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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連夜雨,凌逍送到陸少珩手里的這本賬目,帶來的又是一個壞消息。 從賬面可以看出,《明天》的制作成本嚴重超出預算,想要順利拍攝完成,需要再追加投資。 因為制作周期的一延再延,電影拍攝到這個階段,聚星前后追加了三次投資。面對如此巨大的沉沒成本,放棄是不可能的。 所以唯一的解決方式,還是想辦法找錢。 陸少珩把賬本放到一邊,打電話讓凌逍送一盒布洛芬進來,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在一件事情上耽擱太久。 接下來還有無數場會議需要他來主持大局,自由散漫久了,突如其來的高強度工作讓陸少珩很難適應,但眼下他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克制的敲門聲很快響起,凌逍推門走了進來,陸少珩從他手里接過藥,仰頭吞了下去,隨后就起身去了另一間會議室。 在另一扇門的后面,有滿滿一屋子的人在等著他,也有數不清的問題要他去解決。 之后的幾場會議一直持續到晚上,陸少珩走出公司大門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他拒絕了凌逍送他回家的提議,一個人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大街上。 經過了一個下午的密集轟炸,陸少珩的腦子被各種各樣的消息占滿,他一邊開著車,一邊試圖從中理出頭緒。 待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的車居然停在了一個陌生的小區里。 南公館陸少珩將目光從路邊的引導牌上收回,突然想起,陳濯的一處房產就在這里。 12 第十二章 利用 和大部分的有錢人一樣,陳濯在市區里也有好幾處住所,這個南公館不過是前次見面時偶然聽陳濯提到的,陸少珩從來沒有來過。 像這樣的社區,安保通常十分嚴格,閑雜人等不能擅進。剛才陸少珩一路上都在考慮工作上的事,連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把車開進來的都不知道。 陸少珩暗自嘲笑自己果然忙昏了頭,連家在哪兒都忘了。 想到這里,陸少珩就準備離開,然而他剛調轉車頭,車燈就照亮了花園的入口處的一排花架,也照亮了花樹下的人影。 舒云。陸少珩降下車窗,探出頭來,朝那個人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 站在花架下的是一個女人,她的身上穿了一件不起眼的大衣,頭上帽子口罩眼鏡齊全,看似是為了掩人耳目,但這樣一身打扮出現在這里,反而更加吸引別人的注意。 陸少珩一眼就認出,她是華瑞影視的當家花旦李舒云。 陸總。女人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拉下臉上的墨鏡,來到陸少珩車前,驚訝地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陸少珩說:華瑞的一姐,怎么會大晚上一個人在這兒? 李舒云環顧了一圈左右,支支吾吾地說:在等朋友。 原來是這樣。陸少珩見她這幅模樣,心下已經了然,好心建議:這里人多眼雜,要不要來我車上等? 不用了,我 回絕的話還沒說完,李舒云的余光就瞥見花園里有人朝他們走來。她低頭看了眼車里的陸少珩,思忖了片刻,想起了一些傳聞,決定還是不惹這個麻煩:我還有事,先走了,陸總下次再見。 說完,她重新架上墨鏡,踩著細高跟,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 陸少珩順著李舒云離開前的目光,看了眼花園的方向。 眼下正值冬紅盛開的季節,艷紅的花枝如瀑布一般垂下,擋住了那個人的大半張臉,但僅憑這模糊的一眼,陸少珩也能認出他就是陳濯。 看到陳濯,陸少珩大概猜到李舒云今晚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想到自己無意中又壞了陳濯的好事,為了不被逮個正著,陸少珩腳下輕踩油門,準備悄悄離開。 但還是晚了一步,陳濯一早就認出了他的車。 你怎么來了?陳濯來到陸少珩的車前,敲了敲車窗。 正好路過。陸少珩搖下深色的車玻璃,待玻璃降到最底端時,他的臉上又是笑的模樣:要出門?去哪里我送你。 現在不用了。陳濯說。 陸少珩了然道:看來我又影響你了。 陳濯看了眼遠去的李舒云,早就習以為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抱歉了,下次一定注意。陸少珩沒什么誠意地和陳濯道了個歉,又揮了揮手,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有空再見。 這么說著,他就要關上車窗。 等等。陳濯伸手按住了玻璃的邊緣,緩緩上升的車窗就這么停了下來。 來都來了。陳濯說: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這是一句三流愛情片里的臺詞,充斥著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曖昧暗示,陸少珩先是一怔,很快又笑了起來,意有所指一般,問:現在上去?方便嗎? 有什么不方便的。陳濯指了指自家車位的方向,道:走吧,我帶你去停車。 陳濯的這套房子在最頂層,兩百多平方的面積只有一間臥室,其余面積全部打通,設計成了開放的多功能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