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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始終安靜地注視著她,在她話音未落時俯身湊近,飛快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后又飛快地離開。 發生得太快,盛錦恍惚間以為自己出現錯覺,可嘴角溫暖柔軟的觸感還那么清晰,好像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向自己,盛錦的耳根開始發燙。 她目送夏末過了安檢口,一顆心還在砰砰亂跳,以至于暫且忘記離別的感傷。 出來后她抬頭望天,天空碧藍如洗,云朵像潔白的棉絮,這么美的天空,怎么能阻擋夏末在其間盡情翱翔,那才是夏末該去的方向。 她在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地默念:“一定不能忘記我?!?/br> 事實證明盛錦的擔憂純屬多余,夏末只是出門了,不是消失了,除了不能觸碰到對方的身體和聞到對方的氣息,她們隨時可以像從前一樣聯系。 夏末會在閑下來時事無巨細地與她閑聊,大到每段異國他鄉的經歷,小到今晚用的洗發水的氣味,然后當晚盛錦就能想象著夏末身上的氣味進入夢鄉,好像夏末就睡在她身邊。 兩年的時間漫長又短暫,等盛錦那個用來裝夏末寄的禮物的閣樓以及那塊用來存儲夏末發來的照片和視頻以及兩人聊天記錄的硬盤都快要裝滿時,她等來了夏末的歸期。 機場和兩年前沒有任何差別,就連錯身而過的旅客都仿佛還是同一個。 盛錦第十八次問自己的助理:“我今天看起來怎么樣?頭發有沒有亂,衣服合不合身?” 然后得到助理充滿耐心的第十八次回答:“盛總您今天的狀態可太棒了!誰看了不說一句絕美!” 上司那點心思,別說是她這名助理,全公司都知道得差不多了,這幾天消息傳得比盛總本人還要緊張,都在猜他們英明神武的少東家這次能不能如愿以償。 盛錦又確認了一遍:“餐廳那邊準備好了嗎?” 助理忙篤定點頭。 于是她照了最后一次鏡子,深吸一口氣,準備下車。 她今天黑裙紅唇大波浪,一心要將夏末迷得團團轉。 剛要打開車門,另一邊車邊已經從外面打開,利落地坐上來一個人。 盛錦扭頭一看,睜大了眼睛:“你、你怎么都出來了?” “我改了航班,提前一個小時,給你一個驚喜?!?/br> 坐上車來的正是夏末,簡單的白襯衫和綁起的發尾讓她多了幾分隨性,而比起兩年前瘦削了些的側臉又使她多出幾分干練。 她說著,忽然湊近盛錦,端詳起對方的臉。 忽然的湊近令盛錦忘了自己要說的話,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久違的熟悉氣息籠罩著彼此,盛錦的緊張漸漸變成歡喜。 夏末盯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問她:“你怎么忽然換成這種風格?”昨天視頻里她還不是這樣的。 盛錦拿起鏡子照了照,“怎么了,不好看嗎?” “不是不好看,”夏末表情逐漸凝重,然后附在她耳邊道,“就是因為太好看了,讓我糾結如果這時候親你會不會弄壞你的妝?!?/br> 說完她有意觀察盛錦的反應,對方的耳根果然迅速染上一層艷麗的粉色,她得逞一般地笑起來。 盛錦窘迫地認輸:“你贏了你贏了還不行嘛,以后我不在電話里面亂說話了?!痹谶@靠著網絡聯系的兩年里,盛錦仗著隔著網線,膽子越來越肥,說出的話也越來越孟浪,夏末統統笑納,沒想到剛一見面就要奉還回來。 盛錦任由自己的心沒出息地猛跳了一會兒,想到待會兒即將發生的事,又振奮起來。 從機場徑直到餐廳,路上兩人找回了熟悉感,重逢時那點在所難免的生疏感逐漸消失。 餐廳門外,盛錦給助理使眼色,然后對夏末介紹:“這家餐廳的主廚手藝特別好,我已經提前讓主廚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幾道菜?!?/br> 夏末朝餐廳看去,里面像是剛經過翻新,用鮮花掛畫瓷器燈飾等等裝飾得相當奢華,對于一個餐廳來說甚至有些浮夸。 她們是餐廳今晚唯一的一對客人,很明顯盛錦還包了場。 “你先下去?!?/br> 盛錦穩住臉上的神情,盡量自然地和夏末說話。 夏末輕笑,先下了車,朝餐廳走去。 盛錦從助理那接過一把鑰匙,踩著腳下的那雙呼應今日風格的高跟鞋,鞋跟高約八厘米,三天前剛拿到的特別定制,與今天的妝容一樣不是小盛總一貫偏愛的風格。 剛踩在地上,盛錦就有點后悔——鞋跟有點兒高,腳有點兒疼。 助理跟在她身邊,將一個按鈕控制裝置交給她,壓低聲音幫她復習等下的流程:“老板,等下你從側門出去,然后按這個綠色按鈕,嗖的一下飛上天,再按這個紅色按鈕,砰的一下翅膀——” “行了行了我記得比你清楚?!?/br> 眼看著跟不上夏末腳步,她趕緊把助理趕回去,追上快要進餐廳的夏末。 夏末聽到她腳步聲,停下來等她一起進去。 盛錦見對方望過來,收斂了正在吐槽鞋子的不滿神色,風情萬種地撩了一把海藻般卷曲而柔順的長發……然后她就在夏末面前把腳崴了。 夏末一驚,趕緊過來查看。 她心里涼了半截,忍著痛頑強地制止:“沒事我還能走?!?/br> 夏末不信她的鬼話,摸上那截修長白皙的腳踝。 剛一碰到,盛錦倒抽一口涼氣,向現實低頭:“真的好痛,我不會是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