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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又抬頭望了望那萬仞高峰,心下暗想:“方才……我真的墜崖了嗎?” “從那么高的地方墜落,卻完好無損,甚至連傷筋動骨都沒有,簡直是不可思議?!?/br> 她又忽然想到采仙草一事,暗呵一聲:“哎呀,不好,我的五熾果呢?” 忙爬起身來,將散落在周圍的東西收拾起來。 藥簍子已經摔得散架了,掏出裝藥的布袋子仔細查看,好在那些五熾果還穩穩當當呆在口袋里,并未損壞。 “咻……”地長舒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雙手合十,慶幸萬分地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還好東西沒壞?!?/br> 此時山中天氣已經大好,月朗星明,她忙收拾好隨身物品,踏著月色朝辛夷谷返回。 這一回,柳煙寒并沒有尋著林峰山平日里走的大路,而是徑直左拐奔了一條小徑。 此處路程更短、更節約時間,她恨不得馬上閃現在何青青身邊,將這救命仙草呈于她,讓其少受一點煎熬。 不多時,皎潔的月色之中隱隱露出一帶檐廊,辛夷谷的輪廓掩映在松篁翠柏之間。 “砰、砰、砰……” 到了山門口,柳煙寒就是一頓猛敲,震得里里外外都聽到響動。 “誰???”山谷內里有一陣少年的聲音從門縫透出。 “吱呀”一聲,大門開了個縫,來應門的原來是小師弟柳芽兒,他一見柳煙寒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 他一邊抹眼淚,一邊斷斷續續說:“煙寒師姐,你可算回來了……嗚……嗚……你走了以后,青青師姐她……她就昏死不醒……”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師父已經用了各種辦法,還是沒有起色,你快去看看,人是不是快不行了……嗚……嗚……” 柳煙寒現在耳朵不好,只能看唇語判斷旁人所言內容。 眼下柳芽兒一邊說話,一邊啜泣,只看他的一張小嘴上下飛速地吧啦吧啦,沒看明白說了些什么,叫人好生著急。 “你快別哭了,好好說話,不然師姐看不明白你的意思?!绷鵁熀辜比f分地指著耳朵說。 如此,柳芽兒才止住了哭泣,將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柳煙寒明白過來,心里“咯噔”一下,臉色一沉,腳下生風般地越過辛夷谷內九轉回環的屋舍,朝何青青寢所奔去。 “噔噔蹬……” 她馬不停蹄地一口氣跑到門前,推門而入,只見鶴梅醫圣獨自守在床榻邊。 他正抬手將一枚銀針從何青青頭上取下,似是無力回天般長嘆一口氣。 柳煙寒見狀,失聲喊道。 “師父……青青她怎么樣了?!?/br> 聞聲,抬眸,鶴梅醫圣見柳煙寒立在門口,渾身上下都是血污。 關切地詢問:“徒兒??!你這一身狼狽,可是哪里受傷流血了,快讓為師瞧瞧?!?/br> 掛念何青青的情況,又被鶴梅醫圣拉著要診治,她慌忙擺手解釋說。 “師父,我沒事,這身血污是個意外,看著嚇人其實我沒受傷,真的,不用擔心,倒是青青的情況怎么樣了?” 鶴梅醫圣對柳煙寒招了招手,命其上前,在她耳畔一字一句慎重說道。 “徒兒啊,青青的情況不好,你走后她就突然昏死過去,氣息漸止,師父用了各種方法也不見起色,無奈之下施展“回陽十八針”一直幫她吊著一絲氣,就是盼著你能趕回來?!?/br> 柳煙寒回說:“徒兒已經按照參天神首的點化,尋到了五熾果……” 說著,她連忙將藥袋子里的仙草取出呈于鶴梅醫圣看。 那仙草果然不同凡物,鶴梅醫圣也是從未得見,他對柳煙寒囑咐:“徒兒,你就在此看護青青,試著喚醒她的意識,千萬不能讓她氣息斷絕?!?/br> 又命柳芽兒隨自己一道去丹藥房:“事不宜遲,小徒兒,快快隨師父去配方煎藥,晚了,你青青師姐怕是保不住了?!?/br> “有勞師父、小芽兒了?!绷鵁熀屑さ?。 想著先前自己對何青青說的那些氣話,柳芽兒心里就是一陣發虛,臉上一陣發燒,此刻只能幫忙多做點事情,才能緩解心里的愧疚。 于是,連忙接過柳煙寒手里的藥袋子,答應道:“煙寒師姐,你放心吧,青青師姐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br> “師父,咱倆快些配藥去吧?!?/br> 如此,寢所只剩下柳煙寒、何青青二人。 她看著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只是一日未見便成了這幅模樣,何青青形銷骨立的剪影倒映在帳幔間。 隨著火光的閃爍,恍惚得不真實,仿佛隨時都會隨風消逝一般,簡直令人不忍卒睹。 深吸一口氣,壓制心間的疼惜與悲戚,柳煙寒坐在床畔,輕輕撫上何青青的臉頰,顫聲道:“青青,青青,快醒醒,你的煙寒回來了,聽得到嗎?” “醒醒啊,我已經取到救命仙草了,你一定要挺住??!” 床榻之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柳煙寒佯怒道:“還不醒,我生氣了?!?/br> “你不是承諾過我嗎?無論何時都不讓我等太久,你想食言嗎?” “我真生氣了,再不醒我就打板子伺候了,我說到做到?!?/br> “快醒醒,求你別嚇我了?!?/br> 一聲聲呼喚,漸漸變得哽咽,繼而變成低聲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