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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葉澈打來的。 真沐和葉澈是大學同學,因為一切陰差陽錯而住到了同一個宿舍,友情就這么延續至今,還挺奇妙的。 電話那頭葉澈像是難以啟齒似的,說話吞吞吐吐;真沐的臉色越來越沉,聽完他的話之后,聲音冷漠得嚇人:他讓你給我你就給我,你怕什么,怕我想不開? 他冷笑一聲:我不會。我和單澤川在外面喝酒,你懂我意思吧。掛了啊。 葉澈匆匆忙忙還想說點什么,卻被真沐無情地掛掉了電話。他看了看旁邊并沒有偷聽電話的小朋友,忽然連維持笑臉都覺得疲憊萬分。真沐端起玻璃杯,將酒一飲而盡后,啪地放回桌面上。 這動靜在酒館里微乎其微,只有旁邊的單澤川能聽見。 單澤川扭過頭:前輩? 陪我去個地方吧? 去哪里? 真沐舔了舔嘴唇,神情慵懶:當然是去成年人喜歡去的地方。 這暗示不不,這已經是明示了吧。 單澤川的腦子里除了酒店開房就再想不到其他。還不等他回應,真沐利索地掏錢放在桌面上,用玻璃杯壓住,起身朝在另一頭忙碌的老板出聲道:先走啦。 嗯吶,有空再來。 然后單澤川就被拽住了。 真沐抓著他的手腕,微微發涼的指尖扣住他的脈搏。這算牽手嗎,這絕對算牽手了吧?!單澤川只要想象一下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就已經緊張到快窒息!真沐前輩太大膽了!! 他被真沐拖著往外走,半晌才憋出一句:會不會太快了啊 快不快要問你哦。真沐只拋回給他這么一句意味不明卻色氣十足的話。 單澤川像個大型絨毛玩偶似的被真沐塞進了副駕駛,一路開往城郊方向。單澤川全程盯著真沐的側臉,試圖找出點蛛絲馬跡證明是他想多了。 但沒有,完全沒有,真沐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笑,也沒有不高興。 他平靜得像張畫,認真地開著車,仿佛都沒注意單澤川炙熱的視線。 真沐和他根本不是一個段位,單澤川屬于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說句謊都會臉紅的天然型;而真沐卻是無論什么心情都能藏得很好,單單看表情是看不出任何破綻的。 即便如此,單澤川還是莫名其妙地察覺到一點不對勁兒。 真沐前輩也許真的是心情不好,所以才等下啊,心情不好所以要和他去酒店,這也不太對啊!!! 惴惴不安的單澤川咬緊了牙,感覺自己好像在奔赴刑場。 路總有盡頭,目的地總會到達,約莫十幾分鐘后,車終于停下了。 真沐轉過頭沖他莞爾一笑:到了。 第15章 單澤川深吸一口氣,像即將做什么重大決定似的,往車窗外看去。想象中的XX假日酒店并沒有出現,亮著霓虹燈的招牌寫著他看不太明白的店名:解憂砸貨店。 下車呀,真沐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輕飄飄地說,難道你喜歡在車上我馬上就下!單澤川急急忙忙地打開車門,生怕他說出更露骨的詞匯,前輩為什么總喜歡說這種話 其實跟別人我不怎么說的,真沐笑瞇瞇道,因為你很容易害羞,特別有趣。 也沒有那么容易害羞啊。 兩個人下了車,一前一后地往店門走。單澤川抬起頭盯了招牌好幾秒,也沒能看出來這究竟是家什么店,他在真沐身后像個小跟班,默默地嘆了口氣。 不是假日酒店就好最開始的幾秒鐘里單澤川是這么想的,但很快這種想法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失落感。 真沐前輩一看就常來這家店,跟服務生隨便說了幾句單澤川不是很明白的話后,他們被領到了一件密閉的屋子里。這間屋子里只有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摞摞的瓷碟,還有花瓶之類的擺件;他們站在桌子后面,對面的墻上還掛著幾個人形的靶。接著服務生又抱了一盒飛鏢進來,放在桌上后退了出去。 前輩,這到底是 看了就知道的吧,解壓啊。真沐率先從盒子里捻了幾個飛鏢出來,他瞇著一只眼,認真地瞄著靶心,想砸盤子砸盤子,想扔飛鏢扔飛鏢,都算我的。 單澤川這才想起來,他好像有聽說過這種地方。 專門給壓力大的人發泄用的,釋放一下平常累積下來的壓力。 真沐說完這句話后,手腕一抖,快準狠地扔出了一枚飛鏢。單澤川的視線追著它而去,只見它在空中劃出微微的弧,準確無誤地釘進了靶心:前輩好厲害。 他說這話的時候順勢往真沐那邊看了看,以為會看到嘴角上揚的真沐,卻沒想到對方面無表情,機械地抬起手準備扔下一個:你也可以試試,很簡單的。 他果然是不太開心吧,雖然裝作沒什么的樣子。 單澤川有些猶豫地拿起一枚飛鏢。他完全不擅長這個,比起射擊類的運動,他更擅長球類運動,雖然大學畢業以后也沒怎么去過了。在他自顧自地想著些無關緊要的事時,靶子上已經插著四個飛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