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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身體僵住,手指觸碰到的衣角又臟又濕,腦海中又浮現剛剛被那輛超跑擦著他身側轟鳴而過的場景。 夏末無視他的反應,平靜地開口:“如果你不想像這些鮮花一樣,把臉面放在地上供人踐踏,就不要再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沒有必要。本來我以為不用把話說得太難聽你就會懂,只是沒想到這這對沒用?!?/br> 他感到渾身又開始脫力,像是沒想到會從一向安靜的夏末嘴里聽到這樣絕情的話,先是反應了一下,然后鐵青著臉,失魂落魄地離開。 遠處的樹下,盛錦調試著望遠鏡,口中焦急道:“他怎么走了,夏末說什么了?” 旁邊的林小譚抱著胳膊,剛剛從那驚險刺激的飆車中緩過來,有氣無力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估計是被夏末給嘲諷了吧?!?/br> 盛錦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夏末真的會嘲諷他?他今天可是送了那么一大捧玫瑰花,雖然真的很土?!?/br> 她說著就放下望遠鏡,急忙就要發動車子跟上去一探究竟。 林小譚怕了她的極速飆車,阻止道:“別追了,沒看到夏末把花都直接扔了嗎,咱們夏末那么文雅的一個人,除了不帶臟字地嘲諷,還能做什么讓那大詩人的表情變成那樣?!彼智屏饲剖㈠\,故作憐憫:“下一步應該輪到你了?!濒[成這樣,夏末不找她問罪才怪。 盛錦依舊是不放心,揪著她的前半句話不放:“把花扔了能證明什么?” 林小譚篤定地說道:“證明咱們夏末給那大詩人判了死刑,永遠翻不了身?!?/br> 盛錦稍稍放下心來,這才有多余的心思挑林小譚的刺:“什么‘咱們’夏末,夏末認識我比你早得多好吧,幼兒園她就知道我名字了?!?/br> 林小譚看熱鬧不嫌事大,不和她爭這種無關要緊的小細節,幸災樂禍地說:“那回頭你們家夏末來問罪的時候不要帶上我,我只是一個被坑的無辜乘客而已?!?/br> 出發前盛錦只說帶她來找夏末,沒說是用這么猖獗的姿態,鬧出那么大動靜,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是來砸場子,校內飆車,恐嚇同學,換成她無論如何都沒這個狗膽。 第30章 在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帶有盛錦大名的通報被張貼在學校公告欄,和夏末的照片并排在一起。 不同的是,夏末是作為校園優秀學生的門面,全校表彰,而這位驕橫跋扈的小盛總則是全校通報批評。 很多人拿這個調侃盛錦,說她不愧和夏末是兩小無猜的好青梅,學要一塊上,公告欄也要一塊貼。 盛錦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她現在只想知道,為什么油畫男被“勸”退后,妄想糾纏夏末的人卻不減反增了。 自那日油畫系文青知難而退的消息傳開,更多潛在的愛慕者像是被激起了挑戰欲一般躍躍欲試。 事隔不過一周,盛錦壯著膽子去找夏末,倒是沒看到夏末繼續被人堵在寢室樓下聽人告白的場面,反倒是盛錦她自己被人滿臉諂媚地截在半道。 這些人像是從身先士卒的油畫男前輩身上吸取了經驗,改變了思路。 新的思路很簡單,想要打動夏末這樣高山積雪般的冷美人的心,直接上只會事倍功半,而性格看起來更為熱情開放的盛錦無疑是他們梗好的突破口。 人人都像親眼見過盛錦與夏末如何一同長大一般,將二人多年感情描述得親密無間,親似雙生。 打動盛錦,就是成功了一半。懷著這種心情找上來的人,已經不止眼前這一例。 盛錦斜睨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對方的目的,表情當場冷下來,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滾?!?/br> 她在夏末寢室樓下徘徊良久,就等來這么一個煞風景的家伙,心頭實在惱火。 那人還沒將反復修改后的措辭說出口,就慘遭盛錦冷眼,一下子愣住,到底是誰傳的夏末有個好說話不擺譜的閨蜜?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這眼神都能直接把他給肢解了吧! 盛錦暴躁地重復一遍:“別擋我的路?!?/br> “打、打擾了?!?/br> 那人瞬間想起來那位油畫系大詩人的遭遇,清醒過來,能從盛錦這里找到支援當然是好事,但不自量力糾纏不休的,反過來也是要被這位多年密友殘忍制裁的。 盛錦望著對方轉身離去的背影,有些走神。 一片紅色的衣角出現在余光中,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回過神,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的夏末,臉上凌厲暴躁的神色剎那間消失得一干二凈,笑得燦爛:“我剛要去找你?!?/br> 夏末順著盛錦剛剛遠眺的方向,那里什么也沒有。 她柔聲詢問:“剛剛在發什么呆?” 盛錦揉了揉被凍紅的鼻尖,含含糊糊地說:“沒什么?!庇挚聪蛳哪┙裉斓拇┲?,笑得眼睛亮晶晶的,“你今天真好看,像一顆草莓,真想抱著你咬一口?!?/br> 夏末平時很少穿這樣鮮亮活潑的顏色,在枯寂的冬日里顯得尤為生動,整個人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盛錦嘴甜起來什么話都敢對著夏末說,并且說的真情實感,不知道矜持為何物,今天卻帶著一些小心翼翼。 夏末知道她為什么緊張,每回頭腦發熱沖動行事之后,她都會露出今天這樣的神態,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狗搖著尾巴認錯求摸求抱,然后下次繼續犯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