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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以柔已經沒有力氣了,疼痛開始折磨她,哽咽著發出虛弱到極點的聲音:“夏雄杰,你放開末末?!?/br> 夏雄杰知道她在乎什么。 他找不到錢,就要讓她后悔。 夏末纖細脆弱的脖頸被這只碩大的手狠狠掐住,單薄的身體痛苦顫抖,腳尖漸漸離開地面—— 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將盛錦燒得快要爆炸,她歇斯底里地吼:“你放開夏末!” 夏雄杰回過頭,一雙充滿戾氣的混濁眼睛兇狠地盯住她。 盛錦撲過來,一口咬住他的手。 夏雄杰吃痛,將她甩開,撞到墻壁,另一只手同樣掐住了她的脖子。 “沒見過這么上趕著找死的?!?/br> 他掐著兩只礙事的脖子,一時惡向膽邊生,手中收緊,緩緩將兩人舉離地面。 空氣在飛快地消失。 盛錦白嫩的小臉飛快漲紅。 不忘用余光瞥一眼另一只手上掙扎的夏末。 夏末那雙小鹿一樣漂亮清泠的眼睛緩緩閉上,眼淚滴到她手背上,熱熱的。 她惡狠狠地沖這個壞蛋齜起牙齒,手腳并用胡亂揮舞,想狠狠給他一下。 當手指觸碰到一塊冰冷而堅硬的物體,盛錦如同遇見浮木,立刻緊緊抓在手心。 她什么都沒多想。 只使出全身力氣,將手中物體奮力揮向夏雄杰腦門。 夏雄杰倒地不醒。 盛錦看清手上這只酒瓶,摔倒在地上。 夏末摔倒在她身上,雙眼緊閉,好像快要停止呼吸。 盛錦聽到她小聲說:“盛錦對不起?!?/br> 第7章 金茉莉趕來時,樓里樓外站了不少人。 她有一肚子責備的話想說,看到盛錦憔悴的臉色和脖子上鮮紅的掐痕,只剩心疼。 盛錦和夏末被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摟在懷里,輕聲安撫。 鐘以柔已經被抬上救護車,金茉莉只來得及瞧見一片沾滿血污的白色裙角。 整個屋子混雜著濃重刺鼻的氣味,血腥,酒精,中藥,以及一點點似有若無的花香,所見之處一片狼藉。 金茉莉看得心驚rou跳。 三個高大的救護車員工在臥室,低聲齊念“一、二、三”,費力搬動躺在地上的男人。 盛錦睜開眼,小心翼翼地問:“mama,我是不是又在莽撞?” 金茉莉聽著她有些喑啞的嗓音,將淚意憋回去。 “乖,我們先去醫院?!?/br> * 夏雄杰和鐘以柔都在急救。 金茉莉付了所有費用。 社區的人趕過來,要將鐘以柔的手術費用還給她。 本來今天鐘以柔就是要來醫院做手術的,他們家情況困難,社區幫助籌的錢,誰想到夏雄杰聽聞了消息,打上這筆錢的主意,要拿了去和外面的狐朋狗友繼續喝酒鬼混。 夏雄杰長期酗酒,早就產生了輕微腦出血,盛錦砸的那一下不痛不癢,沒那一下,也是時候出事了。 應該說多虧盛錦砸的那一下,讓他及時被送來醫院,有機會搶救下一條命。 關于這個千瘡百孔的家庭,他們不好評判太多,金茉莉卻也不難聽出其中數不盡的糟心事。 盛錦躺在病床上,并沒有什么睡意。 她在偷聽金茉莉和別人說話。 “孩子父母現在情況都比較危險” “是啊孩子還這么小,如果沒有母親陪伴著長大,太可憐了” “等孩子醒過來不知道會不會難過” “孩子父親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盛錦聽得很苦惱,更加不想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金茉莉說完話,進了病房,悄悄拉開簾子,想看看盛錦情況,正對上盛錦睜得圓溜溜的一雙眼睛。 “不舒服嗎?”她壓低聲音。 又輕輕掀開另一邊隔簾看了看。 夏末還在睡著。 盛錦很低落地問她:“為什么夏末mama不能陪夏末長大,她是要死掉了嗎?” 金茉莉沒想到她都聽到了,微怔片刻,俯下身親親她的額頭:“不會的,夏末這么乖,她和她mama都會一直好好的?!?/br> 盛錦從來沒被金茉莉騙過,金茉莉總是說到做到,所以她很快放下心來。 她又問:“那個壞蛋真的是夏末的爸爸嗎?” 金茉莉越看女兒這股傻勁兒越覺得可愛,忍不住伸手捏捏她rou乎乎的小臉蛋,“小傻子,你怎么還在糾結這個問題?!?/br> 盛錦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又憂愁起來,“我把夏末爸爸打暈了,夏末會討厭我嗎?” 金茉莉想了想,說:“那你就好好地、誠懇地和她道歉?!?/br> 盛錦期盼地問:“道了歉,夏末就不會討厭我了嗎?” 金茉莉思考了很久才柔聲回答:“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先試試?!?/br> 醫生在確認盛錦沒有任何問題后,金茉莉準備帶著盛錦出院。 盛錦不愿意這么快就走,她想等夏末醒過來。 剛好盛如誠死活不放心,非要把盛錦帶著去里里外外做檢查。 金茉莉這時候也不好像平時那樣阻止他溺愛盛錦的行為,由他去了。 她把盛錦交給盛如誠,一個人先行離開。 盛錦做完一整套檢查,回到病房,乖乖坐在夏末床邊,支著下巴看她。 夏末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兩只煽動翅膀的小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