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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煩,來都來了。安然看著陸少珩,笑得一臉慈愛:最近工作很累吧,你看你,都瘦了。 有么?陸少珩將安然帶來的保溫桶往桌面上輕輕一放,帶著安然來到沙發上坐下:你今天來,有什么事嗎? 凌逍適時地送了茶水進來,安然優雅地端起茶杯,低頭輕輕抿了一口,然后將杯子放在碟子上。 我聽說你不顧其他人反對,把制作部經理給開了。安然看似隨口一問。 是有這么件事。陸少珩沒有隱瞞的意思,如實說道:創作人員集體離職,《限時救援2》票房失敗,《明天》預算不斷超標制作周期一再拖延,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陸少珩話音剛落,安然立刻斥責道:怎么能這么胡鬧!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她的聲調又和緩了下來,苦口婆心地規勸陸少珩:少珩,這次是你太冒進了,再怎么樣也不能隨隨便便把一個部門的經理給開了,你剛剛上任,正是需要大家支持的時候。 安姨。陸少珩看了她一眼,臉上帶著笑意:在您看來,我是不能開除一個部門經理,還是不能開除你的哥哥安淮生。 不僅僅是一個安淮生,營銷部經理安麓是安然的jiejie,財務總監安圓圓是安然的親侄女,運營總監陸金國是陸和平的表弟,而妻子則是安然的一位遠房表妹。 在聚星高層,諸如此類的家族關系不勝枚舉,他們的組成的利益集團,牢牢把握著公司的核心。而當年出資源出力扶持聚星的外祖家,隨著施晴的去世,慢慢被排擠出公司,僅僅剩下的幾個,也不過都是邊緣人物。 原來你針對他,是因為我。聽到陸少珩這么說,安然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你為什么要這么急著排除異己,聚星遲早都是你的,我們不過是在為你鞏固這個江山,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言畢,安然像是被陸少珩的話徹底寒了心,低頭落下淚來。 陸少珩沒有辯解,他貼心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手帕遞給安然,就這么平和地注視著她,目光溫柔又多情。 這么多年下來,我從來沒想過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因為我一直把你當作親生兒子看待。說到這里,安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連聲音都帶著顫抖。 陸少珩臉上的表情依舊溫和:安姨,可以了,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都不用演戲了。 說到這里,他抿起嘴唇,神情有些赧然:你不會以為,我會天真到相信自己能順利接班吧。 少珩!你怎么能這么誤會我!安然情緒激動地反駁:這么多年來,我和你爸爸一心一意對你,對你的母親也是尊敬愛重 陸少珩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安姨,不要把自己形容得這么無辜。陸少珩玩笑一般低喃道:我已經不是七歲的孩子,又怎么會再相信這些,我母親是不是死于意外,還不一定呢? 少珩,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們之間是存在誤解,但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安然氣急攻心,急于否認,但這一句話之后,她就說不下去了,低頭用陸少珩給她的手帕擦著臉上的淚水。 陸少珩沒有照顧她的情緒,繼續往下說:蘇紅會帶著藝人跳槽,張禮達這群人集體解約,是你在背后和他們達成了什么協議吧。 讓我猜猜你答應了他們什么?他看向安然,眉頭輕擰成一團,看上去有些苦惱,等你接替了我爸的位置之后,提高他們的待遇分成?還是能夠得到公司的股份? 聚星沒了蘇紅張禮達等人,只剩下一個空殼。剛開始他們的目的只是想以此為威脅,讓陸少珩知難而退,主動從代理總裁的位置上下來。 沒想到他就這么順水推舟地讓他們離開了聚星,并沒有真正去挽留。 安然在背后執掌聚星多年,早就見慣了大風大浪,很快就控制好了情緒。 她擦干眼淚,將手帕整齊地疊好,輕輕地放在茶幾上,再抬起頭時,痛心和難過都已經收拾得干干凈凈,更沒有一點驚慌失措。 少珩,這些年我真是小看了你。安然看向陸少珩,語調已經恢復了平靜,但目光卻如蝎子的尾刺:從你和陳濯搭上關系開始,我就該警覺的,可我竟然只當是你貪玩。 這么多年來,陸少珩一直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野心,盡心盡力地扮演好一個紈绔的角色當然,他確實是一個紈绔,他身邊的花花草草,也不是旁人硬塞給他的。 謊言說久了就成了真,以至于心細如安然都對他放松了警惕。為了堵住悠悠之口,甚至還主動建議董事會給了他副總經理的名頭,讓他在公司里有了一席之地。 陸少珩這個副總經理干得不怎樣,讓安然認定他朽木不可雕。在陸和平病倒,聚星群龍無首的關頭,為了不引起安然的注意,避免被提前拖入戰局,他還演了一出無心理朝的戲碼。 若不是這樣,在豺狼環伺的聚星,他早早就被判出局。 聽安然這么說,陸少珩也感到有些唏噓,長長地嘆了口氣:現在才反應過來,是稍微晚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