會兒,陳濯突然問起:《長路》首映那天,你去了? 嗯。陸少珩晃過神,滿世界都是他那天的采訪視頻,各家粉絲因此打成了狗腦袋,這事容不得他否認。 于是他隨便扯了個理由:后來約會取消,時間空了下來,就過去了。 陳濯沒有深究這件事,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覺得拍得怎么樣? 盡管這段時間他已經聽了太多有關這部電影的評價,正面的負面的,專業的狗屁不通的,但他還是想親耳聽聽陸少珩怎么說。 好,特別好,真的,我非常喜歡。陸少珩給陳濯的答案,沒有了面對采訪時的專業客觀條理分明,語句匱乏得連他自己都覺得詞不達意。 陸少珩思索了片刻,又蹦出了更加空洞蒼白的二字評價:完美。 有沒有這么夸張,你不是在敷衍我吧?陳濯卻笑了,沉郁了大半個星期的心情,稍稍轉晴了些許。 那晚我陪路羽出城去看白頡,回來的時候堵在了隧道里。既然說到這件事,陳濯順口提了一句:后來我趕到的時候,電影已經散場了。 路羽姐難得回來一趟,你就陪著她吧。陸少珩并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思幫陳濯出謀劃策:聽謝三說,白頡走后,她一直空窗到現在。你苦戀她這么多年,時機到了就好好把握。 哦?聽陸少珩這么說,陳濯笑了起來,笑容有些浮于表面:你真的覺得我還有機會么,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