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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煙寒一下子就著急了,心下懊悔不已,沒事買什么吃食,把這么個身嬌體弱的大家小姐扔在人生地不熟的街口,要是真出了什么差池,自己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好在常年行醫,遇事冷靜,柳煙寒很快鎮靜了下來,她相信光天化日之下的街頭,何青青倒不至于遇上什么歹人,她自己更不會無緣無故玩失蹤,眼前的情況定是事出有因。 四下查探之下,果然發現何青青在馬車旁留下的碎布條,于是立即駕起馬車,一路隨著碎布條的指引尋人而去。 行駛在杏崗鎮縱橫交錯的街市上,轉過幾個路口,逐漸人跡稀少,前面直通一條窄巷,馬車是過不去了,柳煙寒立即棄車步行而往。 還不待靠近,猛然有個人從身后躥了出來,一把捂住她的口鼻,將人拽進了一旁的柴草垛后藏匿。 冷不丁地遭遇這么一下,柳煙寒下意識的想要發力掙脫,平時行走江湖看病救人,雖算不上什么功夫高手,但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都道醫毒不分家,即便不可硬碰硬,藏匿在袖間的那包護身毒粉也可以助自己逃出生天。 但她感覺身后之人并不是個身形高大之人,拉拽之間也沒下什么大力氣,更沒使用什么手段扼住命門,想來此人并不是來劫財害命的,于是柳煙寒決定先不動手,靜觀其變。 “噓……”讓人意想不到,何青青的聲音自耳畔響起,她輕聲叮囑說:“柳姑娘,是我啊,你千萬別出聲?!?/br>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煙寒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她連忙轉過身,一把拽住這位擅自做主、將人弄得心焦不已的何大小姐。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個全乎,只怕自己錯過的這一時半刻,人有什么閃失。 她有些生氣又有些后怕,若是平時她定是要語氣嚴肅地批評這位不知人世jian險的大家小姐,可礙于眼前情況不能大聲說話,只好壓低聲音嗔怪道:“你干嘛去了?急死我了,不是說好了,不論發生什么,不可擅自行動,你怎么跑這兒來了?!?/br> 見柳煙寒滿目焦急的樣子,心知讓人擔憂了,何青青心下有點過意不去,可此處也不是詳談細說的地方,她只好訕訕一笑打了個馬虎眼:“我怎么來的不重要,反正以柳姑娘你的聰明才智,定能順利找到……” 說著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那條窄巷:“看那邊,方才馬郎中進去了?!?/br> 這么一說,柳煙寒霎時間明白,定是自己離開的間隙,何青青見馬郎中從醫館出門,為了不追丟此人行蹤,她便留下記號,自己先行尾隨至了此處。 事情做得雖然沒錯,但不論如何,這位何大小姐畢竟還是有恙在體,獨自行事真是太過莽撞。 “馬郎中?你確定?”聽她這么一說,柳煙寒疑惑地問:“他來這兒干嘛?” 倆人貓在柴禾垛后面向那窄巷張望,何青青嗤笑一聲:“一個爛賭之人還能干嘛?肯定是找場子賭錢去唄?!?/br> 果然,不大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探頭探腦地從巷子里走了出來,此人正是馬郎中,只不過此刻他身上已經沒了先前扛著的沉重布口袋,顯得一身輕松的樣子。 不大一會兒,他身后又跟出一個身材魁梧的扎須大漢,馬郎中同他交頭接耳了一番,倆人又在巷口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馬郎中在那扎須大漢的帶領下朝著杏崗鎮郊外走去。 “不好,人走了,咱們快些跟過去吧!” 見了馬郎中一行人即將消失在路口,柳煙寒拉起何青青準備起身。 “唉,柳姑娘,稍安勿躁……”沒想到此刻何青青倒是淡定的很,她伸手拉住將起未起的柳煙寒,朝那窄巷使了個眼色。 示意說:“看見方才同馬郎中一道的那個扎須大漢嗎? 那是黑賭坊里養的打手,個個都是練家子,你我二人若是此刻動身跟上去,勢必會被他發覺,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怎么辦?……”柳煙寒有點焦急地問:“就讓這馬郎中從咱倆眼皮子底下跑了,高老伯的患手可等不起了?!?/br> “你放心,說到底這賭坊也是開門迎客的買賣,迎的是八方來客,賺的是各路不義財,這馬郎中既然是去賭坊賭錢的,咱們也去賭坊自然能碰到他?!?/br> “咱……咱倆去賭坊!”柳煙寒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何青青,聽著這個大膽而富有挑戰的建議,她驚詫不已:“馬郎中去的可是黑賭坊,我倆連門檻都摸不著怎么去?” “唉……”何青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笑了笑:“柳姑娘這是忘了嗎?天下賭坊的事,豈有比我何家人更清楚的?!?/br> “看見馬郎中他們方才出沒的那條巷子了嗎?”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窄巷說:“若想去賭坊賭錢,通常賭客會將賭資換成籌碼,便于攜帶,這杏崗鎮明面上不許經營賭坊,所以經營賭坊的莊家精明得很,將換籌的地方與賭坊分離開來,這樣即便遇上官府搜查,只要不涉及金錢,賭坊很容易便能推脫無罪,我想方才這馬郎中便是去了這窄巷之中找莊家換賭資去了?!?/br> “這里面還這么多彎彎繞繞呢?”聽何青青說著其中門道,柳煙寒甚是感慨。 “要不然柳姑娘以為呢!若是你我現在跟上去,肯定打草驚蛇……” “那現在怎么辦?”柳煙寒瞅了瞅巷口。 “這還不簡單,咱倆也去換點籌碼,到時候自然有人帶你我到這黑賭坊里走上一遭,屆時再找機會揪住馬郎中的小辮子,讓他將藥方拱手呈上?!焙吻嗲嘁桓北M在掌握之中的語氣。 --